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哭泣的夜

    写完地址后当晚小猫又约萧枫一起吃饭，这场交易你来我往如此明确，萧枫自是不能拒绝。他在饭店门口与小猫分手后先回学校换衣服，洗漱之后又返回市区，很容易便找到了地址上的那座写字楼。

    这是一座并不高档的写字楼，位置也不算是省城的中心地段，也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楼里大部分办公室都锁着门。他在三楼找到了纸条上的房间号码，但房间的大门居然开着。萧枫走进去试图询问，还没开口就发现屋里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人，这女人是保洁阿姨，说不清这家公司如何联系。萧枫只好怏怏下楼。

    这天晚上萧枫作为交易如约去了小猫说好的那家餐馆，吃了有些浪费的晚饭。饭后小猫要求萧枫陪她去唱卡拉OK，去的地方当然不是朱老板常去的“烟火”。

    小猫去的这家夜总会很小，看上去甚至有些寒酸。进去走到四楼，才发现里面的装潢还挺富丽堂皇，气氛也比较显得年轻，洋溢着另类的活力。小猫在这有不少熟人，大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女客。她带着萧枫串了三个房间，和那些看上去也像“二奶”的女客瞎聊。

    那些女客都毫无遮拦地调笑萧枫，评头论足，然后纷纷称赞小猫，说这回找的男孩才算靠谱。

    小猫得意而又矜持，故意反问：“靠谱吗”

    “靠谱!”女客们说，“不开玩笑，这男孩不管品行如何，长得绝对靠谱，真的，严重靠谱!”

    在那些女人当中，也掺杂着一些衣着时尚的男人，年龄都比萧枫要大，在那喝酒唱歌。也会说会闹，甚至把歌词都改成粗俗不堪，但却总是引得那些女客哈哈大笑。

    小猫让服务生给萧枫倒酒，萧枫说他不会喝酒。小猫说他开始自己答应的，不喝酒干什么来了萧枫说那就少喝一点，我明天还得上课。

    说是少喝，第一杯酒就让小猫逼着给干了。那是一种掺了苏打水的鸡尾酒，不烈，但苦。包房也很怪异，先是那些男女抢着唱歌，后来大家都不唱了，换个一种节奏简单却极度亢奋的拍子，萧枫后来知道，那叫“Hai”曲。

    他看到那些人都传递一种蓝色的小药丸，小猫也给了萧枫一粒，说：

    “吃了。”

    萧枫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大致猜出来了，这是摇头丸。萧枫坚定地拒绝：

    “不吃!我只答应你喝酒没答应你吃这些东西”。

    小猫连劝带喊：

    “没事，吃吧，不上瘾的。瞧你那样，跟杀你似的，这二百多块钱一粒呢，你不吃，我省了！”

    很快，吃了摇头丸的男女开始神情委靡。萧枫环看周围，个个昏昏欲睡，他有些恐惧，万一吃死一个可怎么是好。

    没用多久，那些人又全都兴奋起来，摇头晃脑，全身肌rou，随着音乐的节拍，快活振荡。萧枫放下心来，好奇观摩。小猫搂着萧枫，一边摇晃一边灌他酒，灌得萧枫苦不堪言。

    萧枫推开小猫，趁乱开溜：

    “我，我得走啦，明天还有课呢。”

    谁知道另一个女的上来拽着萧枫跳舞，发狂似的，眼神迷离。那女的比小猫丑陋，年纪也一大把了，体态臃肿，萧枫看着反胃，甩了她两下脱了身，他感觉真的有些反胃，想吐却呕不出东西。

    恶心之后，头有些眩晕。他踉跄着又坐回了沙发，眼神有些发飘，那些摇摆的男女，似乎全都转了起来，继而好像飘了起来。萧枫伸手想拿茶机的水，那水杯好像也漂了起来，往门口滑去。

    萧枫环顾四周，看什么都在移动。他身边有个人吐了，吐得稀里哗啦。萧枫神经有些混乱，但思想极其单纯，他怕那男的吐脏了他衣服，慌忙站起来想躲开，可他发现自己头重脚轻，行动不受大脑控制。

    他的脖子好像只是安在上身的弹簧，上下左右地快速摆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上升，在蓝色的天空中他竟然看到mama的笑容。

    他想抱住mama，mama却遁之无形，萧枫失声痛哭，哭得泪如雨下。小猫也抱着萧枫一起哭了起来，走调失腔，眼泪蹭在萧枫前胸的衣服，和萧枫的汗水互相渗透，湿的一塌糊涂。

    这种持续的疯狂并没有持续太久，瞬间每个人都精疲力竭，没精打采地倒卧在沙发上、地毯上以及门口和墙角，随处都是。萧枫听到又有人开始唱歌，唱得让人作呕，极为难听。

    萧枫看见，有人东倒西歪地出门找厕所，他也跟了过去，在厕所里他完全清醒过来，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没吃摇头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