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此时正觉感到半身微微酸麻，说：“此人不知什么来路，真是个厉害角色，难道真是鬼影剑？”广施说：“不是说鬼影剑已被南天孤雁掌灭了吗？”丰应说：“我在扬州多年，时不时听到传闻，都说鬼影剑被南天孤雁掌打败；只有一人说鬼影剑并非败于南天孤雁掌。”林良风问：“谁说的？”风应说：“是城里一个老叫花说的，那老叫花疯疯癫癫，经常乱说一气，他的话不作数的。”丰应沉吟了一下又说：“但是……，老叫花功夫极高，是个高手啊！”正觉说：“说说看、说说看。”丰应便说了一桩往事。

    三年前的一天，城东的一块空地上有人搭台说评话，台下有一群人在听，其中就有那个老叫花。那天丰应在朋友处吃完饭走得时候朋友送了一瓮高邮产的五加皮酒。我回家刚好经过城东那说书的空地，见人多我就过去查看。那说评话的正说得眉飞色舞，说过去扬州一位武侠如何护民、扶弱抑强。讲的兴起，醒木一拍，说：“扬州就是块福地，前些年有一位叫南天孤雁掌的大侠打走了祸害这一带武林的鬼影剑，保护了武林正义人士……”老叫花就在我近旁，只听他骂了句：“放屁！”我忙过去问他：“老头，难道这说书的乱说？”老叫花嘿嘿一笑，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酒瓮说：“你想知道真相？”我忙把他拉到一旁说：“老头，说出真相，我给你银子。”老叫花说：“不要银子、不要银子。你把这瓮酒给我我就告诉你实情。”我就把酒瓮递给他，他揭开瓮塞举瓮就向口里倒，喝了几口，说：“看你是个干脆豪爽的人，那就告诉你吧，那鬼影剑不是南天孤雁掌打败的，是崖梅堂主之一‘青苗’打败的。”

    林良风三个心中暗惊：那天那位少年不是说他的主人是崖梅堂主吗？于兴见三个神色有异，忙问：“三位师父认识崖梅堂主？”正觉说：“不认识。那天用石头击落长剑解了大人危机的少年说他的主人是崖梅堂主。”广施对丰应说：“后来如何，请接着说。”丰应就又接着说。

    丰应问老叫花：“你是如何知道不是南天孤雁掌打败鬼影剑的？”老叫花不耐烦地说：“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就是真的！”说着又举瓮喝酒。那一瓮酒足有三十多斤，我看老叫花像喝水似的，心想此人不简单，便伸手去夺那酒瓮。老叫花轻轻一闪，还是举瓮喝酒，边说：“已经送人的东西如何又想拿回？”我上前使足劲再夺酒瓮，老叫花一手拿瓮，另一手将丰应伸过来的手一拨。丰应说，只一拨，我顿感手笔酸麻，而且一股力道传到我身上倒退了好几步。我知道遇到高手了，待脚步稳下作揖道：“老人家，怪我有眼无珠，请告知到底怎么回事。”老叫花说：“你武功稀疏，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与你何干？鬼影剑已经败走，就是再遇到，你躲远点也伤不到你身家性命。”老叫花不肯说，我也无奈。过了月余我又得一坛好酒，想再送给老叫花，再试着问问他，去寻时已不见踪影，问了些人，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

    四人听丰应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林良风说：“鬼影剑被南天孤雁掌打败的事看来有蹊跷。”正觉说：“不知能否找到崖梅堂主，如能找到，一则感谢他打败鬼影剑，为武林驱害；二则也感谢其小仆人救了于大人一命。”但正觉心里却在寻思南天孤雁掌到底怎么回事。林良风说：“城里有没有丐帮？去问问丐帮的头领或许知道老叫花的下落。”丰应说：“城里有乞丐群，但没有结成帮，倒有一个比较有威信的人物，去问问他或许有线索。”五个商议了一番，估计那壮汉和他的瘦高师父应已不在城内，便出了院子由丰应带着去找乞丐中那位比较有威信的。丰应是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那个乞丐。那乞丐一见丰应就忙不迭下跪磕头。巡检虽是九品官，但是是管治安的，要为难乞丐的手段多的很，所以那乞丐对丰应不敢有丝毫怠慢。丰应问那乞丐：“你可知道原来常在城东的那个老叫花到哪里去了？”那乞丐说：“他去镇江府了。老叫花走时对我说，如果扬州城乞丐手人欺负可到丹徒县城找他。”丰应说：“这么说你们都知道老叫花武功了得？”乞丐说：“了得说不上，但知道他有功夫，我等不会武功，所以也不知老叫花功夫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