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九字魔咒,绝地反击
燕京,特安组大院。 双眼通红的风车车,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闪成了幻影,死死地盯着屏幕不停切换的画面,在数以万亿计的海量数据中,寻找任何一丝可能的蛛丝马迹。 三天三夜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风车车,这回终于怕怕了。 因为,有个妹纸想效法琴仙干妈万里救情郎,却被几个暗江湖大佬拒之门外,于是不声不响地集合了姐妹天团,把主意打到了他风车车头上,打算背着大佬们单干—— 这位外表温柔实则腹黑的妹纸说了,“绝情针”是一种很人道的计划生育手段,在金银岛常用于阿猫阿狗身上,保证一针见效,而且永不复发。 而风车车在渝都大学的学姐,如今暗江湖的一姐则说,她已经预订了京都医院的住院床位,时间是半年。风车车毫不怀疑,如果“天眼”系统还找不出某人的位置,他会比当初那些排队住院的学长们更惨。 至于另一位拎着诸葛连弩的冰山女侠,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特安组这间电脑室就是她安排的,一日三餐有专人配送,照顾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周到,只是有一点,他的活动空间仅限于这栋孤立的小楼,而楼下守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 偶尔的放风时间,只有另一位名震商界的女王驾到,或者金家小魔女和聂家小公主联袂来访。即便在这样的时候,风车车看见那几双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他只能用一句网络用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蓝瘦,香菇。 总之,总而言之,风车车被嫂子军团联手绑架了。 那话肿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风车车报仇从早到晚,这笔账全都记到表链的主子头上…… 话说回来,想攻破光明会的军事卫星,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风车车即便是全球黑客界的天才,也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打算,而把精力转移到“天眼”系统上,在全球网络进行海量的信息搜索,直到在脸书上发现了一组诡异的照片,一对小情侣的旅行合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风车车盯着这组照片看了好久,又仔细研究过这对小情侣的旅行路线,冲窗口大喊道:“表链,去报告你的女主人,有新情报了!” 表链扑腾着飞出小楼,没过三秒钟又飞了回来。 “哪个女主人?” “当然是女主人——们!” 风车车翻着白眼答道。 等表链飞走之后,他又自言自语地咕哝道:“看样子,改天得让这货学学外语。女主人是个集体名词,复数也不必加‘s’好伐?!” …… 世界音乐史上有一个诡异的魔咒,那就是第九交响曲,又称“九”字魔咒。 这不是一个谣传,而是一个事实。贝多芬之后的作曲家,都会在创作第九交响曲后不久离世,“九”这个数字从此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神秘天堑,同时也意味着艺术旅程的终结,比如舒伯特,比如布鲁克纳,再比如马勒。 马勒为了绕开这个魔咒,把他的第九交响曲更名为,但还是在不久之后撒手人寰,因此一百年前的勋伯格说:“似乎第九已臻极限,那些意图逾越此界限的凡人,必遭天谴的舛运。而那些创作了第九交响曲的人,又与禁忌仅隔一步之遥……” 与禁忌仅隔一步之遥的,还有天使岛基地的地下实验室。 控制塔和图腾柱之间的电极,不知疲倦地传递着数据信息,因此产生刺刺啦啦的电流声,似乎是在数百根琴弦上跃动的音符,反复演奏成庄严的快板,如歌的柔板,欢乐的急板……如同唱诗班的吟唱,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呐喊,神秘而诡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天,云开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估摸着实验接近尾声时,貌似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苏北,你知道营养液配方里有哪些药材不?” “如果是与实验无关的废话,我拒绝回答。” 苏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回头盯着示波器上的脑波图形。 “当然与实验有关。” 云开瞥了一眼“死神”艾泽瑞尔,心知他的一切动作都在化境领域的监控之下,摆了摆手说:“我们之前讨论过,在接近成功的最后时刻,高德先生的脑波可能发生剧烈震荡。因为这次实验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所以,等一下我需要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我们在创造一个奇迹,或者说神迹。