第213章 我毫不怀疑巫师能够胜利
“一场席卷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类能够避免的战争。” 魔术师挥舞着他的手杖，声音在整个酒馆之中回荡：“先生们，也许你们会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过太多的战争了，比如这位——” 他指了指老汤姆。 “他显然经历过上一次的世界大战，他见过战火如何席卷，见过那些在战争之中哀嚎，哭泣乃至于死亡的人。” “很多的巫师被卷入了战争之中，但是更多的巫师依旧可以置身事外。” “当战争结束，那些伤痛，那些悲哀都会变成历史，人们依旧可以坐在酒馆之中，喝上一杯威士忌，只去思考晚餐的食材或者明天的工作。”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先生们。” 魔术师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他语速放缓，道：“这不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也不是为了世俗利益而发的战争，让我说清楚一些吧，先生们。” “这是一场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战争。” “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和拥有魔力的巫师之间，那绝对无法跨越的差距让普通人和巫师分为了截然不同的两类，当战争的火焰燃起，就不可能再停下。” “只有当一方彻底战败，当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彻底毁灭，当一个种族彻底控制另一个种族，这场战争才能够结束.哦，我想有些人已经想起来了，魔法界发生过一次这样的战争。” “当时巫师们的对手，是小精灵。” 他轻声问道：“在座的各位应该对于这个种族不陌生吗？” “你们桌上摆放着的食物，你们手中所端着的酒杯，都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来自一个被奴役的种族的劳作，这是一个自从战败之后就彻底被改造了思维的种族，他们永远的沦为了巫师们的财产，直到如今这种奴役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小精灵和麻瓜是不一样的。”老汤姆小声道：“他们不是人类——” “没错，不一样！”魔术师打断了老汤姆的话，大声道：“小精灵从来没有万物之灵自居，不是吗？即便在他们战败之前，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导者.但是人类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口中的麻瓜是这样认为的，而巫师更是这样认为的。”、 他锐利的双眼盯着老汤姆，质问道： “这位先生，你愿意沦为小精灵这般的处境吗？被剥夺掉自己独立的思维，被彻底的奴役，以至于你，你的后代，你的后代的后代，世世代代，在你可以想象的未来，你永远都失去了自由。” “有趣的是，那时候你的后代不会认为这是坏事，只会认为生来如此就像你现在看待家养小精灵一般。” 老汤姆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撞在吧台上面。 “我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麻瓜们不可能和巫师全面开战，而且，就算战争真的爆发了，巫师也不会输。” 魔术师冷笑了一声，道：“我一直在说，傲慢和愚蠢才是毁灭的源泉。” 他指了指破釜酒吧的大门，道：“先生们，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们是普通人，你们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出现了一群人，能够随意改变你们的记忆，能够随意控制你们的身体。” “你的妻子也许明天就不再是你的妻子，你的儿女也许顷刻间便对你刀剑相向，你的生命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巫师不会这么做！”老汤姆喊道。 “但是。”魔术师平静的看着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普通人会这么想。” “人最大的恐惧从不是已知的死亡，而是悬在头顶的，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刃。”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难道不能称之为愚蠢吗？” 老汤姆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至于傲慢——” 魔术师继续说道：“为什么你们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巫师一定不会输？” 他打了个响指，一道无形的攻击射出，在酒吧中央的梁柱之上钻出一个圆形的，规则的孔洞，乃至于穿透了破釜酒吧的墙体，让一道外界的光芒射进来，形成一根如同通道一般的光束。 “是因为我们所掌握的魔法吗？” 他问道：“我能够轻易的杀死成百上千的普通人，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巫师们通过魔法的力量，轻易控制住那些人类的高层，破坏掉人类的团结，让普通人的社会秩序在一瞬间崩塌，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当普通人组织的军队，他们的武器，哪怕是核武器来到巫师们的头顶之上，巫师们也有办法逃之夭夭，让普通人无功而返，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我们拥有着远远强大于普通人的力量，即便是未毕业的小巫师，杀死一名普通人也只不过是挥一挥魔杖这么简单的事情。” 魔术师的声音越来越高，他语气之中的肯定甚至让在场的人以为他正在推翻他之前所说的一切。 直到他终于闭上了嘴，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盯着每一个人，叹息了一声。 “当然，拥有这一切的巫师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不可能输，就好像在一头大象看来，一只蚂蚁太过于微不足道，毫无威胁。” “只有一个问题。” 他伸出一根手指，道：“先生们，一个简单的数学题。” “我不清楚英格兰魔法界具体有多少名巫师，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们英格兰有多少普通人。” “五千八百万。” “这个数字扩大到全世界，是五十七亿。” “听到这个数字，大家并没有什么概念，对吗？”魔术师道：“让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 他举起手杖，指向老汤姆。 “这个数字意味着，你需要面对一万多名普通人，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这个数字意味着，即便你精通索命咒，你也需要挥舞一万多次魔杖，假如你能够在三秒内完成一个魔咒，那么你需要不间断，不眠不休的杀戮整整九个小时。” 他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着这些数据，手杖继续指向下一个人。 “你也一样。” “你也一样。” “你们都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的妻子，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哪怕是你刚刚出生，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孩子，也需要面对这些。” 众人被唐森冰冷而残忍的语气和话语吓到了，有人尖叫了一声：“不——够了！” “只是这样就把你们吓到了吗？先生们？” 魔术师冷眼看着他们，道：“真正会发生的事情，比我所说的要残酷一百倍，一千倍！” “听着！”魔术师将手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道：“也许有人会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只是一两场战争之后，普通人就会恐惧，就会屈服。” “是的，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一定会，他们可能会视巫师为神明，再也不敢反抗。” “但是一定有人会反抗，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哪怕是用拳头，用牙齿，哪怕是瘸了腿的，还没成年的，他们会不择手段，不分昼夜，只为了将巫师拉下神坛。” “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勇气，也永远不要小看人类的意志力，他们有着和巫师同样聪明的大脑，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 “而我们——” 魔术师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被普通人所握的刀刃刺入胸口，也是会死的。” “你的家人会死，你的朋友会死，而你的孩子——他们有很长的阶段中，和普通人一样脆弱。” “现在，先生们。” “请告诉我，你们还认为，巫师能够赢得这场战争吗？” 啪。 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更多的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惶恐的问道。 魔术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打了一个响指，有火焰在吧台的上方凭空燃起，下一刻，他的身影从火焰之中跳跃而出，轻盈而优雅的站立在吧台上面。 他俯视着整个酒吧，缓缓张开了双臂。 “我们的推演游戏结束了，先生们。” “现在，我可以回答最开始的问题，我为何而来。” 他的声音回荡在酒馆之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音。 “我为拯救巫师和魔法界而来，我为拯救那些会死于战争之中的普通人而来，我为阻止一场因为傲慢和愚蠢而爆发的战争而来，我为即将深陷于仇恨和死亡的世界而来。” “先生们，我为了更璀璨的文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