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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黑夜

    尖刀袭向后脑,触及的瞬间,浓烈的杀意如海潮般汹涌而至。先取性命,后现杀心,精英杀手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自己。弗若拉鬼魅一般踏地无声,袖里刀却化作了目不可及的寒光,凌厉到只剩下死亡。

    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成功了,男子手臂以不可思议的弯度扭转上扬,双指夹住了刀尖,一提一甩,还捆绑在弗若拉手臂上的袖里刀便不受控制地飞出,直直落入脚下的池水中,连朵水花都没有溅出。

    只一瞬间,二人的差距便体现得淋漓尽致,男子除了活动了下手臂,身体其余各处都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他的后脑仿佛长了眼睛,可以将身后一切包罗,甚至包括敌人的眼睛。房间里唯有弗若拉自己才能清楚,在她暴露杀意的一刻,男子已经预判到了她的攻击位置。这犹如先知的感知力,要经历多少杀局才能锤炼出,即便是拥有“夜与鬼”传承的弗若拉也自愧不如。

    但显然男子没有动用任何特殊力量,要么他不具备,要么他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前者还好一,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恐怕是真正的死局到来了。

    弗若拉缓缓退回聚集起来的三个女子之中。

    今天殿堂里不只有她一柄刀,已经退出去的女子是真正的会所工作人员,剩下的三个则和弗若拉的身份一样,来自柏休斯家族,本职为杀手,以工作人员的样貌潜藏,好随时可以应付突发的状况。不过thirses休闲会所已经明确表示受柏休斯家族的庇护,少有不长眼睛的人会来这里找麻烦,至于混迹街头以收取店长保护费过活的黑帮团伙则更是避而远之,以免被悄无声息的杀死陈尸街头,连敢来收尸的同伴都没有。柏休斯家族的名讳即代表不可冒犯,哪怕是和其沾上半关系的店铺。

    所以除了弗若拉初进来时察觉到了客人的一不对劲,其他人完全没有预料到情势的陡转,刚刚还在营造至雅至美的二人,突然变成你死我活的敌人。弗若拉一刀毫不留情,可以轻易取走在场诸位的性命,到了男子手》》》》,m.

    style_tt;中却像孩子的扑打一样被轻易化解。

    “好身手。”男子轻轻鼓着掌,转过身来,阿波罗面具被带出略显怪异的笑容,“‘夜与鬼’,杀人无形,不愧是精英杀手。”

    他一都没有自己更高明的身手感到骄傲,话语间也没有丝毫讽刺,好像弗若拉的确是值得称道的。

    “阁下好像知道我的内幕。”弗若拉面如寒霜。

    “是的,我知道,”男子头,“我也知道柏休斯家族的威严不可侵犯,所以现在心中惶恐得很。”

    弗若拉愣了一愣,旋即秀眉拧在一起,以家族之名威慑看来是不管用了,男子似乎自信得很,虽然话语间充满对柏休斯的敬畏,却没有丝毫要停止动作的意思。

    “不知阁下是对我不满,还是指向柏休斯家族?”弗若拉问,对身后一个女子摆摆手。女子用对讲机呼叫帮手的动作,男子就好像没看在眼里,根本不去制止,弗若拉心中既有疑惑,也有隐隐的不安涌动。

    “阁下既然这么,那我就不再多讲了,”弗若拉冷声道,“希望你做好迎接柏休斯家族怒火的准备。”

    “那我恐怕会被烧死吧,柏休斯家族怒火如阿波罗一样无休无止,即使我逃到无人的角落,只要还在世界上就无法摆脱,”男子按按自己面具上的人像,不急不缓地,“可是如果没有人识破我的身份,那就相当于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柏休斯的怒火该往哪里发泄呢,还是吞回肚子里?”

    “一张面具就想让自己遁于无形吗?”弗若拉冷笑,“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那就请弗若拉姐猜一下我的身份吧,作为战斗之前的消遣。”男子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作为精英杀手虽然身手非凡,但肯定有失败的经历吧,这么来,您在世的仇人也不少了,曾被试图取走性命的人,即使面对柏休斯家族的威严恐怕也会选择放手一搏,反正早晚会被杀死的,如果有一个美女杀手陪葬,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弗若拉拳头因为男子的话不由紧紧握住,少有的,一向冷静如冰的她被激怒了,不是因为男子的轻佻,而是被觉得今天死亡是必然的事。如他所,再精英的杀手也有失败的时候,她想杀死却暂时无能为力的也大有人在,凌伽就是其中之一。但男子的身形和那个冰冷又易怒的年轻人根本搭不上,当然也不排除伪装的可能性。

    “猜得到吗?”男子摊开手笑道,和对面五步以外紧张的美女群对比鲜明。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就像服务生一样轻轻地推动,而不是被粗暴地撞开。前来救助的人显然训练有素,避免吓到其他正在享受的客人,选择了谨慎。

    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对待,会所一楼普通套间和二楼舞厅偶尔会有醉酒的客人寻衅滋事,摆平那种事轻而易举,雇佣的安保人员就足以应付了。但只接待上流人士的四季殿堂中从来没有类似突发状况,更不用在老板镇场的情况下求助。

    黑衣人鱼贯而入,手腕之下藏在衣襟里面,按住卡在腰带中的手枪,手枪枪口装着消音器。这是真正的凶器,杀人之时从不会放出多余的声音,这些穿着标志西装的人实则是不知生命珍贵的暴徒,平时在会所不会被任何不相关的人看到,但一旦出现必然伴随血光。他们分开两列将男子和弗若拉包围住,冷酷的脸上不带丝毫温度。