所以,药物配方、针灸手法跟脑波震荡三者需要协同一致,就象交响乐的演奏那样,丝毫马虎不得。”云开严肃地答道:“我重复一下药材配方的几种调整顺序,你再次确认一下,有没有问题?” “说吧!”苏北不阴不阳地冷哼道:“我也是三奇门传人,药物方面懂的不比你少!” “死神”艾泽瑞尔双眼微眯,若有若无地扫了两人一眼。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云开摊了摊手表示无辜,指点着面前的一排药液试剂说:“这是安神养血的何首乌,这是补气养阴的黄精,这是镇定安神的徐长卿……全都提炼成了药液,等会儿我会按计划的顺序添加,你的针灸手法需要配合。 “如果你记不住,我告诉你一句口诀:何首乌驾天龙,执仙茅入大海,追杀黄精千里,堪称长卿仙人——你记住了没有?” “何首乌驾天龙,执仙茅入大海,追杀黄精千里,堪称长卿仙人。” 这是当初三奇门传人在金银岛斗草时,苏北亲口念出来的斗草诗,他自己当然记得。 只是,连苏北自己都不知道,一旁监视的“死神”艾泽瑞尔更不知道,这首斗草诗还是一枚钥匙,一枚解开催眠术和记忆封印的密匙。 “知道了。” 苏北漠然地答道,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却有一股难以抹去的沧桑。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这是一个绝地反击的计划。即便有苏北从旁策应,成功的可能性也不足百分之一,但云峥和云开父子别无选择——他们不想亲手缔造一个魔鬼,却也不愿意引颈就戮,所以假装跟高德达成协议,演一场借尸还魂的好戏,在高德得意忘形的时刻反戈一击。 “好了,现在我们的任务是保证实验成功。”云开若无其事地提醒道:“万一失败的话,你苏北死不了,但我云某人就死定了,所以,拜托苏北师兄了!”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当高德的全部记忆和思维,通过电极阵列转移到新身体的那一瞬间,一道璀璨的天雷从天而降,刺穿了避雷装置,撕裂了厚实的岩层,直达千米之下的实验室,准确地轰击在图腾柱的顶端,实验室里突然光明大放,随即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即便是艾泽瑞尔这位化境高手,也分不清此时此地,究竟是极致的光明,还是无尽的黑暗——或许,这是生物进化史上最光明的一刻,也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刻? 无论如何,这是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刻,也是令整个世界颤抖的一刻,如同高德借施洋之口所说,“我们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跨越了人类5万年来所走过的漫长距离。”在这一刻,时间的长短甚至失去了意义,似乎只是白驹过隙的刹那,又仿佛很多个世纪一般漫长。 因为天雷轰击的变故,没有人知道实验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彻底失败了。 “都不许动,谁动谁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艾泽瑞尔阴沉的声音:“后勤组,立即启动备用电源!保安组,射杀一切可疑人员,确保高德的安全……” 成百上千的激光瞄准器从穹顶、墙壁和通道上射出,在实验大厅中交织成密集的红色光网,将每一个实验人员都笼罩其中,所有人都木偶似地高举双手,因为在恐怖的激光武器瞄准之下,任何可疑的动作都将遭到毁灭性地射杀。 一系列命令发布之后,实验室很快恢复了电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图腾柱里的“新高德”身上,空气凝重得如同粘稠的泥浆,令人喘不过气来。 图腾柱里的“新高德”,没有任何生命反应。许久之后,中央控制塔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难道,我们再次失败了么?!” 没有一个人回答。高德冷哼道:“云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 “生死有命,成败在天,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云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平静地答道:“在我们华夏有句话叫‘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给我把这俩父子带下去,极刑处死!” 高德暴怒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上天?在这个地球上,我就是上天,我就是god!” “约翰,你错了。” 另一个相同的声音,语调温和地反驳道。 “因为我才是god——独有的、全能的神。” 在愕然、震惊或敬畏的目光中,一个朦胧的人影从图腾柱里缓步而出。 如果用西方人的审美看来,这是一个完美的男性形象,年轻、健康、高大、英俊,完美无缺,如同降临人间的神袛,仿佛祂才是世界的中心。 新生的高德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浑身毫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