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复活
楚罂躺在五十度的热水中,有些烫的温度让他的各个器官迅速地恢复活络,不过他到底是流失了太多的血液,所以头脑有些发晕。 ve的最后一刀离他的颈椎差不了半厘米,再进一点,就算刀上没有毒也可以彻底击杀他。不过就如ve已经所说的,真正的杀招藏在血里,那血里蕴含的毒液既然可以在瞬间让楚罂失去反抗之力,那么就也可以慢慢杀死他,只要有足够的时间。 可惜啊,ve设置的一个必死的局却被凌伽轻易打破,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凌伽会如此果断狠辣,根本不讲一句废话直接取走性命。想来在ve碰到和杀害的所有探险者里,这是绝无仅有的,楚罂已经够狠,比凌伽却大大不及。 “这个家伙……”楚罂忍不住咧嘴一笑,嘲讽狂妄的ve,现在他死了也不用在乎两个人叫什么,墓碑什么的事儿就更不用费心了。 被酒精浸泡过的伤口慢慢恢复知觉,新伤旧伤一起向楚罂释放疼痛,他还想再回想一下战斗的细节,然而脑袋疼到一阵天旋地转,将思绪生生打断,只好作罢。 楚罂将伤口以下的部位全部浸入了水中,伸出两条胳膊在浴缸外,两位手法娴熟的女郎细致地为他按摩,放松肌rou和神经,股股舒适的感觉传入疲惫虚弱的身体中。楚罂闭上眼睛,急剧的情景转换让他有点迷茫的错觉,几个小时之前的惨烈战斗就好像一场虚幻的梦。 “先生是中国人吗?”左手边的女郎轻轻地问楚罂,声音绵软如糖,一点都不像热情火辣的海滩美女,倒像是温柔贤淑的东方闺秀。 “是啊。”楚罂懒懒答道。 “中国可是一个美丽悠久的国度呢,”女郎接着说,“我曾经去过北京,见过故宫,很漂亮,也很壮观。” 那你是没见过北京的雾霾和堵车呢,楚罂暗想。这已经不是询问,女郎明显是在邀请楚罂聊天,而拒绝不是楚罂的风格。 他睁开眼,看了看说话的女郎,她的微笑的脸近乎完美无缺,微闭的眼睛更有一种惹人怜爱的乖巧温柔,西方女子中有如此性格的可不多见,楚罂顿时有了畅聊的兴趣。 “希腊也很不错啊,是个很美的岛国,”楚罂胡乱扯着,这个时候回赞别人的祖国是一种礼貌,“历史也很悠久,都是文化底蕴深厚的文明古国嘛。” 女郎抿嘴一笑,别有一番韵味,这下楚罂真的看到了属于东方的美感,而这女郎的眼睛,也不尽是深邃的希腊式。“恕我冒昧,女孩。”楚罂一时好奇便问了出来,“你是混血吗?” 谁知女郎却忽然对他竖起了拇指以示夸赞,笑道:“先生好眼力啊,的确是呢。我父亲是希腊人,但母亲是中国人,我的名字是瑞拉,但还有一个中文名,李冉,至于这位,”她指指对面自己的女伴,“她也是希腊和中国的混血儿。” 一直安静的女郎抬起头,对楚罂笑笑,温柔模样同瑞拉宛如孪生。 “可否请教芳名。”楚罂换了中文,文邹邹地问道,他并不清楚两人是否懂中文,只随便说下而已。 “我叫瑞儿。”女郎却是懂的,而且说起中文来流利得很。 “都是很美的名字啊!”楚罂真心诚意地赞道,惨烈战斗后遇到了两位可人而且会说中国话的女孩,他的心情迅速地放松且愉悦了,“那我们算是半个亲戚咯。” 浴室里响起银铃似的笑声,瑞拉轻轻拍打楚罂的手臂笑道:“先生可真会开玩笑呢!” 楚罂萎靡的状态恢复正常,贵公子温文尔雅而又略带痞气的气质全开,毫不费力地获得了两位美女的好感。女郎好像也在庆幸自己服侍的是楚罂,谁都看的出来,若是换做凌伽,是决然做不到这一点的,那家伙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块冰。 天色渐暗,密集的树林里永远比外面先进入黑夜,风声停住,仅剩下溪流在林间流淌响彻,在白天它也许是探险者的福音,但到了现在,只能营造出一片阴森的氛围。 林间的空地里躺着三具尸体,尸体周围铺满地面的血犹自散发浓烈的腥气,吸引了敏感的食腐禽和小兽。低矮的灌木丛和树冠不断发出“唏唏漱漱”的声响,觅食者在不停地观望。 一只棕色的狐狸率先走出了警戒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ve的身体旁,嗅了嗅他的喉咙,它已经闻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似是放了心,发一声轻啸。这大概是一声表示安全信息的叫声,又有几双幽绿的眼睛从密叶的遮掩下露出来。 然而轻啸声还没来得及散开,狐狸的纤细脖颈就被狠狠扼住,而后被塞入嘴巴里,浓密的长毛无法阻挡尖利的牙齿分毫,血液喷溅,ve大快朵颐,将这些新鲜的营养液一滴不剩地喝下。突发情况惊走了后面的野兽,负责试探的先行者用生命当了代价。 ve把狐狸扔到一旁,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披在身上的豹皮已残破不堪,凌伽的一刀穿透了所有的防线,在他的胸膛左侧留下了一条一指宽的伤口,而且心脏的压力使身体喷出了大量的血。然而几近干涸的ve却并没有死,反而像没有受伤一样行动自如。他向树林外的天空看了看,一片漆黑,树冠阻挡了月光,让空地里伸手不见五指。此时距离战斗结束,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这个时候,长久生活在林间的人的优势便凸显了出来,ve让眼睛稍稍适应了下黑暗,向前走几步,蹲在了年轻人da的尸体前。da的手中还握着断成两截的强弓,脸庞上是死亡之前的恐惧,已经僵硬,至于致命伤,也是在心脏,兽牙的破坏力不是蝎尾切可比的,狰狞锯齿在捅进拔出两个动作里,将da的心脏搅成了碎片,否则他也许可以和ve一样有幸再站起来。 而家人和自己都被凌伽杀死的am,头部以不可思议的姿态扭曲,躺在十米开外,他的致命伤不在心脏,而在喉咙,凌伽的平端一劈将他的脖子砍断了一半,所以他的死相较年轻人da更加可怖。 ve伸手将da的眼皮抚下,口中念念有声,似乎是一种古老晦涩的语言,替死者超度,空地氛围愈加阴森,其中还掺杂了一丝肃穆。 “楚罂,凌伽……”吟诵完了,ve不禁又念叨了几次两人的名字,“真是两个有趣的年轻人啊,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