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野店夜宿,马厩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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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那个妖道跟你说了什么?” 女人温热的气息吐在姜焱的耳廓,酥痒酥痒的。 姜焱心里一惊,哪还顾得上感受香玉满背的柔软。 连忙晃头发出“嘶嘶”之音。 下一刻, 貂蝉抚额自责:“我也是睡傻了。马怎么会说人话呢!” “那妖道的手段果然了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专门来找赤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到她后,完全忽略了她的美貌。 反而去找了匹马悄悄谈心。 怕不是私下有什么不能明言的古怪癖好。 想到这儿,貂蝉不禁耳根一红。 倒是姜焱心中,方方落下一块大石。 还好左慈那老毕登没有坑自己,这女人醒来的时间应该是在对方走了之后。 并没有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 他还能做一只不会人言的正常马伪装下去。而不是被人立即当成妖怪。 也幸亏自己刚才反应快,直接用的是马语。 貂蝉听不懂马语,自然就不会再追究之前的问题。 却闻背上的女人忽然说道: “不行。我得认真检查下赤兔,以防对方留下了什么手脚。” 随即姜焱只感觉背上一轻,貂蝉已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让我看看你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从马头打量到马尾。 正欲弯腰细看时,赤兔忽地夹紧尾巴跳开。 她正要继续追看,却见赤兔涨红了脸,始终把马头对着她。 一人一马在原地你追我赶地绕了好几圈。 终于还是耐心不足的貂蝉,主动选择放弃。 “呸,一匹马还知道害羞!”貂蝉脸红红地唾弃道。 好不容易护住贞洁的姜焱, 差点忍不住口吐人言,要不让我cancanneed? “赤兔,你说我如今去哪儿好啊?”貂蝉轻抚马背,幽幽问道。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俏佳人,转即柳眉间又带起了一丝忧虑。 我是马,不会人言。你说了算。 姜焱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研读下脑子里的那本“太清丹经”。 这才是他在乱世之中的立足之本。 只有学到如左慈那般神出鬼没之术,方可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 至于对方的化人大饼,先能自保以后再说。 貂蝉也没指望一只马能给自己答案。 “往南边去吧。” 貂蝉轻轻跃上马背,手指前方。 选了个前往扬州的方向。 姜焱赞同的点点头,载着佳人扬蹄启程。 扬州是袁术的地盘,那里尚未打仗。 目前来说,确实是个相对安全的去处。 一路上时间过得飞快。 因为附近战乱,荒芜的平原上连一个人影都遇不到。 直到近夜时分。 他们才在官道的边角处,发现了一所孤零零的客栈。 灰不溜秋的客栈极为破旧,只有矮矮的两层。 挂在门前的酒旗像块破烂的抹布,在寒风中哆嗦着单薄的身体。 听到门外的马蹄声,一个浑身补丁的店小二蹒跚着跑了出来。 在见到马上的貂蝉后,整个人便痴痴地呆住了。 似乎没想到在如此荒郊野地,还能见到这么光鲜漂亮的姑娘。 貂蝉顿时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从荷包里摸出一条红色丝巾遮住了下半张脸。 “喂!”她开口喝醒快被自己美貌迷晕的小二。 年轻的店小二恍然大悟,连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敢再看眼前惊若天人的女子。 “敢问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 貂蝉随手抛去一块碎银,店小二急忙小心地接在手中。 “还有,给我的马喂些上好的谷料。”貂蝉接着叮嘱道。 姜焱闻言不爽地打了个响鼻,以示抗议。 我才不要吃什么草料! 我可是人啊! 可惜身为马的本能也影响了他,嘴边竟是下意识地分泌出些许白沫。 想来整日奔波,肚子是有些饿了。 店小二悄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 这块碎银估摸着有三钱多的样子,可以去城中换来一石的粮食。 足以支付对方好几天的餐宿了。 