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群侠义攻

    华蒙正找来了一大群妇女相助，她们穿针引线，做出了一顶顶带着帽檐的头冠，分发给所有将士与民兵。他再三地嘱咐着身边每个要上战场的人，必须护住自己的双眼。心想，战事一触即发，而几十万的士兵所需要的装备，在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来得及赶制？他急匆匆地赶去城门找魏虎涵商议，并告知了自己的计划。

    “不如这样，华先生，我们的将士腰上都有一块皮带子，挺宽，能扯下来绑在头上，要不就让他们用这个当帽檐如何？至于身体，你大可放心，我军的战服都是包裹全身的，倒是菲罗人——他们不喜欢束缚，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我去通知将士们关于雨水的安排，让他们好有个准备！或许，这里头能有什么机灵鬼顺便借酸水泼瞎那群兔崽子菲罗人呢？”说着，魏虎涵就赶去安排此事。华蒙刚想回城中看看情况，只见向隆踱步而来。

    他见到向隆便即刻行礼，向隆说道：“我特意让疯子帮忙去山上看看他们制造酸雾的情形，万一有敌军出现也可以帮着掩护——他久居山野，习惯了山间地形，有他在那里安排应该可以放心。只看天公是否相助了！咳……”向隆依旧担忧着眼前的局势。华蒙知道，自己出的也是一招险棋，他对向隆说道：“皇上，要知道，行军打仗除了出奇制胜难求顺利外，也得想到这风险与收益是同等的概率！”“是，我明白。就待疯子给出信号，他们一旦准备就绪，我们就即刻进攻！”

    华蒙点头，赶紧下了城门去看看民兵团的状况。

    魏虎涵已经按照华蒙的意思准备妥当，等着向隆下令开城门先行进攻。而此时，向隆却并不打算混在正规军里，他只是告诉了魏虎涵看着山头袁峰子会发出怎样的信号来，自己则又回到了城中与民兵团会合。

    见向隆前来，华蒙对众人说道：“今日聚集在此的五万义士们，我们也是要与朝廷军一同携手抗敌的，所以我们也得是一支有纪律的队伍！而一个队伍也需要有首领的存在。不知各位，可有举荐之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单打独斗惯了，并不明白如何行军。这时候，有些义军的老面孔出来说话了，“不如还是让有经验的人带队吧！这里打过仗的人有多少，都站到前边来给大家瞅瞅如何？”

    说着，几个人走上前去，华蒙则推了向隆一把，也把他赶到了那堆人中间。大家都用各种问题筛选着，打算留下最适合成为首领的人物。

    最后站在众人面前的一共有五个人，大家都在一旁交头接耳，想这五万人之中竟然只有五人是经验颇丰的。

    而他们这几个的特征实在明显，一个是向隆，一个是岳啸阳，还有一对孪生兄弟和一位姑娘。只听那对兄弟的哥哥说道：“我叫娄大江，我弟叫娄小山，我们兄弟二人使的钩镰枪——这种兵器对付骑兵是再好不过的了！”听了这二人说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旁的姑娘也不甘示弱，取出的竟然是一把铁胎弓。懂这东西来头的人自是不禁感叹，但又好奇为何一个姑娘会有将领所用的武器。

    她抱拳而道：“郭恬，幸会！”简简单单，言罢则默。见她冷面不语，旁人也就不再追问。那岳啸阳身上的武器则多得很，有长弓也有短刀，都是平日狩猎所用。向隆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自己的佩剑，说道：“岳大哥，我已有偃月刀在手，这把长剑交付于你使用，在战场上或会方便许多！虽算不上神器，但也是出自名匠之手，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岳啸阳双手捧住向隆给予的长剑，心中万分感激。他知道，向隆不能让民兵团的人获悉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忍住了跪地而谢的冲动，只是不住地点着头，“多谢！多谢何兄弟！我一定会用这把剑多斩些敌寇！”

    接着，所有人都看见了向隆身边的黑金偃月刀——只见那刀身盘龙，寒光凛凛，刀口也似是吃过不少血的样子。有几个人好奇，想试试这刀有几分重量。当向隆单手甩去刀时，那接刀的壮汉踉跄了数十步倒退至门梁，还是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

    一众人看得哈哈大笑，有几个义士想扶起那壮汉，谁知也根本抬不起那把偃月刀，只能再叫了人来合力抬起，那壮汉才得以起身。

    回想刚才向隆竟然单手挥刀，并且还将贵重的随身佩剑交给旁人，所有人都已经心中有数，答案已定。好在，这群人中并没有谁想出风头，虽然那对娄氏兄弟与郭恬心有不甘，但大家伙都只是想好好地打赢了眼前的这场仗，把菲罗敌将尽数赶出幸国的领土。

    向隆领着五万民兵到了城门口与朝廷正规军一同集结。他对魏虎涵使了个眼色，魏虎涵自然明白，于是就假惺惺地陪着做戏，且当向隆就是个民兵团的头子，但也少不了客气。

    向隆对众人说道：“我自愿冲在前线为先锋，可有人愿意一同前往？”

