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劫难逃
与此同时，公园大门。 弗兰兹吐出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唾沫，一脸严峻地盯着眼前体型不下于自己的男人。 他一旁，奥黛丽双眼翻白，七窍不住的冒出黑眼，俨然被水平高超的黑客反骇入了个人连接，被烧毁了大多数神经网络。 若非对方手下留情，奥黛丽的神经应该被彻底烧成焦炭——吃起来嘎吱嘎吱作响的那种。而不是吐几口黑烟这么简单。 面前的壮汉，从胸口后背的液态金属肌rou，到粗壮的不成人形的义体巨臂，还有那双和巨大身躯不成比例的双腿，无不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拳击手-克兰？” 弗兰兹念出对手的名号。 拳击手-克兰，南区的一位大人物，除了下半身和头之外，其余部位全部改造成适合双臂发力的义体结构，改造率为接近凡人极限的50％。 这个世界上，能达到50的改造率，就足以被成为人类顶点。比如LASF的特种战士，比如克兰。 这些人压制人类与生俱来的免疫系统，顶着极端的排异反应，冒着健康急剧恶化的风险，将近乎一半的碳基rou体改换为冰冷的义体。 除了某些天赋异禀的怪物——其中以各大公司的王牌雇佣兵为首——能接受超越生理极限的改造，达到最高百分之九十六的极限之外，其余试图跨越这条边界的普通人，无一例外将在极短时间内死于器官衰竭。 即使是弗兰兹，也只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义体改造率，且主要集中在与重机枪的配合方面。但这也足以让他轻松屠杀五十几个普通士兵了。 所以，千风的改造率实在太水了！ 克兰微微颔首，双拳猛地撞击在一起，爆发出骇人的火花。 相对靠近克兰的几个人，因为爆鸣声而耳膜破损，痛苦地摔倒在地上。 “大个子-弗兰兹，我想从你后面的公园带走两个人，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不想和你死战到底，我们何不各退一步。” 弗兰兹冷笑道：“恐怕除了这两个人，你的雇主还要你带走一个红色的箱子，我说的不错吧。”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克兰露出微笑，配合上他脸上的疤痕效果更佳。 “你想得美！”弗兰兹破口大骂：“天杀的莱恩，到底花了什么代价能请动你这尊大佛，你不在西区治疗免疫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克兰憨厚一笑：“莱恩说，任务完成，公文箱里的东西就归我了。” 弗兰兹神情瞬间僵住：“什么？不可能，那莱恩不是白跑一趟……” 然后他似乎想通了其中关节：“是了，他只需要拿到设计图。怪不得，怪不得……卢修斯，呵，你们这种人怎么拒绝的了卢修斯的诱惑呢？” “所以能请你让开吗？”克兰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的医生告诉我要避免打架，打架对身体不好。” “呼。”弗兰兹长出一口气，面露决色。 “我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帮主大哥信任我，才将卢修斯托付给我。想要，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哦，所以你是，拒绝了么？”克兰憨憨的挠了挠脸，“嗯~拒绝，拒绝……我被拒绝了……” 弗兰兹绷紧全身肌rou，高举重机枪，橙黄色的弹链随风舞动。 要来了！ 他昂起头喝令属下：“全体听令，敌方是赛博癫佬，大家快退！” 陡然间，暴戾，愤怒，悲伤，同时出现在克兰的脸上。 “你居然拒绝我，欺负我呜啊啊啊啊啊啊！” 克兰一拳砸在地面上，这条几十年前修建的沥青路被砸出深深的陷坑，克兰借着反冲力，如饿虎般扑向敌人。 炮火轰鸣，重机枪的子弹狂泻而出，但都无法阻挡像炮弹一样飞射而来的拳击手。弗兰兹自知不敌，捡起半死不活的奥黛丽，向克兰投掷出去！ 克兰怒朝天怒吼，一伸手接住奥黛丽，在女人凄厉的哀嚎声中把她从腰撕扯成两半。 