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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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业？所思、所言、所行之后果皆为业。 何为恶？恶不只是jianyin掳掠，杀人放火。 恶也可以是： 美好的给予破坏，善良的遭受欺压， 正义的无法申张，高尚的败给卑鄙， 勇敢的却被抹除，一切种种皆不得。 何为业难？业之孽果即为业难。孽果者，生于恶土之业树所结之果。 业难者，百业交织，不得解脱。 顾雪与孙倩在空中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老师，你为什么不下去帮他们？” 孙倩并没有回答顾雪的问题，而是反问：“看了这么久，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进这片业难林的吗？” 顾雪指着下方周毅等人走进难林的位置，茫然道：“不是这里吗？” 孙倩摇了摇头。 “在他们遇见第一颗业树的时候，就已经走进了业难林。” “可是……” 顾雪欲言又止。 “如果他们没有经历过恶业，又怎么会有业难？” 顾雪眼中，下方只不过一片荒凉的平原，每隔两三百米长了一棵不到两米高的普通树木。 每棵树下都倚靠着一个人，只有周毅在这片平原游荡。 “【业难树】 【品质：？？】 【强度：？？】 注：？？” 孙倩发现顾雪又在使用系统，伸手挡住了顾雪的双眼。 “少用你的系统，那不是属于你的力量。” “也不要去观察业难树，它会遮蔽你的双眼，使你也会陷入自己的业障之中，一叶障目。” “知道了，多谢老师。可是他们怎么办？” “放心吧。这一棵业难树只是一株刚刚出生的幼苗，他会走出来的。” “那其他人呢？” “只要放下心中执念或是恐惧，就能摆脱。” 顾雪听完孙倩所说后，问道：“老师，你说人之七情六欲是善还是恶？” “你问错了，你不应该问善恶。自持者方能不为情欲所累，你应该问能自持否？” “老师，你能做到吗？” 孙倩沉默了一会，回答：“不能。” 两人在空中又看了一会，之后便离开此地，往龙门方向飞去。 李墨一直在向前走。 系在身上的绳索，早已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周毅的身影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但他没有停下，一直在向前走。 李墨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前？ 旁边的黑暗早已经消失，李墨脚下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道。 “儿子，咱们回家吧。” 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但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 “你要去哪？该回家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李墨不为所动。 前方路旁出现了十年不见的父亲，正站在家门口等着他回家。 李墨放慢了脚步，眼睛平静的看着多年未见的人。 等经过身旁之时，李墨踉跄了一下，之后继续往前方走去，没有回头。 “你想往哪逃？立刻给我回来。” 耳边传来了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一股恐惧没由来的从李墨心底生起。 李墨依然坚定地向前方走去。 草原，荒漠，丛林，雪山，悬崖，深海，沙丘，城市等各种景象在四周不断变化 脚下的路也在不断变化。 车流不息的公路，残破的拱桥，摇摇欲坠的索道，游鱼搭建成的鱼桥，平静的水面，寒风刺骨的雪山窄道…… 或许时光才能阻挡他的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那个曾经令他敬仰，现在令她恐惧与憎恶的老人，出现在了道路的前方，阻拦的前进的方向。 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墨。 但他眼中的贪婪是掩盖不住的。 看着李墨，仿佛在欣赏一道美食。 李墨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穿过他，继续向前。 睁开眼，李墨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树。 这是一棵两米多高的树，现在已经枯萎。 周围不远处也有着一颗翠绿的树，树下倚靠着一个人。 李墨本想靠近，没走几步，冥冥中的感觉告诉他该止步了。 停下脚步，李墨想用系统查看，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李墨直接飞出了树林。 在空中，李墨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如刚刚醒来一般，倚靠在树边。 没多久，李墨就飞出了树林，静静的在树林边，等待着其他人。 