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分析
“暗袭”的调查速度无与伦比,越狱事件发生一个小时以后,一份加急文件传到了楚冯河的房间里,楚罂也被叫了过来。现在距他离开这间房间,不到三个小时。 “老爷子,她真的跑了!”楚罂盯着文件上“逃脱”两个黑体大字说,“这小丫头胆子真是够大的,他老哥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楚冯河不搭理他,默默看着文件上仅有的一张照片。 “你看什么呢?”楚罂把文件从老爷子手中拽出来,细细瞅了一眼照片,照片很模糊,黑夜阻碍了大部分视线,而且里面的内容也很杂乱,一群人挤在一起,好像有血,但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是啥?”楚罂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 楚冯河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刚才凌允越狱的同时,监狱里发生了残鬼杀人事件,五个警卫全部死亡,残鬼不知去向。”“残鬼?”楚罂一听到这个名词,身子立刻挺直了,“要不要我去找一找,给你抓回来!” 楚冯河不满地盯了他一眼,楚罂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先说,你先说。”他讪讪笑道。 “一两只残鬼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值得这么激动,”楚冯河说,“不过一个小时前出现的那只,很让人奇怪。” “这本来就是奇怪的东西,”楚罂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说了,这东西怎么出现的,现在也没研究出来,你在奇怪什么?” “你老爹没告诉你残鬼形成的原因?” “没有。”楚罂老实点头。 “我居然有这么粗心的儿子,这么笨的孙子,家门不幸。”老人长叹道,“你就不知道问一下么?” “我老爹一见到我,就想给我讲文化,我听得都晕了,哪有精力去问?”楚罂满脸黑线,“还有你,就事论事,不要暗地里捅刀子。” “也罢,反正教育孩子也是我的责任,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好了。”楚冯河说,说得楚罂脸都憋成了紫色。 “目前残鬼出现的原因为人所知的,只有一种,那就是被另外的残鬼伤害,”楚冯河说,“重伤之后死里逃生,有一半的可能性异变为残鬼。” “另一半呢?” “一半可以存活,另一半至多活不过一年。” “靠,”楚罂忍不住爆了粗口,“敢情我是每天顶着百分之七十五死的可能性和残鬼玩呢,对不起老爷子,我要申请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 楚冯河不理会他的耍宝,继续自己的讲述:“你所遇到的残鬼,都是这样形成的,而刚才在监狱里杀人的那一只——”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楚罂接过话头,“那家伙曾经被残鬼伤过,活了下来,但是运气不好异变了,我看他脑子也不好,居然跑到监狱去捣乱……不对,那些警卫也忒笨了吧,手里的枪难道都是玩具吗?” “疑点就在这里,”楚冯河说,“五个死者被杀死时都是持枪状态,死亡的时差在十秒以内,但是在这十秒钟里,居然只有一个人开了枪,其余的枪枝,子弹都是满膛的。” “为什么?” “十秒的时间,你最多可以开多少枪,用你的重型手枪?” “我?”楚罂略微一思索,“一秒大概可以开五枪,五秒就会打完一个弹匣,除去更换弹匣的时间,我可以打到枪里只剩一颗子弹。” “没错,”楚冯河点点头,“如果换做冲锋枪的话,这个数字会被扩大几十倍,哪怕只有一个人,只要距离足够,就可以在一只残鬼扑到面前以前,把他打成筛子。” “那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只残鬼杀人,而是两只,或者更多?” “木瓜脑袋,”楚冯河教训道,“哪怕来再多的,人的本能也可以促使他开至少一枪,没人开枪只能说明,他们犹豫了。”“犹豫?我靠那东西都啃到自己脖子了,还犹豫,这不摆明了找死吗,”楚罂觉得头都快被老爷子绕大了,“你不要再卖关子了。” 楚罂盯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打个比方,如果你老爹变成了残鬼,咬你的脖子,你开不开枪?” 这独特的例子让楚罂一下子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也一下子抓了狂:“你这什么比方,我老爹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拿自己儿子开玩笑!” “比方而已……”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楚罂连连摆头,“内部人员突然变成残鬼杀戮同伴,我怎么觉得更扯。”“嗯?” “如果真的如此,那个警卫应该早就在暗袭的监控下了吧,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楚冯河点点头,“异变发生在一瞬间,对象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没有列入暗袭监视档案里,也就是说,从来没有和残鬼接触的经历。” “不一定吧老爷子,”楚罂冷笑,“你就那么相信组织里的人,他们也是普通人,眼线怎么可能延伸得这么广,偶尔漏掉几个人也很正常吧。” “是啊,确实有这种可能,”楚冯河笑笑,“但是人员密集的场所是暗袭调查的重点,比如监狱,医院,学校等等,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一个小时前异变为残鬼的警卫,名叫刘海,二十三岁,独生子女,武警出身,曾受过专业高强度‘CQC’格斗训练,搏击技术一流,枪械术一流,父母是普通工人,据调查没有异状,所以这名警卫无论看自身还是看血缘,都没有异变成残鬼的可能性。” 楚罂愣了愣:“这都是暗袭的资料?” “不止,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令他们搜集他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数据,”老人正色道,“不仅是他,你的也一样,暗袭可以了解到的关于你的事情,比你自己所了解的要更多。” 楚罂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想想自己这近二十年来做的事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记在纸上,他就一阵不舒服,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随便看。 “老爷子,你这样,可不合法。”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废话。 “是啊,可惜这种调查的事暗袭做得太过严密,从来没有人察觉到自己被它人rou了,而且仔细程度可以透到骨髓,所以没人去法院告它。” “哎哎哎,”楚罂忍不住提醒,“你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没事人似的,这些事情都是你在领着暗袭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