而且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多半还会在店中花上更多的钱。 这可是罕见的贵客啊! “好的,客官这边请。马厩就在小店后面。” 店小二恭敬地说道,并弯腰伸手作了一个“请”势。 “你不帮我牵马吗?” 跳下马背的貂蝉,有些困惑地问道。 惯来在府中锦衣玉食的她,从未独自一人出过远门。 没想到第一次在外面住店,还要自己牵马去马厩。 年轻的店小二心虚地瞥了眼高大的赤兔。 紧张地搓着裤脚,欲言又止。 还好正尴尬的时候,店中又急急忙忙跑出一个疑似掌柜的老者。 对方虽然看起很年迈,但脚步子还算麻利。 三步并而步地跑到身前,一来就向貂蝉拱手致歉: “客官对不起!愚子前日被人打伤了腿脚,行走有些不太方便。” “而且您这马,外人真不敢牵啊!” 说着还胆怯地瞄了旁边的赤兔一眼。 貂蝉下意识扭头,瞥了瞥身长八尺的赤兔。 抛开它一身唬人的红毛不谈,那身结实壮硕的肌rou一块块的,就跟头大老虎似的。 雄姿昂昂地伫在那儿,比在场的三人都要高出一头。 一般人为此感到害怕倒也正常。 姜焱自然看到那两人眼中的怯意,和貂蝉眼底一丝隐晦的抱怨。 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能怪我么? 难道我要亲自开口跟他们说, 本马温顺得很,从不会随随便便踢人? 那估计他们在听到一匹马说人话的时候,已经吓死了。 “好吧。你们带路吧。” 貂蝉倒也不再矫情,拍了拍赤兔的脖子,示意跟她走。 她这才想起来,赤兔身上挣断的半截缰绳还留在吕温侯的手上。 想要牵它就得贴着马身子,难怪别人都不敢上手。 如此魁壮的烈马,挨上一记蹄子的话,至少也得没掉半条命。 三人来到店后的马厩。 貂蝉发现不大的马厩里,竟然已有两匹褐色的小马呆在里面。 “店里还有其他的客人吗?”貂蝉谨慎地问道。
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店里,她不得不何事都小心些。 掌柜摇摇头,解释道:“小店目前就来了您一个客人。” “这两匹都是自家豢养的骒马,平时用来去城里托载一些货物之用。” 貂蝉随即放心地点点头。 骒马她知道,就是母马吗。只要不是公的战马就好。 倒是姜焱挺尴尬的。 他是真不想进马厩啊。 不是嫌那马厩残破,sao味太重。 而是他甫一出现, 那两匹本在吃草料的母马,忽地就同时抬起头来。 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 仿佛是看见了一捆更加肥美的鲜草。 连鼻子间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赤兔,快进去啊?” 没有觉察异状的貂蝉,拍了拍马背。 却发现对方跟脚焊在了地上一样,动都不肯动一下。 看得掌柜和店小二都一头雾水。 马主人使唤不动自己的马这种事,还是比较少见的。 “难道还要我亲自推你屁股不成?” 貂蝉见屡劝无效,眉眼一横,将腰间的九节鞭抽了出来。 看到那根嵌着铁刺的鞭子,姜焱身子下意识颤了一颤。 白天屁股上那个刺痛的记忆又回来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只能乖乖走进马厩。 貂蝉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 赤兔这个能在战场上抛弃自己主子的逆马,她还真担心使唤不动。 更不敢真用鞭子抽它。 万一把它激怒自己跑了,她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走出这片荒野。 貂蝉倒是放心地进店歇息去了。 可是苦了留下的姜焱。 他刚一进马厩, 那两只早已按耐不住热情似火的小母马,就迅速挤靠了上来。 那灼热的鼻息,guntang的身子,谄媚的贴贴…… 未经马事的姜焱,顿时心中大呼受不了。 眼瞅四下无人,立即伸嘴叼住对方脖子上的缰绳。 迅速绕着马腹蹄子缠绕了十几圈。 接着又对下一个小迷妹如法炮制。 终于半盞茶后, 两匹情绪激动的母马都翻倒在地,被缚成了颇具美感的龟甲状。 袒露着白花花的肚皮,四蹄朝天动弹不得。 两骒马眼中那种极为渴望又哀怨的眼神,看得姜焱整个头皮发麻。 光靠一张嘴便完成复杂绳艺的他,此时心中终于松下一口大气。 还好前世对此技艺略有涉猎,尚未嘴生。 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被两马打扰, 可以安安静静地专心研读“太清丹经”了。 “乘云豁豁常如梦,雌雄之黄养三宫……” 左慈赠予的经文虽然深奥晦涩,但心中默读数遍后,却偶有灵犀慧光。 姜焱半懂不懂地仔细吟诵,已忘却腹中饥饿,时间流逝。 渐渐月上三竿,店前似乎传来马蹄之声。 他不以为意,仍是专心研读。 此时正是关键之处。 似乎就差一点点,他便能领悟到其中的些许真意。 直到半刻后,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