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毁灭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洛京湖湖水碧绿清澈，微风轻柔的触摸湖面，将碧绿的水荡漾出柔和的清光。游鱼在其内欢快的游动，时不时跃出水面搅动一圈圈波纹。 而湖边翩翩公子萧弈正欢快的追逐着美人，只在其身后不远处，有一大一小的妖精‘曼凝与小妖’正各自瞪着眼睛，互相比拼眼力。 曼凝身宽体阔，奈何定力不如小妖，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大喝一声道：“呔！哪里来的小妖，竟敢纠缠吾家公子，来来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小妖身娇体弱，但其计谋出众，她揉揉明亮的眼睛，很快就流出些许亮晶晶的眼泪。她尖叫一声，道：“公子，曼凝欺负我！”。 公子此刻正好端端的拉扯美人的娇手，对于小妖的哀怨声，他听不到。他只细细把玩手中细腻，道：“来，吾新作几首小诗，不如美人与我到幽暗之初，详细品谈一番？”。 “讨厌，人家不理你啦”，美人一扭娇躯，摇曳着身子曼妙的小跑，只差说上句‘你来追我呀’。 公子正待追赶，却见那曼凝以魁梧之躯将小妖熊抱在胸膛上，只差片刻就会叫小妖窒息而死。他骇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一指戳在曼凝的胳肢窝下。 曼凝受惊，双手一抖那小妖便划出一条残影飞向天际。 风在嘶吼，小妖的脸在变形，不是要变为原身，而是吓得变形。“公子，救我！”，小妖惊恐的尖叫着，愈发往天际飞高了些。 萧弈面皮剧烈抽搐，以小妖‘飞出’的高度，他是无论如何也跳不上去。正当他绝望之时，那小妖徒然间大吸一口空气，竟把她自己化成一个毛球，缓缓的降落下来。 萧弈心下大喜，他迅速跑到小妖降落的地面轻轻接住小妖。“你...”，他的话还没说出，那小妖便自口中喷涌而出刚刚吸入的空气，只把殷切看着她的萧弈，吹得发髻飘散、衣衫凌乱。 小妖跌在萧弈怀抱中，她看了看他凌乱的仪容，道：“公子，您果然是天下无双的俊俏人物，您看，就算发髻凌乱也不失您风华绝代的风姿”。 萧弈毫不犹豫的抓起小妖，在小妖的惊恐尖叫声中，用她的衣衫擦去了面上的口水，他整理一番仪容，随手就将小妖丢给曼凝，道：“这家伙交给你，好好教导！”。 曼凝面色一喜，搓着宽厚的手掌，便在小妖的惊恐尖叫声中教导她去。 洛京湖畔恢复了和谐的气氛，萧公子对于小妖的凄惨尖叫充耳不闻，他只顾盯着湖畔上的美人们，挨个上去交流一番诗歌文化。 “姑娘留步，小可新作了几首小诗，不如美人与我到幽暗之初，详细品谈一番？”。 “坏人！”，姑娘娇躯一扭，风姿曼妙的掩面小跑。 萧弈心花怒放，正欲追逐美人，却见此间士子美人全戚戚跪下，不敢抬首，他不明所以，抬首观察一番却见空中资彩更美。只见当空有一仙女御剑疾飞，其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好一派仙家风范。 仙子风范极美，但在萧弈眼中却是最恐惧的存在，他毫不犹豫大吼一声，道：“曼凝、小妖，速速离开！”。 三人动作迅捷，奈何仙子等人动作更加极速，他三人还未曾跑出几步，便被仙子众护卫团团重围。此刻三人陷入重围，那小妖立刻跪伏于地，可怜兮兮道：“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求各位大侠饶了我”。 那仙子卫士一时间有些呆滞，还在错愕之中，那萧弈与曼凝就谄媚而来，举剑便劈，活生生将仙子卫士劈死数人。 喷溅而出的鲜血令仙子面色发青，仙子飘然落下，将剑鞘一振，灵剑便飘然而出疾驰向萧弈。 仙子灵剑讯若闪电，萧弈急切间堪堪避开要害，却依然在脸上留下条浅浅的伤口。“你...”，萧弈张开嘴巴，却又在仙子的寒气下无法继续说下去。 仙子凌空勾指，那划破萧弈脸面的仙剑便跃至手中，她皱眉看了下曼凝，又看了下小妖，淡漠道：“尽是些妖孽之属，此番吾顺手将之除去，也算是积攒些功德”。 仙子之音极为冷漠，萧弈身不由己冻得打了一串哆嗦，他见仙子众人几欲动手，立刻踩着七零八落的仙子卫士尸体，满面堆笑，低声道：“吾等乃是些天性纯良的小妖，并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瞧这些卫士至少还能凑成一副全尸”。 “哼”，仙子嗤笑一声，凌空一指三支冰箭便疾驰而至萧弈三人，眼见便知是要将三人一同灭去的意思。 冰箭之速极快，萧弈只能堪堪以身体遮挡住小妖。仙子冰箭锋利，萧弈只觉浑身剧痛，便身中仙子两支冰箭。他不顾身体迸射的血水，转身大喝一声，道：“小妖，速速离开”。 小妖眼见萧弈被冰箭穿胸，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但是她知道她留在这里只是负担，她擦了把脸上的萧弈的血，和她的泪，悲鸣一声迅速逃开。 