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中国第一男人
午的阳光穿过窗户纸，照射在龙啸天的脸上。他睁开眼睛，看看屋顶和远处的炭火盘，明白过来，自己又没死。他猛然掀开被子，查看双腿，活动一下，惊喜地发现完好如初，下床走两步，有点疼，但没有变成瘸腿。 房间正厅有一张供桌，上面摆着齐天大圣的牌位，还有香炉和干果点心。胡三爷的店铺和老家一样都有孙大圣的牌位。 龙啸天找个木片，削成牌位的样子，用毛笔写上“二郎神”三个字，和齐天大圣的牌位插在一起。 他慢慢蹲下，再跪下，说：“孙大圣和二郎神在上，龙啸天给您磕头了。”磕头三个后，爬上床，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昨天的情境，百感交集，有会开飞机的喜悦，有大意被打的懊悔，也有刻骨铭心的痛感和恐惧。如果换成别人，死得不能再死了。哎，自己白白有两口仙气在身，还被小鬼子打得凄惨无比，自己真窝囊真憋屈，对不住孙大圣和二郎神啊。眼泪从他双眼慢慢流出，顺着脸颊流到耳朵里。 今后怎么办呢？还去南京打鬼子吗？鬼子已经把自己当成rou中钉眼中刺，不惜调集几百辆装甲车坦克进行围剿，如果不是开飞机，自己能逃走吗？自己虽然死不了，但是肯定被抓住，整天折磨，生不如死。孙大圣承诺自己不死，但是没承诺自己不受伤不被打啊。哎，反正自己已经替父亲报仇，已经杀死一千多鬼子，问心无愧了，没必要再去冒险吧。再说，等到日本投降，自己就会死，没几年活头，现在还是活的舒服一点吧。哎。 打定主意后，龙啸天觉得渴极了，饿极了，闻到喷香的rou味，这才看到桌子上有一只烤好的山鸡，还有一大碗白开水。他端起碗一口气喝下，抓过山鸡三下五除二吃下，肚子好受一些。他穿衣起床。这些衣服都是大刘准备的，皮袄皮裤马靴。 龙啸天小心走着路，推开房门，寒风扑面而来。他打个哆嗦，走出房子。院子里浓香扑鼻，赵四正在外面大锅里煮羊rou。 赵四回头看看龙啸天，笑道：“啸天，醒了，哎呀，你昨晚可把我和大刘吓坏了，脸白的跟小鬼似得。” 龙啸天闻着香味咽下口水，笑道：“赵四哥，多谢你和大刘哥照顾。哎，大刘哥哪去了？” “昨晚小鬼子两架飞机干起来，你又受伤了，大刘就一早出去打听消息了。啸天，你离开才一天多，就弄成这样，让三爷知道可要训斥我们啊。说说，在南京城杀了几个小鬼子？” 龙啸天迟疑一下，还是不说实话吧，说了他也不信，即便相信就要追问自己原因，大圣可是说过，仙气的事情要保密。 “嗯，杀得不多，杀死七个鬼子！”龙啸天笑道。 “嗯？七个……”赵四思索着，手里拿着劈柴往锅底下放，被火烧手了，哎呀一声，跳起来，瞪眼看着龙啸天说：“我的娘啊，一天就杀死这么多，听说小日本可厉害呢，枪打得贼准，拼刺刀一个鬼子顶七八个国军。你可比国军强多了，那些饭桶就知道逃跑！” 龙啸天笑一下，心想，瞪那么大的眼珠干什么，我要是说杀死一千多，你不得把眼珠子掉下来。 龙啸天转身看看马厩里的白龙马，慢慢走过去。哕哕，白龙马欢快叫起来。龙啸天摸着白龙马的头，心想，等身体好了就回到胡家庄，跟着三爷混，也许能娶那个大美女做媳妇，嗯，不行，我活不了几年，不能娶她，不能让她当**。哎。 龙啸天眼前浮现胡温柔那高大俊美的形象，十分感慨。他低头看看，忽然发现马头上有一道很深的刮痕，露出血迹。龙啸天有点恼怒，回头责问：“赵四哥，怎么才一天多时间，小白头上有刮痕，你们怎么照看的？” 赵四一看到龙啸天有点恼怒的样子，竟然吓得心底冒凉气，因为恼怒的表情背后浮现出凶神恶煞的气质，一股杀气隐隐约约从脸上喷出，杀气腾腾，这小孩怎么会有江湖杀手才有的气质呢，前几天还没有啊。 赵四看的没错。龙啸天的气质在几天之内发生巨变。以前他的气质有些孩子的腼腆和善良人的温和，但是他初入南京进行一晚上的厮杀，面对日军时表情变得狰狞无比，这种表情经过几百次锤炼就形成固定的表情，平时看不出来，一旦遇到恼怒就会显露出杀人时的凶狠，十分骇人。 赵四拿着劈柴的手哆嗦一下，劈柴落地。他赶紧露出笑脸，不由自主地点头哈腰说道：“啸天大兄弟，这事很特别。白龙马原来是三爷的坐骑，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会尽力照顾好它。可是，昨晚，昨晚……”说着吞吞吐吐。 