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屋

    一连几日，再也没有宗天集团的消息，不论是杨先生还是龙三，都没有再出现过。锦天行有些沉不住气了，那晚杨先生的反常举动使他怀疑，通过警察局内鬼的告密，宗天集团已经获悉了他们的计划，卧底行动失败了。之前几天，蓝心琳还能安慰他，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几日之后，蓝心琳自己也有点动摇了，韩队长通过特殊渠道告诉两人要耐的住寂寞，宗天集团不可能知晓卧底计划，一定是近几日宗天集团内部出现了问题，让两人耐心等待。锦天行趁机回了一趟QD，他将公司的全权委托给两位副手。不解开神秘老爷庙水域的秘密，不给宗天集团一个教训，他是没有办法继续打理公司的。

    再次回到JJ之后，锦天行就不打算再住宾馆了，宾馆鱼龙混杂不说，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常住下去不是办法。在陈雅的热心帮助下，锦天行在蓝心琳家附近找到了一间房子，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租金也算合理，锦天行就住了下来。到了吃饭时间，就去蓝心琳家蹭饭，晚上回家睡觉，没事的时候就和蓝心琳在一起查阅资料。日子过的平淡舒服。

    一天早上，锦天行还在睡梦之中，蓝心琳将门敲的咣咣做响。锦天行双眼似睁而闭，开门之后，锦天行不满的说道，“干什么呀，你看这才几点，就不能让人再多睡会么。”转身回到卧室倒头继续睡。蓝心琳几步走近卧室，拉着锦天行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锦天行顿时睡意全无，口里嚷道，“疼！疼！快松手，耳朵快让你拉下来了。”

    蓝心琳并没有松手，冲这锦天行的耳朵大声喊道，“你这头懒猪，昨晚不就和你说了，今天要去乡下打扫老屋，祭奠我奶奶，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去的。说过的话睡一觉就忘记了？不去的话我们先走了。”说完松开了手。

    锦天行忙道，“去，去，我马上就起床，给我5分钟的时间，我洗漱完毕出现在你面前。”

    “这还差不多。”蓝心琳这才送开了手。

    锦天行小声的嘟囔道，“这么凶，我看谁敢娶你，肯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声音虽小，还是传进了蓝心琳的耳中。蓝心琳闻言大怒，迅速转身，右脚闪电般弹出。锦天行想要躲闪已经晚了，被蓝心琳一个侧踹正中胸口，一个跟头掉到床下，过了一分多钟，才捂着胸口爬了起来。

    蓝心琳哼了一声，看过手表之后说道，“你还有三分44秒的洗漱时间，你要是敢迟到一秒钟，后果自负。”

    锦天行顾不上和她争辩，迅速冲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换衣服，用了不到三分钟。走出家门之后，蓝心琳在锦天行的眼前晃了晃拳头，警告道，“你要是敢把我揍你的事情告诉我妈，以后我一天揍你一回。”锦天行乖乖的点了点头。

    半小时之后，锦天行坐在下乡的车上，这才明白了蓝心琳一家为什么要早早动身。下乡的路部分年久修，道路崎岖难行，有些道路还是土路，车一开过，扬起一阵灰尘，坐在车里感觉就像是到了海上，上下颠簸，骨头被颠的都有一种酥软的感觉。蓝心琳一家似乎早就适应了这种路况，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二老看锦天行的眼神又不同了，锦天行以外人的身份参加家庭祭祀活动，就算现在是外人，过不了多久就不是外人了。锦天行和蓝心琳可没想那么多，他两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清清留下的东西，清清一辈子纵横鄱阳湖水域，她留下的东西说不定会有用。

    窗外的景色不错，汽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两旁尽是碧绿的稻田，稻农顶着烈日在水田里劳作，挥汗如雨，满手都是老茧脸上却带着朴实的微笑。偶尔可以见到老水牛悠闲的在水田中漫步，三两村童在田间嬉戏，捉虫扑蝶抓青蛙，玩的不亦乐乎。金磊的眼球被窗外的景色劳劳吸引住了。他曾经就想过寻一处这样的世外桃源，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罗伊白头偕老，而此刻罗伊在那里呢？

    蓝心琳拍了锦天行一把，“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没见过农民种地啊，城里长大的孩子，看什么都好奇。”