    不曾想到，刚才的另外四人都举起了手里的武器，要求一同站在先锋之位。魏虎涵看着，心中焦急，他担心皇帝亲自当前锋是不是太过于危险了，刚想阻止，却被华蒙叫住了。他对魏虎涵轻声耳语道：“你自是可以安排几个将士在他周围守着，切莫太过于担忧！让皇上冲在前面，虽然有危险，但也有好处！”魏虎涵总算是明白了这次华蒙所说的意思，则不再多说。

    就在此刻，袁峰子的信号已经升空，向隆大喜，看了看魏虎涵与华蒙点了点头，于是乎，魏虎涵即刻下令，打开了城门，一众将士跟随着守城前锋与向隆等一起甩起了马鞭冲向那菲罗军团的所在之处。

    从未遇见过幸国先行攻击的例子，菲罗国的将军有些傻了眼。他们本想再过会儿就马上进攻图林城门，可是还没准备就绪这群人竟然就已经冲了出来！菲罗军只能顺应招架，急忙摆出了一排长盾放在骑兵跟前。

    这时候，向隆的黑金偃月刀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只见他冲到了那盾牌之前，一个横扫而过——数十个长盾都破开了口子，根本无法再用。站在后面的骑兵见状，急忙想用自己的长矛刺穿向隆，谁知就在此刻，娄小山的钩镰枪直接撂倒了两个菲罗骑兵，与向隆对视而笑，一蹬马腹，继续冲向前去。向隆则继续破坏着长盾，而其他人则顺势掩护。只见那郭恬张开铁胎弓，一次三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菲罗军中的前锋之一，此人同时吃了三支箭在要害，根本来不及再逃就已经倒下了马，马儿慌乱之中还踩踏在了他的头上。

    那岳啸阳亦是勇猛，看他实用长剑的架势，毫不生疏，只见那敌人前锋冲到他的面前，刚想用自己的砍刀劈向岳啸阳的腹部，就被他用长剑一穿，再一顺手而绕，竟然那刀就被岳啸阳夺走了，那敌将失了武器，正犹豫着继续徒手进攻还是马上逃走，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岳啸阳将从对方手中夺来的刀与手中的剑同时刺了过去——那人才转过身想逃开，谁知背后一阵裂心之痛，接着，眼前一片漆黑。

    “小心！”忽然听见身后似乎有人在自己背后大喊，向隆一个侧身，原来是有个菲罗武将想在他背后偷袭，向隆一个环手将黑金偃月刀横甩到了身后，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被拦腰斩断了身躯。来不及喘息，向隆调整了刀位，劈砍完了最后两个长盾，接着，就开始攻击起了敌军骑兵。

    正在所有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山间的白雾已经明显泛起。风不偏不倚地吹向了战场，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微微的怪味儿。但是，血腥的气味早就盖过了那雾气的味道，菲罗人自然不会太在意。而作为幸国的将士们则开始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雨下来的一刻。

    华蒙站在城门上，算着时间。心想，倘若雨迟迟不来，就只能干打。若是雨及时而下，在菲罗人被吓唬住开始慌乱之时，就可以同时放箭投石。

    魏虎涵作为守城将军，片刻都未曾马虎，他在后方不断地攻击劈砍着前来的敌军，一个都不曾放过自己的身后。

    就在众人开始略有疲惫之意的时候，忽然，有人感觉到了脸颊上似乎有水滴了过来。赶紧，把自己临时准备好的帽檐翻了下来，所有幸国士兵都纷纷反映了过来，赶紧遮挡住可能会滴入眼睛的雨水。

    手里的武器还在挥舞着，刀剑的碰擦声依旧不断。只是，在这些声音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叫声。那是菲罗人的声音，有些人因为冲锋速度太快，手臂上已经被雨水点出大量红斑，雨水已经开始飞入了眼睛，让他们疼的受不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状况。有些士兵见状，赶紧上前袭击，结果真是一打一个准，对方完全无力招架。华蒙已经下令，山边准备投放暗箭与石块的民兵们准备就绪了。

    见酸雨似是有了效果，向隆与几个前锋都开始对士兵们做起了暗示，准备离开单独分散与敌将抗衡的态势，集合到一起。菲罗人开始以为，幸国人是不是准备撤军，但又不像。他们只是忽然开始抱团，一团一团的同国士兵合在了一起，或是自己围成一个圈，或是圈住了菲罗国的士兵。就在这时，暗箭离弓——被包围在圈内的菲罗士兵先中了箭，一个个倒了下来。见到情况不妙的菲罗士兵则想赶快冲出包围圈，没想到，幸国士兵竟然就这么轻易开了个口让位了。只是他们未曾料到，这只不过是前奏，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都慌不择路而逃到同一个位置罢了。

    当菲罗人中了圈套，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似乎不属于弓箭攻击范围的地方时，投石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