龙啸天知道里面有特殊原因，不是赵四的责任，就温和说道：“赵四哥，有话直说，我不是三岁小孩，不会使性子。” 赵四说：“其实就是个误会，你昨晚回来时，身上脸上不成样子，还穿着小鬼子的军服，还不说话。大刘呢，就把你当成小鬼子，想拿匕首刺你，结果小白就挣断缰绳跑过去护住你。那个刮痕就是缰绳弄得，没事，大刘已经抹上药水了。” 龙啸天很感动，抚摸着白龙马的脖子，说：“小白，谢谢你啊。” 白龙马似乎听懂龙啸天的话，打着响鼻，把头在他身上磨蹭。 傍晚，大刘骑马回山，托着一个麻袋，赶着十几只羊。龙啸天一看到大刘，想起昨晚差点挨刀子的事情，脸色一沉，心想，你大刘也是混江湖的人，怎么一点眼力也没有，连我大名鼎鼎的龙啸天都认不出来。 大刘看到龙啸天的脸色，也和赵四一样，心底冒凉气，心想，怎么了，他身上潜伏着魔鬼吗？我大刘纵横关内外，手底下也有五条人命，怎么害怕龙啸天呢。 大刘联想到打听到的事情，身体颤抖一下。不过，大刘毕竟是混江湖的，很快稳下心神，笑道：“啸天老弟，感觉好些吗？” 龙啸天也自觉失态，大刘是误会才打算刺自己。他就笑道：“大刘哥，我好些了。谢谢你照顾我。” 大刘想起昨晚差点杀死龙啸天的事情，尴尬一下，说：“应该的。我今天给你带回来许多好吃的，有酒有rou，够你吃几天的。” 大刘和赵四忙乎一会，桌子上摆满酒rou。龙啸天泡上一壶龙井茶，炭火盆加满炭，门外北风呼啸，门内热气腾腾。三人围着酒席坐下，惬意极了。 大刘拿出一根烟卷递向龙啸天。 龙啸天一摆手，说：“我还小，不能抽烟。” “啸天，你可不是小孩子。”大刘意味深长地说。 龙啸天一想，对啊，自己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是大英雄大人物了。他接过来烟卷。大刘殷勤地打着火柴给他点上火。龙啸天吸一口香烟，呛人，咳嗽一下，继续吸起来，很香啊。 “来，先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等一会，我给你们说个振奋人心的好事。”大刘豪迈说着。三人笑呵呵吃rou喝酒。 干掉三碗酒和一个鸡大腿，大刘神秘地说：“二位，我今天到柳树湾打听一下，那里有个老王头给日军送菜。他给我说，前天晚上南京城里出大事了，有二三百的鬼子被杀死。” 赵四看看龙啸天说：“啸天，看来你还有同伙啊，你自己杀死七个，同伙杀死二三百。你们真是大英雄。” “七个？”大刘抬着红彤彤的脸，说：“啸天，我大刘纵横关内外，绰号刘一枪，枪打得准，一枪毙命。我手底下也有几条人命。老哥我有眼力，看得出那天晚上你杀了不少鬼子，绝对超过七个！” 龙啸天一笑，抓着一根羊腿啃一口，说：“你猜猜我杀死多少？”接着端起茶杯喝起来。 大刘盯着龙啸天的眼睛，说：“我给你说啊，老弟，你杀的鬼子绝对超过这个数。”伸出三个指头，脸上露出一副我知道的清清楚楚的神情。 龙啸天一看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三十个？”赵四看看，疑惑地说：“不可能吧。” “你懂什么？”大刘责问赵四，“这个杀的人多，那个气质眼神都有变化。啸天的眼神就能把一个人杀死，你信不信？” “我信！”赵四说着，想起上午龙啸天发怒的样子，手指头不由得哆嗦一下。 “那个老王头还说，收菜的小鬼子见到他变得客气了，还递给他一只烟。怎么着，老王头就偷偷打听，这才知道那晚的大事。还听说，日本鬼子给那伙英雄起个绰号，叫暴龙。这名字听起来就舒服。哈哈哈。”大刘说着端起碗，对龙啸天说：“来，哥敬你一碗。” 三人都碰碗，一饮而尽。 “啸天，那伙都是些什么人啊？”大刘问。 “我也不清楚。我杀鬼子时，他们也在杀。最后就分散了。”龙啸天只好这么解释。 “我估计，那伙人准是蒋主席的卫队。老蒋听说鬼子屠杀南京人，就把卫队派出来报仇。要不，哪有那么厉害的部队啊？”赵四得意分析着。 “赵四兄弟，想不到你还很聪明，对，八成是老蒋的卫队干的。早就听说卫队个个都是神枪手，一丈高的墙一下子就蹦过去。”大刘说着，放下碗，皱着眉头说：“还有个怪事，昨天下午，两架小鬼子的飞机自己干起来。听说一个鬼子坠入长江，鬼子搜索一上午也没找到尸体。这个小鬼子死得好，最好尸体飘到海里喂鲨鱼。哈哈哈。” 龙啸天气笑了，自己变成鬼子了，还要喂鲨鱼。 “哎，我说啸天，我说坠江的鬼子该死，你怎么脸色不大高兴啊？