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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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期末考就结束了。 次日下午,周谓从杭州老家过来,焦糖和周涛去机场接他。 老爷子六十多了,精神头很足,前几年焦糖的外婆去世,家里也没别人了,正好要过年了,他就寻思着过来找儿子和外孙女,一起过个喜庆年。 焦糖接过他手里大包小包的特产,有些心疼:“怎么带这么东西过来啊,不重吗?” 周谓笑眯了眼,看着自己这个孙女,是越看越喜欢。 她从小就没有跟着自己多久,一晃都长这么高了。 “糖糖十八了对吧?” 周涛打开车门:“都快十九了。” 周谓坐进去,里面开了暖气,暖和。 他把外套脱下:“你妈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好的很,揍起我来都不带喘的。” 周谓皱眉:“她这孩子,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 焦糖笑道:“没事儿,我反正我现在在国内,她也打不着。” 周谓闻言愣了一会:“她今年又不回来了?” “恩,听说战事有点吃紧。” 老爷子眼神暗了几分,周涛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开口劝慰道:“焦糖明年高考,我姐她肯定会回来的。” 老爷子点点头,注意力也一并被带走了:“对啊,糖糖就要高考了,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焦糖不假思索的开口:“清北。”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有梦想也是一件好事。” …… 吃完晚饭以后,周谓教焦糖打了一套太极,她随便乱挥了几下就嚷着累。 正好外面有人敲门,焦糖过去开门,徐漾提了一壶酒过来。 “听说周爷爷回来了,我爸让我把这个给送过来了。” 焦糖侧身让出一条道。 周谓闻言过来:“哎哟,徐硕这个小子还真是会享受啊,这么好的东西都有。” 他把酒接过,看着徐漾愣了一会:“你是徐家的小儿子?” 徐漾笑道:“大的,我是徐漾。” 周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长这么大了啊。” 徐漾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周谓让焦糖送送,她装聋没理。 徐漾笑了笑:“不用送,外面风大,吹感冒了就不好了。” ———— 夜晚,焦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穿上外套下床,A城冬天冷,这会又下起了雪。 鹅毛一般。 就连阳台上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她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从她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徐燃的房间。 白色的光泄出来,似乎要划破黑暗一般。 焦糖哈了一口气,把冻僵的手弄暖和了一点,划开手机解锁。 【焦糖:睡了吗?】 对方秒回。 【徐燃:没有。】 焦糖又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她刚准备问他在干嘛,徐燃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徐燃:怎么还没睡?】 【焦糖:睡不着。】 【徐燃:恩。】 然后就没下文了。 焦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她的徐燃哥哥太冷淡了。 他好像对周围的所有都不感兴趣一样。 可能真正能让他喜欢的东西,就是画画了吧。 阳台有灯,白晃晃的,焦糖伸手把栏杆上的雪抚开,堆积在一起,又空出手来,把它们捏成雪团。 手刚接触雪的时候是冰凉冰凉的,冷的刺骨,过了一会就热的发烫了。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结束对话的是徐燃那句恩。 她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里,冷的跺了跺脚,转身刚准备回房。 目光不经意间挪过,撞进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站在雪地里,路灯照亮了雪,也照亮了他。 雪花大朵大朵的落在他身上,焦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徐燃哥,你怎么过来了?”脸上,是无尽的诧异。 “我看到你家阳台亮着灯。”他应该是刚抽过烟,清冽干净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被烟雾侵蚀过的沙哑。 “焦糖扶着栏杆往下看:“你冷不冷?” 他摇头:“不冷。” 雪在二人中间飘落,落在她身上,又落在他身上。 没一会儿,两人身上都带着白色的雪花。 焦糖迟疑了一会:“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 “那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 话题就此终结,焦糖有的时候很想和他语重心长的谈一谈。 可不可以稍微话多一点,哪怕只对她一个人也好。 漆黑的夜,安静的不行。 焦糖伸手戳了戳自己刚堆的雪人:“好看吗,我刚堆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烟,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夹着,腾升的烟雾在路灯的映照下看的格外清楚。 焦糖看着它们飘向空中,又消失不见。 徐燃半晌不语。 好久,才点头:“好看。” 有风吹过,焦糖冷的缩了缩脖子。 徐燃指尖轻点,掸落烟灰:“外面风大,进去吧。” “那你呢?” “我也回去了。” 焦糖点头,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去了。 路灯之下,徐燃斜倚在灯柱子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数字59转变为00时,他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 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十二点了,也算是过了一个生日。 ·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焦糖彻彻底底的迎来了假期,终于实现了一觉睡到下午的梦想。 她穿上拖鞋去洗漱,周谓正忙着把他昨天带来的特产分成两份。 见着焦糖终于起床了,他乐呵呵的笑道:“糖糖啊,待会把这东西带过去,给你徐爷爷。” 焦糖乖巧的应声:“好。” 她洗漱完以后,周谓不知道哪去了,那些要拿过去的特产早就装好放在桌子上。 她伸手掂了掂,还挺沉。 她把东西提过去时,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李婶忙碌的身影,焦糖把东西放在地上:“李婶,这是我爷爷让我拿过来的,杭州的特产。” 李婶笑道:“哎哟,沉不沉啊。” “有点沉,手都给我提酸了。” 李婶忙招呼她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啊。” 焦糖点头:“谢谢李婶。” 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徐叔叔他们呢?” 李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送小漾去部队了,他刚从国外调回来,老爷怕他不适应。” “那徐燃哥哥呢?” 李婶从厨房里出来,把杯子递给她:“在房间里呢,画了一天了都。”她低叹一口气,“今天生日都不知道歇一歇。” 焦糖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今天是徐燃哥哥的生日?” “对啊。” 焦糖欲言又止:“那怎么……”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后半句没说出来,但李婶也大致已经猜到了。 她连声叹气:“从小就这样,老爷不喜欢他,夫人又对他不管不顾,他也没朋友,每年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好在他也不在乎,白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一整天,夜晚出来吃碗长寿面就算过去了。” 焦糖握着水杯的手逐渐收紧。 心里五味陈杂。 徐硕是个军人,做事从来不藏着掖着,就连偏心这事也是。 至于方媛,这些年来,她的大小绯闻也传过不少,虽然最后都被压下去了,可到底也不全是空xue来风的。 有的甚至和徐燃一样大。 就算他再对这些娱乐新闻不关心,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小霞端着一杯热水从楼上下来,脸色不太好看。 李婶心下顿时了然:“不让进?” 小霞点头,眼眶红了一点:“还说让我别烦他。” 李婶面露难色,看着焦糖:“小燃昨天感冒了,你能不能把这药和热水给他送去?” 感冒了? 焦糖连忙应声:“好。” 她从小霞手中接过热水和感冒药上了楼。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压抑着怒意的声音。 “我说了,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