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极尽轮回
“既然你将我关入了这方世界！那就睁大眼睛看好了，且看我把这方世界摧毁的一干二净！让你知晓如此侮辱一位王者，应该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拜勒岗并不知道这方世界就在不久之前刚刚侮辱了一位自称‘灭却师’之王的男人，他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位‘王’！拜勒岗此刻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全力发泄心中的怒火。 “咚~咚~咚……” 正当拜勒岗准备用自己‘衰老’的能力来腐化一个世界的时刻，一道又一道的钟声忽然从他的耳边响起。 “谁在敲钟？！” 拜勒岗用着自己空洞的‘双眼’，朝着那钟声响起的地方望去，只见那‘破旧’的钟楼里，有着一位不断敲钟的垂暮老僧，那老僧颇为古怪，他虽身穿一身袈裟扮和尚模样，却留着一头苍白的短发，鼻下更是有着一撮白色的胡须，再加上那老僧右眼处深深的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经僧人。 “嗡！” 拜勒岗在瞧见僧人后，立刻用起响转，立刻来到了钟楼里面，就这么冷冷地瞧着那敲钟的僧人。 “一二三，走！” 那老僧似乎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拜勒岗，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身边是否有人，专心致志地敲着自己的钟。 “不要敲了！” 拜勒岗见此心中大怒，他一把拦住了老僧推动的‘钟锤’，并对着老僧怒斥道：“这钟声听得我心烦意乱！” “这位施主您并非是因为这钟声而感到心烦意乱，而是您本身就心烦意乱却无处发泄，恰逢听到贫僧所敲响的钟声，这才赖在了这声音上！” 老僧听到拜勒岗的怒斥倒是‘不气不恼’，他神色淡然地看着拜勒岗轻声讲道。 “简直一派胡言！” 拜勒岗听到这老僧的话后勃然大怒，他挥手就要将眼前的老僧抹杀，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这僧人的瞬间，他却犹豫了。 拜勒岗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为何而动摇，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眼前的僧人下不去杀手。 “你给我滚开！” 最终，拜勒岗只是将老僧推开，然后挥手湮灭了这古朴的大钟。 “哈哈哈……” 拜勒岗看着那被他‘衰老’的力量瞬间摧毁的大钟，顿时大笑了起来，他此刻的心情格外愉悦。 “咚！咚……” 然而不等拜勒岗多想，那钟声竟然再一次于他的耳边响起，这让拜勒岗大笑的面孔瞬间僵硬了起来。 “该死！你为什么还在敲钟？！” 拜勒岗双手按着自己的脑袋，他强忍着头痛扭过脑袋对着那被他推倒的老僧，怒声问道。 “‘施主’你着相了！贫僧的钟分明已经被施主毁了，这钟何来是有贫僧敲响的呢？！” 那老僧被拜勒岗推倒后也不起身，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木鱼，坐在地面诵起了未知的经文，直到他听到拜勒岗的询问，这才为拜勒岗解惑道。 “那是谁在敲钟？” 拜勒岗用力按着脑袋，对着老僧继续问道。 “你！” 老僧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拜勒岗的仅剩骸骨的脸颊，面带慈孝微笑。 “我？” 拜勒岗闻言，顿时一愣。 “胡说八道！” 紧接着，拜勒岗感觉自己受到了老僧的愚弄，顿时怒吼道。 “正是施主您自己敲响的钟……” “施主您毁了贫僧的钟，这钟就从这钟楼里跑进施主您的心里面去了！贫僧的钟在这里摆着，而施主您的钟却生在了您的心里面，并在里面扎下了根。” 那老僧盘腿而坐，朝着拜勒岗讲述道。 “……” 拜勒岗闻言沉默了，他平静地看着老者，随后伸出了自己白骨般的手掌。 “是你在敲钟！” 拜勒岗看着老者断言道，他认为只要将老者杀死，那么钟声自然而然就停下了。 “是我在敲钟……” 然而谁知道的是，当拜勒岗那象征着‘衰老’的力量，在触碰到老者的瞬间，老者居然笑着坦然承认了。 “果然是你！” 拜勒岗看到这老者承认，顿时毫无顾忌地释放了自己那‘衰老’之力。 随着拜勒岗衰老之力的发动，那老者的rou身瞬间退去，化作了一片枯骨！ “哈哈哈……” 拜勒岗见此忽然大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他却笑不动了。 “你且好好看看我是谁？！” 只见那退去了rou身，化作一片枯骨的老者并未就此死去，而是对着拜勒岗淡淡一笑，用着拜勒岗无比熟悉的声音‘悠闲’地讲道。 “……” 拜勒岗沉默了，他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认错眼前之物，同时拜勒岗也终于知晓，他在看到那敲钟的老者之后，为何会感到异常的熟悉了，只因那老者退去rou身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枯骨，不正是他自己吗？！ “拜勒岗你自诩自己的力量是无敌的！但是为何这股无敌的‘衰老’之力，对你也有效？！” 不等拜勒岗开口，那化作白骨的老者先一步开口了，只见他缓缓的朝着拜勒岗伸出了自己的手，随后在那极致的‘衰老’力量之下，缓缓化作了漫天的尘埃。 “不要！” 拜勒岗想去救眼前这不断粉碎的骸骨，但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那漫天粉碎的尘埃之后他却停了下来，他望着那漆黑的‘衰老’之力，心底忽然生出了恐惧，正如那死去的老者所言，既然他拜勒岗是无敌的，那么这无敌的‘衰老’之力，为何对他自己也有效呢？！ 