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兆
白塔，东塔顶内。 兰姆站在石窗后，看向下方因为一道调动命令而在深夜中焕发活力的白塔，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一瓶一瓶红酒。 “嘣，”瓶塞被他取出，发出清脆而有韧劲的声响。 “我没有想到，这么晚了你还会来拜访我。”伴随着他手臂的摆动，深红色的酒液从瓶口流出，倾倒进桌子上两个大小不一的玻璃杯中。 “既没有好酒也没有好酒具，你的招待还是一如既往的简陋啊。”麦考夫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手却自然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端端正正地坐到沙发椅上。 “保密局的条件，我们当然是比不上的。”兰姆语气平和的说道，他的声音总是自带一股嘲讽的感觉，即便他看起来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我就当是褒奖了。”麦考夫不是第一次和兰姆打交道，他们之前的交集可以追溯到十几年之前，所以他对兰姆的风格非常熟悉。 “说说看吧，你这样的大忙人来我这里，肯定不会是为了看热闹。”兰姆显然没有继续和麦考夫兜圈子的意思。 “为什么而来，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麦考夫朝窗外的方向努努嘴道。 “只是一次正常的行动罢了。”兰姆状似不以为意的说道。 “正常的行动。”麦考夫特意强调了“正常”这个词： “好吧，就让我们都坦诚一点，我刚刚接到华生的通知，他告诉我眼下这群人之所以深夜出发，是为了调查那一伙十分神秘的犯罪分子。” “说实话，我想不明白，有什么样的犯罪分子值得大英帝国安全委员会的常务长官这样认真对待。”兰姆轻轻摇晃玻璃杯，他臃肿的身材挤在不大的躺椅上，显得更加邋遢和肥胖。 “我觉得你明白有什么样的犯罪分子值得我这样认真对待？”麦考夫笑了笑，没有说更多的话，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兰姆。 兰姆一开始还能保持脸上的随意和轻松，但伴随着麦考夫持久的注视，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开始收敛了起来。 最后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看得出来，他其实已经意识到麦考夫说的是什么人了： “你是说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麦考夫郑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口中的那个“他们”，甚至没有一个特定词汇来称呼。因为对于这个潜藏在暗中的犯罪势力，不要说特定的成员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称，只能用“他们”来指代。 “你能确定吗？虽然你找来的这位华生先生是一个很有本领的人，但我并不觉得他能这么轻易的抓住那帮人的尾巴。毕竟这群家伙潜藏在帝国内部已经很久了。我有种预感，他很有可能会在这件事上栽一个跟头。”兰姆并不看好狄仁杰的行为，这倒不是说他因为被对方架空而有偏见。 虽然架空是事实，但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见。 因为当年的一起案子，他在仕途上一直都非常消极。乃至于他整体的人生态度，都长期处在非常消沉且低落的情绪中。 处于这样状况下的他，对于一些权利上的分配，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当然，他也有他自己的规则和规矩。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在这一点上他都没有和那位实际上主管整个部门的首席秘书长先生有过任何冲突。 “说实话我也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是我相信那两位的能力。虽然我并不觉得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把这个棘手的大麻烦解决掉，但我愿意陪他们进行努力。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兰姆。”麦考夫认真的说道。 “我们？哪来的我们？在不列颠的政府里寻求志同道合是一件荒谬的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兰姆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他回想起了一些令他感到不是很愉快的过往。 “追求完全的一致是庸人自扰，我们只需要保证在这件事情上拥有一致的立场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谁又真正在乎呢？”麦考夫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 “夏洛克顾问？”因为夏洛克其实没有来过几次白塔，瑞佛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上一次在诊所行动中的几回擦肩而过，所以他在喊出夏洛克的名字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是我，”夏洛克朝着赶来的一行人挥挥手。 “这位是哈珀，一位二阶的剑术师；这位是莎卡娅，她是一名优秀的便衣骑士；最后这位是路易莎，同样也是一名第二阶的超凡者，不过她选择的方向是神射手。”瑞佛在确认身份无误后，就开始为夏洛克介绍起同伴，在行动之前加强互相之间的了解，这很有必要。 “夏洛克，一名侦探同时也是部门的特别顾问。”夏洛克伸出手和几名带队的第二阶超凡者都握了一下，另外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隐去了自己第一阶超凡者的身份。 两拨人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后，就开始向海洛特公墓前进。 “您发现有异常的位置在哪里？”瑞佛低声询问夏洛克，虽然还没有进入到公墓内部，但他已经开始保持警戒状态了。 “位置有些难以描述，我直接带你们过去。”夏洛克走在队伍的前面说道。 “这样会不会有些危险，您也要参与到突击任务中吗？”瑞佛有一些奇怪的问道。 “当然我有一些自保之力。”夏洛克摊摊手，示意他们放心，但紧接着他又说道：“瑞佛先生，你刚刚说什么？突击任务？难道你们打算直接闯入墓xue吗？”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您已经找到了犯罪势力的秘密据点，然后我们需要对据点进行探查。”瑞福解释道。 “我以为会是持续监控，又或者是秘密潜入这类的探查方式。”夏洛克没有想到，自己难得稳健了一次，结果却引来了几名好像比自己更冲动一些的支援人员。 “以我们现在聚集的武力，一般情况下不存在可以阻挡我们的力量，如果想要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我个人建议还是直接突进比较合适。”瑞佛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在常规意义上的特种作战中，这种聚集了四名第二阶超凡者和十名的第一阶超凡者的战术机动队伍，是很难遇到真正的对手的，即便对手是一名第三阶的超凡者，他们也拥有短暂相抗并脱离战场的能力。 这是瑞佛基于自己多次真实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因此他认为是比较靠谱的。 不过瑞佛不知道的是，第三阶超凡者们内部的实力差异，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