你说，他该不该死？！”大刘盯着龙啸天问。 “还用说吗，那孙子该死！”赵四附和说。 “对，该死，该死！”龙啸天脸上挤出笑容，心里这个别扭啊，自己说自己该死，还要笑呵呵地说，没天理啊。 接下来两天，龙啸天过着神仙日子，每一顿大吃大喝，身体有所恢复。白天没事，骑着马到附近村庄转悠，还和一个老人下象棋，不亦乐乎。 这天下午，龙啸天正在骑马遛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歪把子和三八大盖步枪的射击声。龙啸天立即策马奔去。 出去二十里地，前面跑过来一个老人，七十多岁，满身血污，花白的胡子上沾着血迹，眼珠通红，右手高举一把菜刀，大叫：“小日本鬼子，老夫要杀死你们，啊！” 龙啸天认识这个老人，正是昨天陪着他下象棋的。龙啸天下马，拦住老人，说：“老伯，怎么回事？” 老人看看龙啸天，忽然大叫：“你是日本人吧，小个子日本鬼子，我杀死你！”说着举起菜刀扑向龙啸天乱砍。看来老人疯了，龙啸天赶紧躲到一旁。 老人扑空了，顿时抬头看天，大叫：“老天爷啊，中国军队在哪里？中国男人在哪里？你快降下闪电，劈死日本鬼子吧。”说罢呜呜大哭起来。 龙啸天骑上马朝前头跑去，前面的六亩岗村庄冒着火光，浓烟冲天。走近一看，惨不忍睹。男人都被杀死，连老人和小孩都不例外，所有女人都被剥光身体，狼藉一片，整个村子一百多口人都死了。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被杀死，挑开肚皮，肠子外露。这简直是人间地狱，可以想象，这些人死前经历多么巨大的痛苦，活生生把一个老人逼疯了。 龙啸天气的火冒三丈，拨转马头，追上老人，却发现老人哈哈笑着，举着菜刀砍自己，嘴里骂着：“砍死你个小日本，哈哈哈。” 等到龙啸天下马过来，老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龙啸天噗通一声跪在老人面前，泪流满面，脑海里不时盘旋着老人痛心疾首的话，如同惊雷： 中国军队在哪里？中国男人在哪里？！ 中国军队在哪里？中国男人在哪里？！ 中国军队在哪里？中国男人在哪里？！ …… 龙啸天擦干眼泪，坚定地说：“老伯，你的灵魂还没有走远，你就看着，中国男人在这里，我龙啸天就是一个！” 龙啸天说完，站起身，骑到马背上，伸手重重在马屁股上一拍，说声：“驾！” 白龙马从未收到如此重击，哕哕叫一声，四蹄腾飞，向前飞跑。很快，大约一个小队的日军出现在视野。龙啸天又在马屁股上拍一下，白龙马风驰电掣，追上日军。 日军听到后面马蹄声急，纷纷回头观看，只见一个少年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跑过来。 鬼子队长惊喜说道：“好马，好马，归我了！” 一个鬼子用蹩脚的汉语大喊：“小孩，站住，马的，归皇军。” 龙啸天见距离三十米远，从怀里掏出沃尔特手枪，顶上子弹，打开保险，扣动反击，啪啪啪啪啪，连开五枪。 龙啸天的动作快如闪电，鬼子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有五个鬼子倒下。鬼子们大乱，纷纷躲避，端起步枪。 龙啸天扣动扳机，撞针空响，没有子弹发出，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出来遛弯，只带着一个沃尔特手枪，只有里面的一个弹夹。他刚才是被怒火冲击着思想，忘记这个问题了。白龙马瞬间冲到鬼子面前了，再拿带尖金箍棒变大也来不及了，龙啸天把手中沃尔特手枪朝着鬼子小队长砸过去，砰一声，头颅爆裂。 龙啸天从马背上飞身跃下，抡起拳头，左右开弓，抬起脚来，前后飞踹，凡是鬼子碰着龙啸天的拳脚，无不骨头断裂，血rou横飞，哇哇惨叫。一分钟过去，倒下四十多个鬼子。剩下七个鬼子吓得魂飞魄散，嘴里高喊：“暴龙活了，暴龙没死！”四散奔逃。 龙啸天抄起歪把子机枪，一阵猛扫，哒哒哒，七个鬼子后背窜血，倒地身亡。他还不解气，拿起小队长的指挥刀，把五十多人全部斩首。 龙啸天看着南京城，大叫：“小鬼子，听好了，我是中国第一男人，小爷我今晚要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