    锦天行点头说道，“我小时候随父亲在山村里住过一段时间，从那之后我就不爱在城市里生活，不爱城市里小孩的玩具，我就喜欢在田间地头里奔跑，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都是我的玩具。白天站在山间的石头上听山风从耳旁吹过，晚上躺在草丛中仰视满天繁星看萤火虫在夜空中嬉戏，那种感觉真是太美了。”

    蓝心琳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也算是个另类的小孩子了。你知道么，我和jiejie都是在乡下奶奶的老房子里长大的。奶奶不怎么管我，我和jiejie整日里和村中的毛头小子们上树掏鸟，下河抓鱼，日子过的是无拘无束的。是奶奶和老房子还有村里的小伙伴让我和jiejie有了一个快乐值得回味的童年。”

    锦天行突然觉得蓝心琳瞪大眼睛的样子非常好看，娇柔之中带着一股英气，这种感觉是别的女人不会有的。蓝心琳发现锦天行不再说话，扭头看去，四目相接，两人的视线焦灼在一起足足有一分钟，等两人意识到了在干什么之后，两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分别将头扭向另一遍不再说哈，气氛有些尴尬。坐在后面的陈雅和蓝天全看在眼中，两人都心有灵犀了，感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还深了。

    两人脸上的红潮退去不久，汽车停了下来，蔡家堡就快到了，只是汽车不能再往前走了。剩下的一下段路崎岖难行，汽车经常会陷在路上动弹不得，只能靠双腿走过去。两人搀扶着二老走在山路上，身边是翠绿欲滴的绿色，空气清新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锦、蓝两人刻意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翻过一道山梁之后，蔡家堡村出现在眼前，从山梁上往去，蔡家堡村位于半山腰上，背靠连绵起伏的庐山，面向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地势险要，进可居高临下依地势俯冲歼敌，退则远遁群山之中。再看村寨中老建筑，布局呈四方型，锦天行再联想到村寨的名字，心里有七分肯定，这村寨的前身就是鄱阳湖上水匪的老巢，此行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蓝心琳远远的看到了老房子，高兴的指给锦天行看，“你看没，正中间那间大房子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我小时候就是在那间房子里长大的。”锦天行顺着蓝心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间大房子，又高又厚的院墙，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墙面斑驳不堪，露出墙内的黄土，墙角长满了青苔，墙头还有两棵半黄不青的小草在随风摇摆。墙院的四面还有修有角楼，在四个角楼的覆盖下，想从任何角度进攻院子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更证实了锦天行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是水匪的老巢。

    锦天行再往下看，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的像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对亏蓝心琳手集眼快一把将他拉住，不然的话，他会顺着山体滚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蓝天关心的说道，“小伙子，你小心点，山路不好走，别把你摔着。”

    “我知道了。”锦天行低头拍打身上的尘土，尽量掩盖他的惊异之色，蓝心琳还是看出了端倪。凑到锦天行身边小声的问道，“我们家老房子有什么能把你吓成这样，你不是自吹见贯了大风大雨了。”

    锦天行对蓝心琳也不隐瞒，小声说道，“你看到角楼下面画的一米多大的眼睛没有，我在洞窟之中的神秘圆门上见到过相同的眼睛，我就是因为用手雷炸圆门才受的伤，才导致我和清清分开的。”

    蓝心琳听了之后眉头紧锁，说道，“那角楼上画的眼睛我一出生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小时候我问过奶奶，奶奶并没有告诉我。我听其他人偶尔提起过，似乎是奶奶带人去放排，出了意外，回去之后奶奶就命人在角楼上画了竖起的眼球，有什么意义，奶奶从没对别人提起过，大概只有奶奶一人知道。”

    蓝天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悄悄话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就当心点自己脚下路，别再摔着了。”

    两人被蓝天说的很不好意思，不再说话，专心往山下走，心中想的却是同一个问题，竖起的眼睛到底代表了什么？清清为什么会在自家的角楼上画上它？它和老爷庙水域到底有什么关系？

    走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四人磕磕绊绊的走到了村口，村中的几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聚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天乘凉。其中几位老人身上留有恐怖的伤疤，身上有一股彪悍的气息。几位老人看到蓝天，热情的打招呼，“清清的儿子回来了啊。”几位老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独眼老人，人们都称呼他为四爷。

