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狭路相逢
俩人像为了逃避大大人眼目躲到角落里偷偷玩耍的小孩，握手握出了一个拉锯战。只是……两个人太小看各自的魅力了。 一个容貌倾城，一个气宇不凡，两个人无论站在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即使他们站在墙角，依然逃不开众人各样的眼光。 沈无瑕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自己，眼眸轻轻一转，果然有很多人在看她。那些眼神比刚刚她进来的时候更加不友善。 “咳咳，顾总，你在想什么呢？”沈无瑕似是想打破尴尬。 想什么？顾子墨明明就一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咳咳，沈小姐，顾某刚刚失礼了。”碍于别人的眼神，还有周围的窃窃私语，顾子墨放开了沈无瑕的手，就在沈无瑕将手抽走的一刹那，顾子墨似是不经意的拂过她的指尖。 抬眼便看见顾子墨饶有兴味的眼神。 沈无瑕也懒得理他，在公众场合，顾子墨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 恰巧，沈无瑕和顾子墨是同一桌，于是，顾子墨当然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沈无瑕的旁边，那些盼着沈无瑕的有妇之夫只能望洋兴叹了。 婚礼正式开始，新娘子年纪看起来很小，柔柔弱弱的，给人的气质却是像小雏菊。难怪锦江李总今天笑的满脸褶子，真的是取了个好媳妇呀。 家世容貌都配的上他儿子，真真的门当户对。 看着新娘的父亲亲手将新娘送到新郎手里的时候，沈无瑕心里微微一触。还是头一回参加别人的婚礼，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形式，但是亲眼见到，心里的那些情绪，简直快要不能压抑。 她结婚的时候，怕是没有父亲的吧。心里只是想了一下，沈无瑕又一嗤，哪里还要想这么多，她这辈子恐怕是连婚礼都没有吧。 沈无瑕望着台上，眼眶渐红，心里忍不住的自嘲。 紧接着就是新郎新娘宣布誓词，新娘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渐渐泣不成声。沈无瑕看着那个画面，视线渐渐模糊，心绪飞到了别处。 哪一个女孩在结婚的时候不想拥有一个浪漫婚礼的？但是她没有，无法公之于众的婚姻又怎么能有婚礼？ 即使现在和顾子墨生活得平和幸福，那个保密协议给这段婚姻留下的界限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她也不好开口问这些。 就这样吧，这样隐婚的生活，也挺好的。比起婚礼，顾子墨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来来回回纠结着，最终释然。 顾子墨就做在沈无瑕旁边，明显的感受到了沈无瑕心情的低落，还有明显的心不在焉。侧目就可以看见沈无瑕低垂的睫毛，像小蒲扇一般忽闪忽闪的，投下一片阴影，挡住暗含心事的眼眸。 看着沈无瑕这个样子，顾子墨心里涌出些自责来。自责当初那样刻薄的对待她，自责当初商量都没商量直接在父母面前拒绝给她婚礼。 于一个女人，她得到的太少了。 顾子墨轻轻握住沈无瑕冰凉的手，干燥而又温暖的手传递出汩汩的暖意，沈无瑕胡思乱想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真的，有顾子墨就够了。 婚礼结束后，顾子墨和沈无瑕终于迎来了二人时光。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酒店，突然有人叫住了顾子墨。 “子墨，你也来参加婚礼啊？”一个女声，看样子，是认识顾子墨的。 果然，顾子墨回头，“江阿姨，江叔叔，你们也在。” 听着顾子墨跟人打招呼，沈无瑕下意识的就回了头，只是看到个保养得宜的还带着妆容的中年妇女，沈无瑕一下子就愣住了。 直直的杵在原地，瞳孔急剧放缩，眼眶很快就微红了起来。 她怎么还是当年的样子，为什么没有老一点，丑一点，为什么让我还记得她，为什么让我还认得她？ 沈无瑕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极力想逃开，却又动弹不得。心里填筑的防御墙在看见白佩芝的这一瞬间就土崩瓦解，心里崩溃的溃不成军。 白佩芝，沈无瑕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脑海里像是电影回放一样，一遍一遍快速回放那个冬天，她被丢弃的场景。 “以安，乖，在这等mama，mama一会就回来接你。” “mama，mama，说话算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变不变，你抱着娃娃，mama一定会回来的。” “mama，mama，我要mama！mama说过回来接我的，mama不会骗我的!” 那个抱着娃娃像个小公主的女孩就站在破烂的栅栏门门前，从白天等到天黑，然后又从天黑等到黎明，抱着那个娃娃等mama，最后放声大哭。 那个骗她的女人，那个被她叫做mama的女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笑容灿烂，面容如昔，好像都没有岁月的痕迹。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不是有那么多的寻亲节目找不到亲人吗？他们苦苦寻觅都找不到亲人，为什么她那么想忘记那些人，那些人竟然就出现了？ 顾子墨和白佩芝，江启华聊了一会，白佩芝对江以宁的病也丝毫没有透露，只是说让顾子墨多去看看以宁，多陪陪以宁。 白佩芝对顾子墨笑的亲热，一偏头就看见呆站在那儿的沈无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顾子墨，过来人一眼就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哟，子墨，怕是又快要喝你的喜酒了吧”说完，眼神还朝沈无瑕就向沈无瑕望去。轻笑打趣，眼神透露着打量。 顾子墨看到白佩芝看沈无瑕的眼神，瞬间皱眉，短短交谈了几句，就和白佩芝他们告了别。他不高兴并不是怕他和沈无瑕的关系曝光，而是不喜欢别人轻视的看沈无瑕。 任何人都不行。 告别之后，白佩芝又频频回头，看着一直望着她的沈无瑕，总觉得那个眼神里带着的情绪是对她的情绪，有多看了几眼那双明亮的眸子，有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