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第三章 领域中的庄园.d
阿福兴奋地回忆着她刚才说到到知识点，《第一世界奇闻录》？还有书会专门写这些？一定非常有意思。阿福喜不自胜地琢磨，如果他真的回到那边，一定会是个酷爱读书的人。 紧接着他想到另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对不起，但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问的……你……嗯……是我的什么人？如果我……那么重要，你看，你说我在那边，是……是第二世界的领袖。可是为什么只有你来找我，其他人都去哪了，还有……那个坐标到底是什么。”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是个什么重要人物这件事，每次提起来总会非常心虚，这种心虚逼着他一口气将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他感到很不舒服，因为紧张出汗的缘故，新换的衬衣衣领正黏糊糊的挨着他的脖子。 安侬正准备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咖啡，听见这个问题立刻停了下来，而且停顿了好久。终于她重新端起杯子，慢悠悠的呷了一小口，“我打赌这绝不会是你最后一个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也许这个问题不能回答？阿福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太多了，有点后悔自己的唐突，“算了，如果不能说也没关系。” 安侬将脸转到他的方向，目光却没有看他，而是越过他，看向背后的壁炉，里面正燃烧着温暖的炉火，他的箱子里仿佛快速进入深秋，阿福感觉此刻的气温外面可要冷多了。 片刻之后，安侬神情轻松了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简单的说吧，我曾经非常崇拜你。当星盟发现你失踪了的时候，我是第一个要求来找你的。很多人以为你已经……逃跑了，或者几乎是毁灭了。只有我和卡尔还有不多的几个人相信你还在——因为我收到了来自你的信息，就是你看见的我手上刻着的坐标。当然，其他反对者们一致认为这是蓝血党设下的圈套。” 逃跑？这个答案十分出人意料，阿福小声说，“我其实……嗯……跟箱子对话时，还看见了一幕场景。让我想想，那是在一个古战场，都是像我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戴着奇怪的面具……我好像是一个将军。”他刻意隐瞒了杀戮的血腥，没有提起那些血淋淋的场景。 安侬意外的看着他，“古战场？将军……真是奇怪……真的奇怪。” “为什么奇怪？你不是说我看见的都是曾经的经历吗？那段经历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样的经历当然没什么可奇怪的，你比这离奇得多的经历也有很多——如果这段经历是真实存在的，是这样的，嗯……据我所知……金思先生并不曾有过这段经历，至少我没见过……你知道嘛，作为领袖，你的每一次神冥下沉都会被十分严格地记录在案，你知道的，都是为了安全。正巧在波林走后，我负责管理星盟高层官员的个人档案。” “你整理档案？我是说，你见过我的所有神冥下沉的经历？但是没有看见我的这段经历？难道都是我的幻想？”阿福感觉自己之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渐渐塌缩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安侬说的不可能全对！他的那些想法很可能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兴许他根本就不是福纳·金思本人呢！兴许安侬也搞错了，她救错了人！真正的金思先生可能在这个世界早已经葬身海底。想到这里，他紧张得仿佛整个胃都搅在了一起，之前她还说星盟的人要来接应他，如果他们发现他是个冒牌货……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想都别想！这么多年来，我的工作从没出过任何失误，包括这次！所以别瞎想了，毕竟是你自己打开了箱子不是吗？”安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微微皱起眉头。 “那个箱子或许弄错了……我其实并不是……” “那不可能，你的箱子虽然古老，可是力量却是最强的。在咱们那儿的基本定律——越古老的东西越强大。” “啊哈，我猜箱子也有老糊涂的一天。” “别说胡话，就算我不记得你，它也绝不可能搞错你的身份。想想你刚才去的那个领域，难道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吗？” 阿福心虚的抬头看了看大厅的顶上，天花板黑乎乎的看不见顶，他们不知道在地下多深的地方。他刚才在领域中看到了那么多的建筑，走进无数个房间，却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所以他照实说道，“坦白讲，我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不过如果可以，我想回家看看——我是说在这个世界的家，叔叔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们起航的时候，他还生病卧床呢，都没有来码头送我。我非常非常担心他。” 安侬沉思了一下，“回家？这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老实说，星盟的人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你会在没了戒指后来到这个世界，更没想到你是用神冥下沉的方式过来，因为通过神冥下沉后的你在经历完这个世界之前跟普通人毫无分别，而外界非常危险——你知道的，我们那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在这种危难时刻，你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真的非常令人费解。” 她正来回踱步，也许是因为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的关系，安侬的话已经比最初刚见面时多了许多。“戒指？”阿福努力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终于抓住了某个关键词，赶忙趁她喘息时将问题问出来。 安侬猛的停下脚步，“哦天呐，我忘了你不知道这些。四方兽啊，我为什么要费力跟你解释呢，明明再过几天你回到第二世界就什么都明白了。所以拜托你，求你，忍一忍你泛滥的好奇心，我印象中的金思先生可不会这样。允许我休息一下。” 她一转脸却发现阿福正在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懊恼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忍不了了，对吗？是这样的，在我们那里，毕业成绩被鉴定为卓越的少年，都有一次机会去波仁峰下的乌鸦沟找寻一块法印石，当然，月没之地也可以找到，不过乌鸦沟是受保护的，只对少年开放。不要问我这个规矩是哪里来的，很显然，是因为你。也不要问这和戒指有什么关系，因为我还没说到。” “因为我？”阿福心虚的缩了缩脑壳，硬生生憋住了心中的一大串问题，“我是说，找寻法印石一定要毕业成绩为卓越吗？你这么聪明，肯定是卓越吧。” 安侬不屑的耸一耸肩，“谢谢你的夸奖，我的毕业成绩是‘塔尖’，学校的每一届毕业生里可以有很多个‘卓越’，但只会有一个‘塔尖’。不过最古老的规定其实不是这样的，‘证明自己拥有卓越的少年’——这是古老法典上的原话，但卡尔显然非常重视这件事，以他的聪明才智，足以曲解你的意思。” “另外，他管理了很多年第二世界的教育，所以从第六纪元开始，就变成毕业成绩为卓越了。”她想尽量言简意赅的解释清楚，却发现这相当困难，“找寻法印石的过程很艰辛，即使乌鸦沟与月没之山不同，受到契约保护，可是寻找石头的过程对内心仍是一项极大的挑战。要我说毕业成绩为‘卓越’才能去寻找，也算是对学生的一种保护措施。” 看来她在第二世界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阿福心里为她涌起一丝高兴，“那拥有法印石之后呢？” “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印石就是精英的标志，从此将被称为奥门。法印石被唤醒后，只会认一个人成为主人直到这个人死去。”安侬一边踱步，一边仔细查看了着大厅中的展示，她被一张合照吸引了注意力，她停下来注视了半天，然后继续说，“当然了，法印石也可以通过继承获得，只不过据继承者们说，继承来的好像不如自己亲自找寻到的法印石好用。同时法印石会为你积蓄所有能量，与你共生。许多得到法印石的人会选择去双峰镇将石头打造成首饰方便携带，当然也会有人选择做成一些奇怪的东西，我记得小托马斯的法印石就是嵌在一柄银勺子上，他每次吃饭都用那个，真是个怪人。” 阿福注意到那张合照里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他们穿着粗布衣服站在河畔边，都在朝镜头愉快的笑着，每个人的手里仿佛都拿着面具一样的东西。他发现自己也盯着那张合照出神了，于是赶忙收回思绪，“你刚才说，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