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坦诚
依了右守提出的方法，凌伽将浸满et鲜血的古草焚烧了，不过这水分饱满的东西烧成灰烬是不太容易的，而且烧完了就只剩下一小撮，好在瑞拉被双手刀弄出的伤口只有两道浅痕，如果向上次楚罂脖子被砍出的那么大的伤口，恐怕et的血要被放光了才够。至于他的尸体，凌伽等人不敢在树林里点火焚烧，只能尽可能深的将他掩埋，等到某只嗅觉灵敏的野兽发现，可能要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一层薄薄的偏向黑色的灰烬盖在瑞拉白皙的皮肤上，色彩对比十分鲜明。 “这样真的有用？”凌伽问，他看不出这些黑色的东西有什么药用的价值，虽然他学过一点医学，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半吊子，水平大约只是在用手术刀解剖青蛙的高度，也只有楚罂这样走投无路便不怕死的人才敢让他用杀人的刀动手术。楚罂虽然也同样看不出，不过et临死前那毫不掺假的惊愕表情，让他相信这个重口味的药方的确是有用的。 “我也是听左天昂先生讲的，”右守说，“至于效果，因为我没有使用过，不得而知。” “左老头儿也被这群野人砍过？没死算他挺幸运的。”楚罂说，“不过他怎么知道的这种东西，拿野人的血研究过不成？” 右守无法端正楚罂对自己老大的出言不逊，也没坚持这件事，反正隔着几时公里，左天昂也听不到，自己就也当听不到好了。 “我从来没有询问过左天昂先生，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右守歉然道。 “过分地信任别人会让你吃亏的。”楚罂不失时机地教训了一句，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显然不太合适，尤其当团队松散随时可能崩溃的时候，不过可惜是实话——在这个团队里，谁也没想真正的信任别人。 右守只是笑笑，并未答话。 三人的沉默让林间陷入平静之中，杀戮引起的血腥气渐渐散去，也没有什么野兽循着味道赶来。凌伽和右守在不远处坐下了，照看瑞拉的人变成了楚罂，说照看，其实只是等待她苏醒而已。毕竟把一个昏迷的人扔在林子里等同送她去死，即使没有其他的依文特族人赶来，随处可见的食rou动物也是极大的威胁。 楚罂救下瑞拉不仅仅是对她的身份和其背后的人好奇，也是因为源于家族遗传的英雄救美的狭义情节，这一点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比他还要强烈，楚罂偶尔听老爹说起过，而老爹也是不逊色于他的。 楚罂把兽牙擦拭干净了放在旁边，上面沾了不少依文特族人的血，这东西只在特定的时候有用，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碰的好。他调整了下瑞拉的身姿，好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 这些动作让整个意境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如果瑞拉只是一个她在酒店认识的年轻女孩的话，不错的意境还会继续维持。可惜如果她是，也就不会在这里遇见了，只要这个女孩一醒来，也许气氛马上就会变得紧张，刀剑相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金色的余晖透过密集的枝叶撒在瑞拉姣好的面容上，刚才她的脸还因为中毒变得苍白无比，不过现在又回归了一点血色，看来右守提供的方法是对的，这简直是纯粹的以毒攻毒。用依文特族人的血治疗他们砍出的伤口，也算一种赔偿的做法。 瑞拉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明朗，遍及身体的麻木感也在此时渐渐退却，她稍微活动了下身体，盖在脖子上的灰烬被抖落。 楚罂眼睛一亮。 “醒了。” 凌伽睁开眼结束短暂的休息，走到了楚罂身边，右守跟在他的后面。 瑞拉艰难地掀开沉重无比的眼皮，首先看到的是略刺眼的金色好8光芒，然后是一张背光的脸庞——那是楚罂的，因为凌伽和右守站着，而楚罂则半蹲在地上。 但是瑞拉险些将这张脸认错，背光和还有些模糊的意识让她差点以为这是自己那位不靠谱的老板，不过就算昏迷了，她也不觉得自己能这么快就被救回家族，应当说是不可能被家族救回，自己现在到了哪里，那位应该不会知道的吧。 她缓和了一下还没有清醒就想快速思考的神经，眨眨眼，终于把眼前这张带笑的脸和印象里的某个人叠在一起——出于习惯和礼貌，楚罂对这个还没有成为敌人的女孩保持了笑脸。 “罂少……”她下意识地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但是说出来便马上后悔了，她的意识到底是没有完全恢复清醒，到了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必再用“罂少”这个称呼了。 她瞪大眼睛让自己的视线更加开阔一点，看到了凌伽和那个用树枝将自己打伤的右守，心中不由苦笑，这是被人包围了么，虽然说没有被依文特族人杀死，但是被自己跟踪的目标救下，那跟踪的任务也宣告失败了。 楚罂倒没对自己一贯的称呼感到奇怪，瑞拉真的改了称呼而叫他楚罂才会让他觉得别扭，毕竟，他们三人都认同一件事，在脸皮没有彻底撕破之前，大家还算不上是敌人，而且，他们也不一定就真的是敌人，不友好和敌对二者之间的距离虽然很小，但却的的确确存在着。 楚罂伸手将仰躺的瑞拉拉了起来，让她依靠着树干坐着，这样大家的姿势才不会变的像是在审讯犯人。 瑞拉没有反抗，其实也没有力气反抗，麻木还没有完全退却，她浑身还是软软的。靠着树干坐稳了，才对楚罂无奈一笑，这无奈里既有被跟踪目标识破身份的原因，也有差点便死无葬身之地的原因。 “感觉好些了？”楚罂问。 瑞拉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而是说：“如果你们有问题的话就问吧，但是我不会回答的。”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未免有些别扭，不过楚罂还是可以适应的，他能理解这句话的内涵，那意思是“你死心吧，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信息！”同样来自大势力的他明白，身上带点傲气的人都是这样，那et恐怕也是如此。 楚罂偏头看向凌伽，他一张脸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这并不是个好兆头，他的目的是探查瑞拉的身份，但是瑞拉一苏醒第一句话就把他的念头给否决了。况且，这家伙对待女孩的耐心全部给了自己的meimei，别的女孩一点都分不到。 他的缺点恰好是楚罂的优点。楚罂示意凌伽不要焦躁，回头面向瑞拉。 “你说这句话我们一点都不奇怪，也不期望通过逼问的方式让你说出点什么，”他慢慢地说，“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确认，而且，对你来说，不是多么难回答的问题。” “什么。”瑞拉声音微弱。 楚罂盯着她的眼睛：“你所服务的人，同我们是不是敌人？” 瑞拉勉强一笑：“肯定不会是朋友的。” “这一点我们已经确认了，”楚罂说，“我们几个都不是朋友，说吧，他算不算我们的敌人？” 瑞拉摇摇头：“暂时算不上，但是以后，我不能确定。” 她的目光转向凌伽：“你们救了我的命，我很感谢，这个问题算作酬劳，如果不够我也没办法，你们大可以不管我。” 凌伽冰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瑞拉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他移开眼睛，冷冷道：“救你的是楚罂，和我无关，感激的话对他说就好了。” 说罢，他不再掺和这没有意义的审问，转身走到了一边，右守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停留。 救下瑞拉的命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们还要继续向上走，现在一个新的问题摆在楚罂的面前，拿这个受伤身体虚弱的女孩怎么办，如果带上她，凌伽看来是不太乐意的，那么松散的团队在这个时候可能就要宣告解散，如果不带上她，那么看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刚才的救援可能就没意义了。 凌伽没同他发信号，已经和右守走到了二十米开外，看那模样，显然他并不关心楚罂是否跟上来。 楚罂不由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