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预感
如今基本上已经是过了春江冻不流的时候，天气与景象也有了一番截然不同的变化，新春已经到来，对于那些过得十分潦草的人来讲，确实是一个说不太过去时候，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把日子过得如愿的，在这种前提下，只能让自己更好的活着就行了，至于奢望什么大富大贵，那确实是没有必要，毕竟最多的时候只会是让自己陷入更难的境地。 这种情况下其实谁都是不想见到的，但是生活还是需要生活着，很多江南地区的富庶人家，其实并没有边北塞外地区的人想象中的那么快活自在，很多中原所要恪守的繁文缛节，其实要求起来更加的苛刻，这也是有时候边北地区感受起来更加豪迈的原因。 这是一件十分苛刻的事情，毕竟不想遵守是一回事，但是身边所有人都在遵循的规矩被你视若无物，难免不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甚至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觉得你精神失常，有点类似于融入不了这个社会的意思，其实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同样也是很多时候为什么别人会追求在同一个阶层生活的原因，毕竟在通往下个阶层的时候，最容易出现的事情就是会身败名裂，甚至还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自己所不能够承受的。 最终的原因也只会是自己太过苛求，上层的所求往往不能成为说服自己的原因，很多时候会陷入一种迷茫的境地，相当于是自己在压迫自己，但是这种压迫往往源自于外界，人家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强求些什么，很多时候自己还处在这种迷局之中无法自拔，就连好不容易因为外界因素醒过来之时，可能还得念叨自己那些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这在别人的眼中同样是一种精神错乱，如今江海之风已经吹拂而过，春风也在慢慢的吹拂而起，一年的寒冬也在此时悄然的过去，虽然还留下一点类似于“尾巴”一样的天气状况，但是大抵也已经是消失的差不多了，再过些半把个月估计就是春风和煦的景象，毕竟今年的寒冬到后边其实比往年都要偏冷一点，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原先所料，毕竟早冬的时候就冷得很慢，特别是从北方下来的林砚最是有这种感觉。 最先想要忙活春闱事宜的奕博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奕家，虽说他并没有和林砚说的多么的清楚，但或多或少他的心里还是知道一二的，毕竟以奕家的眉头，怎么说他身为南唐的行客，多少还是清楚一些其中的内幕，甚至之前的情报安排中也有稍稍提及这些事情，他们这类人可不只需要夏朝的情报，对于南唐这边的情报也同样需要了如指掌，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总不能到时候连这边的那些个官员都认不清楚吧？如果在夏朝那边得到确切的消息的话，甚至都不能果断的出手，那他李玄机创办的悬阁行客还真就成为一个笑话了。 但是这也是一件十分关键的事情，虽说如今的林砚并没有把这种事情管的很深，但或多或少还是有去了解一二，当年那句“玄武当兴”可不是开玩笑的话，他师傅既然在他身上给予了这般厚望，那他总不能落魄到让武当，这一麦在他手上彻底淹没于人海之中吧？ 毕竟如今就连张秦阳，这个掌教都已经开始慢慢开始年老，估计再过不了多长的时间也就没有办法再担受重任了，他身为年轻的一代必须能够接过这个重任，只是如今掌教尚且在任，这个重任并不需要他自己在这个时候接过来扛在肩上而已。 但是对于这种情况而言，林砚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这种处境下，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扪心自问只要照着本性来的话，其实大多事情在自己并不想办的前提之下，还是能够勉强按着顺遂的道路上安稳办好的。 路上或许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坎坷，但是路上也会遇到各色各样的人，其中应该说是好坏参半，但是前后顺序又有所不一样，主要还是得看每个人自身的抉择，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强求得来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很重要，但是很多事情又都不一样，至少在遇见同一件事情的同时，每个人所持有的态度和所面临的抉择其实都不同，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更多的还是取决于这个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和决心。 人这辈子至少会遇见三个转折点，但是它们的存在又各不相同，至少在出现转折的同时，也同样会是一个巨大的改变，至少对于一个人本身而言确实是如此，没有人能够跳脱这既定的范畴之内，甚至对于所有人来讲，谁都存在在这个范畴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其实没有所谓的胜利者，在面对一件同样事情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在相同的情况下究竟谁得到的好处更能够满足自己的心灵罢了。 