周毅漫无目地的游荡在树林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要去往何处？ 我真的穿越了吗？ 或者仅仅是成为了一个缸中之脑。 又或者是我快要死了，我现在一切的经历，仅仅是死之前，脑海中的刹那间的幻想。 周毅不知道。 我是谁？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这三个哲学问题从周毅脑海中蹦出。 或许可以问问别人？这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心头，一发不可收拾。 游荡在平原之上，驻足于每一棵树前，感受着树下那人的七情六欲。 望着他们的痴、嗔、贪。 感受着他们的求不得与断舍离。 从他们身上可以感受到人世间的苦难。 不知为何周毅这么一句话：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谁说的？但转头就不再深究。 观看着别人的的人生，他渐渐地忘却了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看多了别人的故事，周毅感到有些厌烦。 他找了一棵无人的树，倚靠在树上，进入了他心中的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家乡，那个平凡的世界。 龙门近在咫尺，但是李墨并没有前往，他在等人。 听到脚步声，李墨回头望去，竟是有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那人双耳被割去，鲜血还在从耳蜗中溢出，空洞洞的眼眶中看不见眼珠，你脸流淌着两行血泪。 “李文。” 那人听不到声音，但好似感应到了什么，停下了脚。 “是李墨吗？” 李墨上前帮他止住流血的伤口。 包扎完伤口之后，李墨没有询问树林之中发生了什么。 两人就这么在树林外等着，等着下一个人出来。 吴广依然循环着生死一刻，无尽的恐惧无法终结。 夏武蜷缩在黑暗之中，回忆着那一幕，不愿想起的记忆。 郑英明知道是虚假，却不愿破坏，沉浸在这美梦之中。 郑云只是一具枯骨，他们碰见的是人？还是鬼？亦或是一场幻想。 周毅在树下沉浸在属于过去的梦想之中，分不清真幻。 在咖啡馆，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正在交谈。 “真实与虚幻之分，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 女子俏皮的问道：“如果我是梦中之人呢？” 男子面露难色，说道：“如果你是虚幻，那我怎么知道你爱我是不是我所想？” “这还不简单，你现在想你不喜欢我我啊！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对不起。”男子转身离开。 十五年后，男子已经人到中年，女子也早已嫁为人妇。 女人约男人到曾经那个咖啡馆见面。 “你还在纠结呢？” 男人并没有都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女人说了句：“即时现在你愿意娶我，我会不会和他离婚。” 男人沉默的在那里喝着咖啡。 三十年后，女人得病将不久于人世。 在女儿的照料下，女人约男人在咖啡馆见面。 “你还放不下吗？周毅。” 已经满头银发的老人沉默的坐在那里，旁边她的女儿怒目而视。 一个月后，周毅参加了女人的葬礼。 葬礼上，女人的女儿告诉他：“母亲一辈子未嫁，一直在等你，而我是他从孤儿院收养的女儿。” 周毅只是在他的墓碑前，献了一束他最喜欢的丁香花，然后就匆忙离开。 过了十年，或许是二十年？ 周毅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那一间咖啡馆， 又看到了年轻的她，坐在对面。 自己也变得年轻。 一切如往昔。 “真实和虚幻之分，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周毅依然不假思索的回答：“很重要。” 这次女人笑了。 “既然那么重要，那快回去吧。” 梦醒了。 李墨和李文等了一天，再也没有人出来。 此时，龙门方向出现异变。 原本的龙门上的两条黄龙一条变为了尸龙，一条变为了骨龙。那颗龙珠变得血红，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原本的堂皇大气也变得邪恶阴森。 厚重的雷云出现在上龙门之上，不时有雷电落下，霹在龙门之上。 “是不是出现什么事了？我感觉不对劲。” 李墨在李文手掌中写道：是。 “再等半日，如果还没人出来，就直接去龙门。” 李墨继续在李文掌心中写着：好。 过了半日，两人准备离开。 听到脚步声的李墨，转头看见了熟人：周毅。 “你也出来了。” 周毅点了点头，望向了北方的异变。 一道道电光如银蛇一般，在云层中乱舞，散落的电花，拍打在龙门上。 龙门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加妖邪，诡异。 “这情况多久了？” “半天。” “你们这是打算走了吗？” 李墨点头。 没有再等，三人决定上路前往龙门。 出发前，每个人都回头望了一眼那片难林。 至于这一片难林是不是叫做难林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