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兽袭
“现在,要么用手,要么用刀,”凌伽说,“我只负责开一人的路,或者你可以开启藏魂,说不定可以撞开一条路。” 除了用刀,其他两个方法都是废话。楚罂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再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方式,极不情愿地解开裹住兽牙的布。 因了兽牙刀刃上的锯齿,这把刀砍起树来,效率是不如蝎尾切的,甚至比报废掉的猎刀还不及,两下就能砍断的树枝现在翻了一倍,楚罂渐渐落在了凌伽身后。 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三米之后,凌伽回过头,看着这个奋力砍柴的同伴,出生便是贵公子的他恐怕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如果不是高强度训练得以大幅提升的身体素质,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凌伽也是相当的不满,他们进山时是下午一点钟,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天色逐渐出现了一点昏黄的颜色,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黑了。 但是他们的行程,也不过完成了十分之一而已。 楚罂低着头,故意不去看凌伽的脸色,只专心用兽牙的锯齿对付树枝,然而锯齿虽然的确尖锐凌利,却终究不如锯子密集,总是卡在树枝里。一时间,这把在暗袭见习成员里拥有赫赫凶名的猎刀成了一把什么都干不成的废物,让楚罂着实郁闷。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如果不是非要砍树开路的话,一把仿制猎刀绰绰有余了。 凌伽的眉头皱得愈加地深,不过已经不是面对楚罂,而是他头顶将视线遮得十分紧密的树冠。他的手紧紧握住蝎尾切刀柄。 突然,树冠间一阵轻微sao动,危机感瞬间爬上楚罂后背,他一惊,不回头去看危险的源头,而是反手劈出一刀,树枝的牵绊让兽牙慢了一分,楚罂感觉刀刃擦过了一个柔软光滑的身体,而带着腥气的风已经扑到脖子处。 他猛一低头,拉开了与攻击者的距离,蝎尾切刀锋从后脑掠过,一声尖锐惨叫,温热滑腻的血洒在楚罂的脖子上。 攻击者掉在地上,鲜血从伤口处流出,这是一头猫一样的动物,并不是猞猁,有长长的尾巴,但是体型小的多,不过前肢末端露出的尖锐的利爪表明了它的危险性,足可以将猎物开膛破肚。 不过这次被开膛破肚的反而是它自己,凌伽后续的一刀直接将它纤细的腰支削成两段,在蝎尾切刀刃下,这并不比一根树枝结实多少。 楚罂惊讶未消失,现在又添愤怒,疑心自己对猞猁的杀戮引来了报复,一脚将小兽的尸体踢开。 不过很显然,凌伽又救了他一次,虽然小兽的一次攻击不足以致命。 “这又是什么东西?”楚罂问。 “不认识。”凌伽用布将蝎尾切上的血迹抹干净,“不过,它似乎也是冲我们来的。” “废话,”楚罂咧咧嘴,“它的牙都快咬到我的脖子了。”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凌伽摇摇头,“这头野兽应该了解自己的实力有多少,丛林里有不少小型动物供它捕食,攻击两个体型大自己几倍的动物显然是不划算的。” “我不觉得它能像你一样想这么多,”楚罂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哪。” “野兽的直觉和捕猎头脑是要超过人的。”凌伽说。 “好吧好吧,我不懂这些,随便你怎么说,”楚罂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直接说重点。” “有人盯上我们了。”凌伽冷冷道。 “熊,还是狼?” “人。” “哦?”楚罂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望望四周,除了树叶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他相信凌伽这个肃来谨慎到连玩笑都不开的家伙是不会随便瞎说的。 “野人?”他平静问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怪了。” “不清楚。”凌伽摇摇头,“只是猜测而已。” 他走到被杀死的野兽旁,它被劈开的下半身被楚罂一脚踢飞了,留下的上半身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眼睛大睁着,虽然食rou动物的眼神在人们看来大多都是凶狠阴厉的,不过这双眼睛有点过分了,几乎出现了人性化的情绪,瞳孔紧紧缩成一线,逼视凌伽。 楚罂离得比较远,不过也看清了,募然,另一个极为相似的眼神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真像……”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什么?”凌伽回过头,盯着一脸思索的楚罂。 “凌伽,你有没有见过残……”楚罂欲言又止,想起凌伽便是从残鬼的灾难里走出来的,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好。 “见过,”不过凌伽并不怎么介意,“不过十几年的时间,我已经忘了他们的模样了,有什么问题?” 楚罂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野兽的尸体,“这个眼神,和残鬼的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只有人才会变异成残鬼的吗?”凌伽问,遇到这种问题,两个人的角色就得颠倒过来。 “在我的认知里的确是这样,”楚罂说,他指着野兽眼球突出的眼睛,“但是这个眼神真的是一模一样,相信我,我最后一次接触残鬼离现在不超过十天,不会看错的。” 凌伽倒不至于处处质疑这个经常不靠谱的同伴,略微想一想说:“你的意思是,这也是一只残鬼?” “大概吧,不过不太清楚,如果真的像你所说,这只野兽的攻击性太强的话,很可能就是异变了,”楚罂说,“不过可惜,尸体没什么可研究的。” “如果它不变成尸体的话,你现在估计又要变成伤员了,”凌伽说,“不过没什么可惜的,还有一个活的。” 楚罂一愣:“那只熊,对了!” 两人即刻向来的方向走,然而等他们走到刚刚休息的地方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幅惨状。 棕熊硕大的身躯趴在溪水里,水流已经将它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冲洗干净,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血腥味。 这个大家伙到死都没爬上岸,在水中被人用刀割破了喉咙。 “很快的手法。”凌伽用蝎尾切将棕熊头颅挑起,露出了被皮毛掩盖的近十厘米长的伤口,能割出这样整齐伤口的只能是蝎尾切一类的锋利轻薄的刀,而类似兽牙这样破坏力专注破坏力的刀是做不到的。 凌伽脚下的地面没有水迹,说明棕熊自跌入水中之后再也没有爬上来过,所以杀死它的人是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这样的高度差下,如果棕熊面对人,那么人根本看不到它的喉咙。 凌伽把刀收起,一时间竟模拟不出杀戮现场的情景。 “又是一具尸体。”楚罂恨恨道,“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把它砍死了,也许还能发现点什么东西。” 凌伽没有赞同他的抱怨,环顾周围的环境,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 “我们离开了多长时间?”他突然问。 “时间?”楚罂略微估计一下,“二十分钟不到。” 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浑身肌rou悄然紧绷。 “有人在我们不远处,对吧?” 凌伽点点头,“也许现在就藏在某棵树里。” “那么,就一定会是野人咯?”楚罂挥挥刀,“冤家路窄,没想到又这么快就碰到了。” “也许吧,”凌伽却将刀收了起来,“不过现在他们好像还不想现身。” “可以找一找吧?” “算了,”凌伽摇头,“在这种地方,要把一只猴子找出来谈何容易,以静制动比较好。” “也好,”楚罂笑笑,“现在老子的耐心还比较充足,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