这么讲可能现实了些，但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讲，不论是对于皇帝或是朝臣，对于边塞的将军或是手中的士卒，不论是对于寻常百姓或者是劳碌一辈子的平庸者，对于江湖之上那些常常不顾自己性命的亡命之人，甚至是对于林砚这种本身就不能完全cao纵自己命运的所谓棋子，都是一个无法否定的事实，但同样这些也全都可以称之为人，在面对不同的事情时，其实所考虑的往往都很简单…… 已经临近冬末，这也就表示着这一年的冬天即将快要结束了，甚至让许多人的脸上都蒙上了所谓的“灰尘”，但是在这些灰尘之下，其实有很多人已经把自己清理干净，虽然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时候会显得有些突兀，但这些都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很多人其实都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但这些欲望又往往不知遵循与表象。 一个人在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更多的其实是出于自己内心所谓的追求，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逃脱的概念。 林砚与岑曦两个人其实呆得并不久，但是在离开的同时其实也没有走得多远，原本确实打算需要走一趟江南地区的，但是后来在路途之中，林砚心里一直有点沉闷的感觉，这种情况其实在平时并不是多么常见，甚至在面对陈天行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而且是能够让自己浑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只不过最终还是并没有被自己放在心上，但是这种没有放在心上是指没有刻意的挂念着，毕竟身旁的岑曦是能够猜测到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这也就让他无意之中又多长了一个心眼，说句实在话，其实走这一趟江湖下来，自己其实很多都是陷在自己的麻烦之中，除了先前陈天行的追杀，后边又是遇上关于黄家的破事，真正能够走上一遭的机会又有多少？ 其实在这种时候林砚反而已经是看开了的，如今江湖就是这种情况，悬阁在关于江湖的整顿之上其实并没有下太大的功夫，还是抱着以前的那种态度，毕竟只要不威胁到官府办事，只有争斗才能让江湖人士的实力越来越高，那些大城池之中不允许带刀剑其实也只是挂在那里当摆设而已，即便是有禁刀剑也没有任何关系，对于这些人来讲，那些守城的士卒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本上没有人会去拦这些，不随意乱出人命的话，就更没有人去管这些破事情了。 这对于这些江湖人来讲也算是一种默认，很多时候对于这些人来讲，更多的其实是江湖之上的纷争，来来往往数不胜数，究竟又会有多少人去在意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多。 而且这些年走下来，林砚也发现江湖之上原本最为纯粹的侠义也几乎是已经看不见了，更多的还是为了利益而行，先前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鄙夷这种行径，但是如今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其实好像也是在干着这种勾当，将心比心之下好像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可悲的事情。 林砚与岑曦在一座城镇之中休息了好些天，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想停下来过一下春节的，虽说他们并没能在武当之中团圆，但是有着他们两个自己在，其实也算是有点节日气氛了，只要稍加cao办一下的话，其实还是能够过个比较好的除夕春节的。 但是在这待过之后，两个人这才发现，好像在这个城镇之中并没有多么浓烈的节日气氛，甚至就连那鞭炮声都很少响过，就好像所有人都对这个一年只有一次的节日十分麻木一样，很少有人去关注它的存在。 其实也不是没有设想，会不会是这座城镇之中特有的习俗，但其实最终在询问之下才发现，对于他们自己而言，除夕和春节基本上都是推早先过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能够更好的处理后边播种的事情，甚至在行商运货的时候，也能够抢占一个更好的行情，毕竟在春节之中这种销量和各种需求都会增大，对于他们这个城镇自己而言，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好好把握住的话基本上都能在这个时候大赚一笔。 在这种情况之下，明面上看起来走街串巷的十分的热闹，但是街上其实并没有售卖过多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居多，毕竟本地的那些特产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运往那些富足的地区进行售卖。 在面对这种气氛之下，就算是林砚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气氛已经烘托至此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能够左右别人心中的想法，只能在自己的世界中让自己过得开心点，毕竟本身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办法赶回去武当了，虽说并没能够有多大的热闹，但是能够踏踏实实的过个年还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毕竟对于双方来讲，彼此都在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在这个角度上再苛求些什么，最终只会让自己不耐烦而已。 