    四爷灰白的眼睛盯着蓝心琳，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对着四人说道，“你们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蓝丫头越长越像她奶奶了。”

    蓝天迎了上去，亲切的扶着老人说道，“四叔，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一天还能吃一大碗rou喝一大碗酒？”

    四爷左手握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脯，大声喊道，“咋不能。给四爷把刀，四爷照样能砍翻三四个敌人。”

    蓝心琳小声对锦天行说道，“四爷是我奶奶最勇猛的手下，曾经一个人砍翻过四个敌人，自己也受了重伤，留下了残疾，伤好之后就一直留在村子里，四爷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别看他人长的凶，可他的人非常的好。”

    四爷不满的说道，“二丫头，你嚼什么耳朵根子呢，这小伙子是什么人，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四爷这么一说，老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锦天行身上，目光十分凶狠，锦天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蓝心琳走到四爷身边，拉着四爷撒娇道，“四爷，人家不干了啦，我刚回来，你就欺负人家，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四爷求饶道，“二丫头，你别摇了，摇的四爷头晕，你再不松手四爷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摇散了。”

    陈雅也急道，“琳琳你快松手，四爷年龄大了经不住你这么晃。”四周的老人都笑了，蓝心琳才送开了手。锦天行趁机走了上去自我介绍，“四爷，我叫锦天行，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见到老英雄。”

    四爷用他的独眼上下打量了锦天行后说道，“小伙子不错，就是爱拍马屁。”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锦天行脸皮只是微微一红，又凑到四爷身边。

    突然一位老人说道，“你们早该回来了，经常没有人打理，老屋都快不能住人了。”还在大笑的几位老人止住了笑声，气氛突然变的很怪异。四爷呵斥道，“老瘸子，你胡说什么，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说话的老人被说的地下了头，不再说话。

    蓝心琳和锦天行看出来了，这些老者眼神闪烁，不敢与人对视，两人还是从老人的眼中看出了恐惧。蓝天和陈雅也看出来，他两有点想不明白，这些年过花甲的老人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什么能让这些刀枪架在脖子上面不改色的铁血汉子感到害怕，老屋里还能住进了吃人的妖怪不成？

    锦天行使了个眼神，蓝心琳又对四爷撒娇道，“四爷，我知道你最疼二丫头了，老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们吧。”

    四爷挨不过蓝心琳的撒娇，点头答应了，“老瘸子，头是你起的，还是你来讲吧。”

    得到四爷的许可，老瘸子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们家的老屋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俗话说的好，近百年者妖。意思是说什么东西只要接近百年的历史，就会产生不干净的东西。老屋常年没人打理，又没有人居住，自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聚集其中。前些年就有村民看到你们家的老屋有鬼影，最近一段日子闹的更厉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老屋里有动静，偶尔还会发出白光。前几天四爷选了村中几个胆子大的人翻进院里查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们要是今晚住进去，可要加倍小心了。”

    四爷再次喝斥道，“老瘸子，让你讲事情，可没让你胡说八道，什么妖魔鬼怪的。你们放心，就算是真有，四爷一刀砍过去，也将它砍成两截。”

    蓝天和陈雅根本就不信鬼神说，也就没将老瘸子的话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一两个流浪汉见老屋没人，就进去暂住了两晚。锦天行和蓝心琳也不信，鬼怪也许真有，可不会这么巧碰上，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两人着急去老屋一探究竟。四爷恰好说道，“别在这站着了，快去老房子看看吧，等去祭奠清清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我和你们一起去看清清。”

    四人道别四爷和众老人，由蓝天领着向老屋走去。一路上走来，锦天行发现，村中多是些老弱妇孺，很少见到青壮汉子。村中民风彪悍尚武，道场木人在村中随处可见，在老屋附近，锦天行还见了一尊古炮，几个孩童正骑在上面玩耍。

    蓝天叹道，“到了，好久没回来了。”

    一扇巨大的朱漆红门立在眼前，走近了锦天行才注意到院墙的厚实，就快赶上城墙了。蓝心琳抬头看着角楼上的怪眼，不论她如何转换角度，都觉得怪眼在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老屋真的会变成鬼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