亲眼见证了‘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所杀之后，拜勒岗忽然心底产生了一种预感，眼前老者死去的样子就是他未来的结局，他成也衰老之力，败也衰老之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想到这里，拜勒岗忽然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他大声地喊着：“这绝对不是我的结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卑鄙的死神，你骗我！你欺骗我！” “给我灭！！” 拜勒岗话音落下，那无尽的‘衰老’之力直接摧毁了整个钟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 拜勒岗在将钟楼摧毁之后，他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假的永远成不了真！他的命运由他自己把控。 “咚~咚~咚……” 然而，当那钟楼摧毁的瞬间！又是一道钟声响起…… 拜勒岗抬头看去，只见那本应该死去的老僧再一次出现在了钟楼里面，他依然气定神闲地挥动着‘钟锤’敲响着那古朴的大钟。 “……” 拜勒岗沉默了，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老僧，心里五味杂陈。 然而那一阵敲钟的老僧，似乎察觉到了拜勒岗一般，他停下了自己敲钟的手，对着拜勒岗慈祥一笑。 “轰！” 就是这老僧的一笑，让拜勒岗的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寒，心中升起无尽诡异。 “给我灭！！” 拜勒岗不再犹豫，他再一次挥动自己的‘衰老’之力，彻底湮灭了钟楼。 “咚……” 不等拜勒岗松一口气，那钟声赫然响起！这一次钟声并非来自拜勒岗的前方，而是来自拜勒岗的四面八方。 拜勒岗环视而望，只见一个又一个的钟楼出现在了他的四周，而每一个钟楼中都有着一位相同的老僧，都在朝着他露出‘慈祥’地微笑。 “……” 当拜勒岗看到这一幕后，好似有一股凉意直冲头顶，他并未从这些老僧的面孔中看到慈祥，他只感受到了无穷诡异。 “给我灭！灭！灭！！” 拜勒岗怒吼着，朝着四面八方释放着自己的‘衰老’之力，他倒要看看这钟楼还能响彻到几时…… 一时间，无穷的黑暗笼罩了整片净琉璃！ “拜勒岗，你‘悟’了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样的钟楼，一样的老僧，拜勒岗他依然站在钟楼里与老僧面面相觑，只是这一次老僧没有敲钟，而是看着拜勒岗轻声询问道。 “嗯？”拜勒岗听到老僧的声音，逐渐回了神，他看着老僧轻声询问道：“您刚才说什么？！” “拜勒岗我问你‘悟’了吗？” 老僧手里敲动着木鱼，似乎有无名经文，缓缓传入拜勒岗心中，而此时老僧再一次询问着拜勒岗之前的问题。 “‘悟’？我‘悟’不透啊！” 拜勒岗闻言苦笑一声，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一万年’了，在这一万年里面他不知道究竟见证了多少次自己的湮灭，他此刻已经完全糊涂了，他分不清自己之前生活的虚圈和这片琉璃净土，究竟哪一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分不清！我根本分不清啊！” 拜勒岗声音中透露着无助，他依然不是之前的虚王。 “拜勒岗当你悟不透的时候便已然顿悟了！当你分不清的时候便已然分清了！” 当那老僧听到拜勒岗的话后忽然笑了，他的声音无比柔和且愈发虚幻。 “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 拜勒岗看着逐渐消失的老者神色出现了几分惊慌，他在这万年里面之所以没有彻底疯狂，正是因为有那老者的陪伴，一旦那老者离去只留下他一人独自生活在这方世界，他不疯才怪呢。 “拜勒岗好好看看你自己，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好好看看我是谁……” 那老者看着神色慌张地拜勒岗淡然一笑。 “嗯？！” 拜勒岗闻言低头望去，只见他的身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身僧袍，他又向着双手看去，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圆木坐的‘钟锤’，而他的身前赫然是一座散发着‘古朴’气场的钟。 “这……” 拜勒岗愣了，他看着那‘钟’，又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老僧’，那‘老僧’不过是他眼中的自己，而他不断敲动的钟，不过是长在他心中的‘心钟’！ 既然这‘钟’生在他心里面，自然不会被他所摧毁，无论他摧毁多少次，都会重新于他心中生根发芽，缓缓长出…… 生生不息，百转轮回，亦为不朽！ “原来如此！” 拜勒岗神色露出恍然之色。 也正是在拜勒岗有所顿悟的瞬间，天空中赫然绽放琉璃光，一尊‘无量’‘无形’亦‘不朽’的‘极具庄严’的‘转轮圣王’缓缓浮现于天空之上。 “我悟了！请圣尊赐名！” 拜勒岗抬头看着那‘圣王’缓缓跪服，在万王之王，诸圣之圣面前，即便是‘虚王’亦会诚心求道。 “赐汝真名……毗羯罗！” 那天空中的圣王见此，缓缓讲道。 至此，‘已己巳己巴’与‘拜勒岗·鲁伊森帮’一个获得真名‘宫毗罗’一个获得真名‘毗羯罗’，一个象征着‘天空’一个象征着‘天一’，从‘亥时’到‘子时’，从‘四季’到‘十二月份’，从‘开始’到‘结束’，又形成了一个全新的轮回…… 至此，这两头象征着‘大虚’两种极端进化方向的最古之虚，一首一尾遥遥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