但即便是抱着这种想法，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无聊的，毕竟周围的环境都太过平静了，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到这是在过年的气氛，甚至就好像在平平静静的过完一天而已，这些感受对于岑曦这么一个女孩子来讲其实更加深刻，但他也知道现如今他们两个的情况，更知道林砚这一次带她出来身上也带着不小的压力，毕竟李玄机可全都是在暗中盯着，林砚再怎么说现在也同样是悬阁的人，只要是任期没有满的话，基本上很难能够逃脱得了他的摆弄，如今之所以没有那么快找上门来，估计也都是在忙着军国大事，毕竟其实很多权利都是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下，皇帝就只是负责点头的对象而已，这一点林砚自己心里虽然是猜测，但事实上也确实猜测的十分清楚…… 过完年之后，林砚与岑曦并没有直接离开，毕竟能够在这一亩三分地之上好好放松放松，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这座城镇虽然一点都不热闹，但很多时候安静祥和也是一件令人奢求的事情，在这里多呆几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还是求之不得的。 在该想要热闹的时候热闹不起来，但是该安静的时候能够安静下来的话，还是非常不错的一件事情。 两个人这几天的生活其实也十分的平淡，除去散散步吃吃饭之外，也就是林砚教教岑曦剑法以及运气之法一类的，虽然透的那些根底并不算多吗简单，但是岑曦学习的速度还是半点不慢的，基本上都能在第一时间领会那些要点，就算是有一些自己的心里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也能够好好把握住后来的机会。 这一点其实林砚并不觉得多么的惊讶，毕竟在早些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了这丫头这种天赋，但是在后面跟着传授的东西越来越多的时候，多多少少在心中还是吃了一惊，毕竟知识量一旦多了起来，那么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并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讲得清楚的，但是从头脑上来看也不见，这丫头究竟比正常人聪明了多少，由此推测下来，林砚最终还是觉得这种本身老天爷属给予的天赋还是太过恐怖了。 但想到她爹怎么说也是半个儒圣，加上她娘还是个女子剑仙，这种情况之下能有这种天赋好像也并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情。 但是林砚自己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传授这些之外的过多事情，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有权利把她给好好守着，再怎么讲自己也是她唯一的依靠，没有必要教会那些太多的事情。 这一点其实岑曦本身也没有过问太多，毕竟对于她而言，老天爷基本上也算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形式，不会联想到自己父母的死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在自己的身上，这也是林砚最舒心的事情了，毕竟如果让她了解到当年那件事情的始末，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的话，扪心自问就算是换成自己绝对受不了这样子的结果。 如今他们只需要两个人互相依偎着过完这辈子就行了，林砚之所以会追求着境界往上再攀爬一些，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自保，毕竟在自己没有实力的情况下，想要保护其他人根本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其实高高在上的人中是绝对没有人会去在一只蚂蚁的死活的，而他自己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量不去当这么一只蚂蚁。 说实话其实林砚已经放得很宽心了，而且之前的那种感受也为自己提了一个醒，只不过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而在自己所住着的客栈对面，这段时间也来了一个老人和小孩，那个小孩还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孩，虽说老者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和煦的样子，那小女孩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在他们出现的同时，林砚身上的危险感也越来越重，这其实也算是造化境独到的感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林砚也多长了一个心眼，联想到之前的状况时，自己确实是有防备一下可能出现的李玄机，毕竟以他自己的实力的话，想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谈判，基本上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但是他最终没有想到的是那出现的人居然会是陈天行，而且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在面对这种本能的危机感时，这一次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是不止一次见过了老人和女孩的面，但是其实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甚至就连话也没说上半句，这种情况下究竟有什么猫腻，其实林砚自己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