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何处寻珠
所谓树倒猢狲散，见宋辰天倒下，另外七人也总算老实地闭了嘴。 向隆收起了手里的黑金偃月刀交给一旁的侍卫，而后，竟然伸出手来拉宋辰天起身，这一举动，惊讶了在场的每个人。宋辰天呆若木鸡地伸出手被向隆拉起来，许久都未能开的了口。直到向隆说了句：“按照先前所说，宋将军——哦不，宋辰天，你可以离开了。”说罢，甩手欲归。 宋辰天这时候才从败阵失意之中醒来，慌忙走上前解释起来：“不……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向隆停住脚步，回头藐视着宋辰天，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的说辞：“你不是还有另外七位将军陪同吗？临走也是不会寂寞的，去吧，我肯定不会拦着你！”说完又继续向前走。 这下可好，另外七人可是急地直跺脚了，赶紧一拥而上跟在向隆身后七嘴八舌地求起情来，说什么的都有…… “皇上，我可没说过要离开呀！”“皇上咱们这儿都只是抱怨几句不是真心话！”“皇上只有宋将军一人说了要离开我们可没说过要辞官啊！” 听着这群人不是推脱就是反咬宋辰天，向隆与一旁其他众人听着都是心里笑脸上忍。 向隆再次停下脚步，抬起头仰天长叹：“咳……你们这群人啊，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让我听哪句呀？”他回过头来，扫视了一下眼前这八人，突然面色凝重起来，“既然你们都有意留下继续为朝廷办事，我自然也不好再推辞，毕竟诸位将军还是心系国家安危的，是吧！”他们边听着向隆的话边拼命点着头。向隆再次抬起步伐，边走边继续说道，“可是就刚才你们这群人所说的一切，别忘了，在场的可不只有我一双耳朵……究竟该怎么做，你们应该明白！”说罢，加快了脚步，其他臣子们也一同跟上，甩开了那一众已经被吓坏了的将军们。 这时，钱尚恭快步上前，对向隆道：“以后，就别自称我啦，得改口！”“咳，师父，千万别让我改口……否则，我怕以后出去办事就不方便了！”“什么？你还出去办事？你出办什么事呀？”“这你就别管了，一会儿你和仇将军去训训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去书房歇会儿！” 而后，钱尚恭则拦住了所有武将的去路，将他们引至央宫偏殿继续商议。 回到书房，向隆支开了所有人，独自在房里歇息了片刻。忽闻似有阵阵香气传来，非茶非花非焚香，很是好奇，才睁开了眼睛。只见这眼前人，竟是张若珺。 向隆一下子蹿腾起来，着实被吓了一跳。张若珺见他紧张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张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爹爹说，生怕这儿人手不够，让我来这儿帮着伺候，这不，给皇上沏了新茶，还有我自己做的点心！”张若珺说着，便把手中托盘放在书桌一边，整理摆放起了茶具果盘。 “真是劳烦你了，且代我谢谢张御史！” “这有什么可谢的，为皇上分忧乃是我们臣民的分内之事，皇上勿要言重呀！”只见张若珺用那纤若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摆弄着茶具，随着门口的风身上的体香也顺着传到了向隆的鼻中。沏上一杯茶后，张若珺挨着向隆的身子，递上杯子说道：“来，尝尝这云泉新茶！”向隆被张若珺这一挤，又恰好被一旁的椅背拦住，无处可躲，只得硬生生地接下了杯子，就怕不赶快接了这杯子她就得亲自喂上口了。 见向隆正害羞，张若珺也不再多为难，挑上了几块儿点心，装入小盘中，取回了茶杯再次递上。向隆尝了一块儿点心，啧啧称赞着，而张若珺则一直挨着他，那绵软的身躯半个都贴在了向隆的手臂，胸前一片如雪白净无暇尽收眼底，话语温风直吹耳旁，而她的目光几乎无时不刻都只停留在向隆的脸上。这使得向隆好不自在，扭扭捏捏地直往一边躲。 张若珺有些不乐意了，“皇上，为何总往一旁躲呀？莫不是嫌弃若珺在这儿伺候？” “非也，非也！怎能嫌弃呢！只是……我实在不习惯……”向隆一脸尴尬地笑着。张若珺总算是离了一些距离，而后撅着嘴，似是受了委屈般地抱怨起来，“这些日子，你们都在宫里，我即便连爹爹都见不着！好在爹爹说，大典之后可以让我进宫来帮忙，才让我开心了几日……却不曾想，本来不是皇上的向隆哥待若珺甚是照顾，为何现在就如此生疏……” 听了这话，向隆纳闷儿了，自己什么时候有照顾过她？但转念一下，人家姑娘也就这么些意思，自然是明白的了。向隆也是个正常男儿身，自然也是爱柔美女子，只是如今政务繁忙压的自己透不过起来，对女色是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想了想，只能如实安慰道：“我且叫你若珺吧！”