    男子目光从面具下射出,在众人身上扫过,居然好像很满意似的头。

    “很不错,这样才好,”男子,“战斗之时总要有观众才好玩。”

    浓烈杀意突然在包围圈中环绕,和弗若拉的冷肃不尽然相同,还透着凶悍和暴力,被当成观众的暴徒们明显感觉到了轻视,愤怒引爆了杀心,但无人拔枪。

    他们只需要一个命令。

    座椅之前的空间已经被人填满,然而弗若拉心中却没有因此增加一底气。殿堂之中杀人术最高的便是她,面对男子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么的话,阁下是为复仇来的?”弗若拉凝视着他的眼睛,拼命想从里面找出熟悉的东西来,不管是杀死或者没杀死的人,她都曾经认真观察过对方的双眼,这不仅仅是最能透露情绪的地方,也是最不能改变的,即使再好的整容术也无法修改一个人的情绪。

    “没错。”男子,“我为复仇而来,现在看来,弗若拉姐应该已经忘记我了啊,或者,对一个微末之人根本不会花费精力铭记。”

    弗若拉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但是她却无法在男子的双眸中找到任何波动,那里面只有悠然平静,和愤怒仇恨迫切等一切复仇时应该出现的过激情绪都沾不上边,那么,难道是被杀却不成功之人请来的杀手么,那么要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得动这样的人物?

    “猜到了吗?”男子对猜谜游戏好像很感兴趣,也很执着。

    他的声音在弗若拉脑海里不存在相同的版本。她沉默一会儿,而后。

    “你在谎。”

    “哦?”

    “以你的本领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要击杀我轻而易举,”弗若拉,“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必啰啰嗦嗦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还等待这么多观众,”她指指阴沉的众人,“你恐怕是故意的吧?”

    男子笑而不语。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只是你随机选择的目标而已,你只是为了挑战柏休斯家族威严而来,”弗若拉继续,“我一时猜不出你的目的是什么,问你大概也不会回答的。”

    “我会回答,不过不会得太清楚,仍然当成谜语来猜吧,这样更有意思。”男子摇摇头,“就像刚才弗若拉姐所的,内心深处所存在的**不应该被掩盖,它们幻化成的魔鬼才是我们的真身,我只效忠自己,柏休斯家族的威严,又算的了什么。”

    弗若拉咬咬牙:“你会后悔的。”

    “真想不到从你的嘴里也能出这么愚蠢的威胁的话。”男子冷笑。

    灯光突然尽数熄灭,短暂的一秒钟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笼罩在纯粹的漆黑中。薄如蝉翼饿刀刃将空气切割出清盈的声响,从三个方向环绕住男子的脖子。弗若拉身边的三个女子在灯光消失的一刹那就出击了,轻盈的身形如同虚无缥缈的鬼魂,刀却是最锋利的獠牙。她们并非能透过黑暗看到敌人的身影,而是早就记下了男子致命位置所在。

    她们都是传承“夜与鬼”的杀手,默契配合下瞬间封锁了所有空隙,众人都在等待惨叫和血腥味,但又本能的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刀和刀在空中撞出明亮的火花,声音清脆,被火花照耀的合拢处却没有任何东西。男子身影在侍女出击之时便消失了,甚至没有人听见脚步声。

    同时消失的还有弗若拉,这个刚刚还怒形于色的女子,也在同一刻隐匿了自己的踪影。黑衣人们将手枪拔出,枪口处安装了聚光灯,刺眼的蓝光像长剑一样刺穿黑幕,在宽阔的空间中扫来扫去,他们很聪明地背对背靠在一起,以免被同伴的灯光遮蔽眼睛,手枪保险被尽数打开,现在只需要一动静。

    “在那里!”最右侧的一人突然暴喝一声,与此同时,子弹摩擦空气的尖锐声响连成一片,他身边的五人举起枪将弹幕泼洒出去,足足可以覆盖一人整个身体的子弹在墙上击出了数十个黑孔。这些人想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出手间根本没有留敌人一口气以便事后审讯的意思。

    但子弹只击中了墙壁,黑衣人看到的人影烟尘一般避开弹幕,闪进了自屋垂下的红色帷幕之中,而后,一下绳索断裂的的声音传出。

    “心!”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警告,但大部分人都没有明白这警报是什么意思。庞大黑影从天而降,将除了三名女子之外的所有人尽数笼罩,他们来不及举枪向上扫射,就被沉重的幕布压倒。

    帷幕是悬挂在屋大梁上的,从房间这头一直延续到另一边,铺开来大约有二百平米左右,加上材料极为纯正,因而分量够足。精锐打手们没预料到这么卑鄙的手法,彼此紧靠在一起结果被包了饺子,他们气愤地吼骂,却不敢开枪,以免误伤同样是无头苍蝇的同伴。

    幸免于难的女杀手们惊愕地望着波浪一样浮动的幕布,猩红的灯光透出,很有些万圣节的感觉。黑衣人们的叫骂喊醒了她们,女子们跑到幕布前,想把这沉重的东西掀开。但她们着实不应该这么做,黑色鬼影自背后袭来,脚步就像浮在地面之上,而此时此起彼伏叫骂的人们实在应该闭嘴才对。

    冰冷杀机自背后出现,一个留了一心的女子猛然回头,虽然杀手感知对手所在不是凭借声音而是被放大的危机神经,但她仍然做不出反应,微弱白光一闪,刺痛侵入脖颈,她的眼前只剩虚幻的红色光芒。

    还在挣扎的黑衣人们接住了三具柔软的尸体,寂静在帷幕下维持了片刻。一柄黑色长刀突然刺进幕布,削泥般没入其中一人的胸膛,热烫的血喷在厚重的幕布之上,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轰然倒地,血腥气迅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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