随手把残尸丢弃在路边，克兰的怒火就还没完全发泄，他的大脑皮质在渴望，渴望去撕碎更多敌人，身强体壮的弗兰兹当然是上上之选！ “嘀——LASF发现暴力冲突。请所有人放下武器，停止暴力行为，否则我方将不得不采取一切行动。” 战斗正进行到白热化，天空中突然出现了LASF的浮空车。南区并非法外之地，常年有创伤小组和LASF的浮空车巡逻。今天克兰撞了大运，居然遇上了一队满编的。 八名特战队员一跃而下，把枪口对准了克兰和弗兰兹。 这种事情在南区司空见惯，弗兰兹正打算习惯性的举手投降，突然，克兰怒吼着冲向对方，DuangDuang两拳，把两名特战队员砸成rou泥，又三下五除二的碾碎了剩下的全部敌人。 过程行云流水，猝不及防的特战队员连点像样的反抗都没组织起来，就被屠戮一空。 最后，克兰用巨臂抓起一台车，大力投掷，击中了LASF的浮空车，浮空车在天空爆成一团火球，燃烧着飞速坠向地面。 轰隆—— 坠落在地的浮空车二次爆炸，留在车里的人无一幸免，沐浴着熊熊烈火，当场烧成焦炭。 LASF身为城市秩序的维护者，不仅要参与战斗，还要经常进行调查和研究，义体改造自然不能只为战斗而生。 面对克兰这样的战争机器，只有沦为待屠宰的羔羊。 纵然LASF也有平均为50的改造率，可克兰就用杀戮告诉他们，极限之间，亦有差距。 你们50％是因为你们只配50，克兰50％是因为人类上限只有50。 而坐看日日在帮派头上作威作福的LASF狗被虐杀，弗兰兹不由笑了出来，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这对轮胎大的拳头会奔他而来，他就笑不出来了。 克兰血红的眼瞳中再度浮现出弗兰兹的身影。 弗兰兹的战意迅速消磨，人只有在挑战理解之内的事物时才提得起勇气，可敌人的凶！霸！残！就不是他一个帮派小头目能理解的。 克兰一步一步的走向弗兰兹，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弗兰兹丢开重机枪，毫无骨气的跪在地上，抬起头颅，谄媚地望着高大的敌人：“唏，可以和解吗？” 克兰的回答是，水管粗细的手指捏住了弗兰兹的太阳xue。 弗兰兹惊恐万分：“不！不啊！我不要死……” 啪叽。 轻轻一捏，弗兰兹头颅炸裂，这个一度不可一世的小头目就这样死得滑稽可笑。 可是不够，只一个弗兰兹的死就不够。 祭品，他需要更多的祭品！ 克兰把血红的瞳孔对准四散奔逃的帮派士兵，双拳头再度发力！ 一刹那，尸山血海，碎肢飘零。 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蚂蚁，在无聊透顶的人类幼崽面前会有什么下场？克兰给出了他的答案。 人间地狱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画面。如果阎魔王在下有灵，绝不会惩罚战争犯踏入十八层地狱，而会惩罚他重返人间。 “够了，克兰。” 一道平和的声音在克兰耳边响起，同时他的眼前浮现一道警告。 【检测到非法连接入侵个人网络，正在启动病毒查杀程式……启动失败】 【正在强制关闭左臂连接……右臂连接……】 噔，噔！ 两声巨响，克兰的双臂失去控制。没了这对巨锤般的双拳，克兰一身本领十去七八，连拳头都拉不动，坐在地上无能狂怒，野兽一般嚎叫。 其中一个被屠杀的小兵趁机举枪对准克兰的脑袋，下一秒，他的双眼爆出一阵电火花，被黑客的短路攻击引爆了电子眼。 【正在强制降低肾上腺素分泌……甲状腺素分泌……正在注射高剂量镇静剂】 克兰的怒吼渐渐平息，血红的瞳孔重新恢复清明。 他望着眼前的尸山血海，长叹一口气，轻声道：“谢谢您，陈大夫，我发泄后好多了。” “维护病患的身心健康是我的义务。” 灰尘散去，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瘦高男子出现。他的脚边，一位濒死的士兵扯住他的白大褂：“医生，救我……” 医生厌恶地看着被鲜血弄脏的衣角。 骇入，引爆。 噗呲，电流闪烁，绝望的士兵瘫软下来，被一位医生亲手杀死。 陈大夫看着手上的平板电脑，上面实时监测克兰的各项生理指标。他推了推眼镜：“当然，付得起医疗费才算我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