萧弈挥剑挡住想要追赶小妖的仙子护卫，他愤怒的斩断身上的冰箭，道：“曼凝，你也速速离开，我来抵挡他们”。 曼凝不过是只刚刚化形不久的小妖，她空有一把力气也不会利用，不过却本能的躲开了仙子的冰箭。她狠狠的斩击那兮若仙子的护卫，大吼一声，道：“我不走！纵是死，亦要与主人死在一起”。 热血涌上了萧弈的心头，他毫不犹豫的吐出内丹，大喝一声“爆”，那象征妖精生命的内丹便爆裂开来，生生将仙子护卫炸得四分五裂。尘土飞扬，萧弈顾不得迅速流失的生命，推开曼凝便大喝道：“分头走”，他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在身躯上萦绕丝丝灵气，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迅速逃开。 尘埃落定，仙子看着即将消失的‘萤火虫’，毫不犹豫领着仅剩的护卫直追萧弈。 萧弈逃得极为迅速，他的生命力也流失的极为迅速，时间并未过去多时，他的视线已经在模糊，他的身躯已经在冰凉。他知道他要死了，但是他还想回到他的家中，他死也要死在那里，那里有他所有的记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一切都在那里。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萧弈已经重重的倒下，幸好仙子等人并没有追来，他缓缓的往他的家中爬行。他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看不到回家的路，但是回家的路却一直在他心中，他凭着残存的意识，终于在生命终结前爬回了他的家中。家很简单，简单到就是一方山青水秀的山谷，谷中一处简单的阁楼，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全部。阁楼里他吃力的从床头摸出一张并不该存于此间世界的相片，相片上只有他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的合影，合影中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灿烂，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哼哼、唧唧”，一阵嘈杂的声音稍稍拉回了萧弈的意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满房间的小兽，小兽形态各异，有狐狸、有兔子、有小狗、甚至还有野狼。它们都是萧弈所养的灵兽，而且它们的灵智都很高，高到可能用不到多久，这些小动物也都能化为人形。他想伸手去抚摸这些‘呜呜呜’在他身边悲鸣的灵兽，可惜他已毫无力气。“唉！真想看到你们化身为人的那天，可惜看不到了......你们不要哀伤，死去不过是与亲人团聚罢了，或许我能回到我本该存在的世界，或许还能见到她，所以你们快些离开....”。 -------- “这就是你死也要回到的地方吗？” 这句话很突兀、也很冷漠，但躺在地上的萧弈却刹时惊恐的睁大眼睛，挣扎着哀求道：“仙子，他们都是些小动物，请不要...”。 小动物们很可爱，可是他们的内丹更加可爱，仙子毫不犹豫的挥剑劈下，将萧弈的话劈回了口中。 血溅在萧弈的脸上，剑劈在萧弈的心上，原来仙子根本就是故意让他回到家中，好让她可以多收获一些罢了。仙子的剑很冷，但小动物们的血很温暖，那温暖溅出的血给了萧弈力量，他迅速爬起身跪倒在仙子的剑下，哀求道：“请不要再杀了，他们修行日短，根本没有什么价值，求求你，停手罢！求您...”。 仙子不答，挥挥衣袖凌空几只冰箭就狠狠的将萧弈钉在地上，她挥挥手令护卫去收割内丹，本想出了此门再去寻找一番其他灵兽，依稀间却听到那本该死去的妖孽口中的哀求。她缓缓的走到萧弈的眼前，道：“你为何还未死？”。 为何还未死？是因为房间外山谷中的哀鸣声，还是在他面上缓缓凝固的鲜血？萧弈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还不能死，这人际罕至的山谷中还有许多灵兽，那些都是他的朋友，乃至伙伴。他缓缓的拔出身上的冰箭，挣扎着起身，此刻他的长发已经垂到地面，他的眼睛已经如血一般诡异的通红，他的口中已经生出仇恨的利齿。“我要杀了你”，他嘶吼一声，迅捷的以利爪抓向仙子，这是不可逆转的仇恨，纵是死他也要杀了她。 仙子微笑，挥挥手数十发冰箭，已将那邪恶之徒死死的钉在地上，再不得起身。血雾弥漫，仙子优雅的挥挥手，拂去那些邪恶的血脉；再挥挥手，那鞘中仙剑便直插地上还在挣扎的萧弈的心脏。血花落定，仙子缓缓的走近那邪恶之妖，伸出如雪一般的手，抓在剑柄上，轻轻的、温柔的扭动，直至那邪恶之妖，彻底失去了眼中的色彩。 “可惜，却是只血脉驳杂的妖孽，虽然我不屑于你的仇恨，不过你还是死罢....记住，我名曰兮若，下辈子来找我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