听了他这话，张若珺心里一乐，认真地听着，“若珺，我并没有拒人千里之意，只是近日实在辛苦，刚才且与那宋将军比试过一场，累得慌。也好在有你送来的茶水点心，我这腹中饥饿也解了，茶水提神乏也没了，为此，我也得多谢你啊！”张若珺这时候算是笑逐颜开了，只听向隆继续说道，“这宫中缺人是不假，但说实话，能伺候的人还是足够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伺候好你爹——张御史近日可是比我还辛苦得多，再加上他已年过半百，更是要提防这劳累啊！你照顾好了你爹，就是照顾好了我，还能算是照顾了这天下百姓——且说，你的能耐能有多大呀？可不比我这个皇帝差多少！所以，莫说什么我向隆做了皇帝就不近人情之话，这可会伤我心啊！” 张若珺娇羞而笑，轻声而语，“多谢皇上夸奖，若珺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至于刚才所述，我会好好照顾我爹，皇上大可放心！” “那就好，我一会儿还要与大臣们商议要事，你且去歇歇吧！” 终于，如此一番讨好才将张若珺请出了书房，向隆也是才松了一口气。 顾言希回到了书房，见向隆疲惫不堪，无奈地笑着摇头。“把张小姐请走了，可得听我唠叨了！”这时候，陈乃山也赶了过来，想对向隆汇报光禄勋用人之事。而顾言希则简要地告诉了他，方才钱尚恭与仇天勄是如何训斥那八个将军的。 “哈哈，好！骂得好！若不给这群武将好好立个下马威，恐怕他们还真以为咱们这群人好糊弄！”向隆笑道，“我深知，对付这种蛮横武将，只能以武取胜才能让他臣服。若不是朝中人才稀缺，我还真就踹他出宫了！看在他多年征战北方有功，且饶他这一回。若下次再犯，可就不那么客气了！”顾言希点头，“是啊，钱太尉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当那八人知道了你是……不，皇上是钱太尉的弟子且还赢过仇将军一回，他们就更是臣服啊！” “言希！别改称呼，你就你，我就我，别皇上不皇上的……除了朝堂、祭祀和外交，其余时候，全都如同过去一般称呼！你还是可叫我向兄，叫皇上我听了不自在！若是其他朝中老臣叫惯了，也就罢了！” 陈乃山在一旁笑道，“那我就不用改了，还是叫皇上！话说，皇上，这是光禄勋中人员名单，请过目！” 向隆接来名单，扫了一眼，问道：“这些人，陈大人觉得如何？说实话！” 陈乃山仔细思量一番，认真地回道说：“若说是人才，确也是人才。只是，这人才也分几种。光禄勋中众武将身手不凡且不用担心，众郎将大夫仆射等，只能说，听命于人办个事还是可以，若要他们自行思考说出些道道做出些奇效，恐怕——难！” 向隆长叹一口气，“才短短十几日，能找来这些人，也实属不易了。果然，还是人才难觅啊！人才如金如珠，民间虽多但却多掩盖于黄沙之中。若要寻得，还是得多使些方法和时间！” 顾言希点头赞同。“不错，所谓国之栋梁，若是没了人才，咱们恐怕举步维艰！” 突然，向隆拍案而起，“决定了，我亲自去寻！” 陈乃山大惊，“皇上，这可使不得！怎能亲自劳费时间去寻人呢，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臣子去办吧！” “你刚才也说了，光禄勋中众人也只适合听命不适于自思量，若都只是泛泛之辈，那还要这光禄勋何用？这群人你暂时差遣着，待我给你觅来那真人才——也是需要真人才替这国家效力啊！想必，今日改朝换代，定然有不少能人异士心中悸动，想要为国效力！言希——”说着，他看着顾言希命道，“张贴皇榜，设擂台，招能人，无论文武皆可！你且当那主考，好好寻一寻这民间能人！”顾言希作揖领命。 二人打算离去前，向隆嘱咐道：“我今日打算出宫亲自寻人之事，你们二人切莫与他人诉说！若是让我知道了……嘿嘿，我亲自打板子！”陈乃山无奈苦笑，“是……遵旨！”顾言希则早已习惯了向隆的这幅做派，也一同笑了起来。“只是，向兄，你可否带一两随从一起出行？毕竟你现在身份特殊，在外也不便使那黑金偃月大刀啊！”顾言希担忧着。向隆直摇头拒绝，“我流浪数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霜。如今只是在就近各城中走访，能有何危险？我只要隐姓埋名，随便报个身份便是了！你们且安十万个心吧！” 回去的路上，陈乃山不听地询问关于向隆的琐事，着实还是放不下心。顾言希安慰道：“他既然自己都如此决定了，旁人也难劝服。更何况，以他的智慧与身手，也确实不用担心。我们可派上三两高手，在远处护卫。我即刻就去与左将军商议调派之事，陈大人，就此别过！” 见顾言希远去的背影，陈乃山心中不禁感叹，“在这皇城里呆久了，人真是会迟钝愚昧啊……有机会，我也得多出去走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