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握手
李佳鑫不躲开蓝爵疑问的眼神，坦荡的回看蓝爵。 “嗯，反正得有个人负责，那么也不能可惜了功劳啊。”李佳鑫说。 “您是说，申明这次回来是要找人解决问题的？”蓝爵问。 “嗯，听那意思是的，可也不全是。好像那个打了他一枪的人出狱了，说是要找他报仇。”李佳鑫边想边说。 “哦，他在怀疑那个人报复了他，给他儿子这件事加码了？”蓝爵说。 李佳鑫迟疑的点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蓝爵纳闷，出狱的人有什么可怕的，都是表现好了，心里对自己的错误认可了的。 转而他又想，可也不能排除个别的人，改不了自己的秉性。 “那个男人的儿子，失踪了，他的名字叫金逸……”李佳鑫半闭着的眼睛一下露出一抹精明的光。 蓝爵猛地想起来，当年他跟着那几个人到现场时，指挥的人正是申明。 当时，申明正接一个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说什么生活费，还有金逸这个名字。 “师父，您是告诉我，申明也在找金逸？他找一个孩子干嘛，难道真是怕人家来报复他？”蓝爵问。 李佳鑫不说话，精光四射的眼睛只是使劲的盯住蓝爵。 蓝爵挠挠自己的头，明白师父的意思。 “师父，您别生气啊，我自己去找还不行吗？您就躺在这好好的啊，看看还能会想些什么啊。”蓝爵赶忙的帮李佳鑫掖好被子，还故意的在李佳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李佳鑫气恼的憋住一口气，等蓝爵出去了，才笑出来声。 蓝爵在儿科那找到秦小希。 他直接问了乔石留给他的问题，就问秦小希那天见到乔叶馨的过程。 听秦小希说见到乔叶馨时，记得特别清楚的那顶白色的凉帽，说道那上面刺绣着红透了的两颗樱桃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问道：“你确定，那天的乔叶馨穿的不是别的颜色衣服？” 秦小希说：“是白色的，和她带着的凉帽颜色一样！” 蓝爵点头，他记得很深刻，徐海洋说过，他看到的乔叶馨是鹅黄色的衣裙。 “嗯！小希，需要你作证的时候，你能说的更明白些嘛？可能还会问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你可能会说起你的mama？”蓝爵担心的问。 “会！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说的，都是女人，我们要对得起死者！”秦小希肯定地说。 “嗯，蓝耑怎么样了？怎么没听你说他到底怎么啦？”蓝爵关心的向病房里望。 “检查还没都出来，血液那块儿还没动静，那个医生说，有几项指数很高。”秦小希说。 听他脱口而出呼出孩子的名字，秦小希还是很激动的。 她眼睛有些热，鼻子发酸，好看的矜持模样都没有了，她娇羞的倾倒些身体，想要贴近蓝爵。 秦小希希望蓝爵不要走，这个时候她是害怕的，很需要人陪着。 “哎，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呢？”一个很好听的男中音。 “王主任，你好！他是我前夫，蓝爵。”秦小希立刻恢复了文雅的风度，脸上似有似无的露出些讨好，她身体也和蓝爵有了些距离。 蓝爵看到眼前的男人，眉毛粗黑，眼睛不大弯弯的，但是很有精神。 口罩的部位隆起，说明他的鼻子很高。 男人个子有一米七五到七八的样子，站在那满身都是柔和的气息。 “你好！我是王佑，血液科主任。”王佑说。 蓝爵向他伸出他的手，却看到他手上戴着白色手套。 秦小希也觉查出蓝爵迟滞的神态。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王佑举起自己的手，给蓝爵看。 “一般人都不会和我们握手，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的手，哪一只是天使的，哪一只是死神的。”王佑很会开玩笑，让蓝爵化解了尴尬。 “我也是，也掌握一些人的怎样活着，怎样的选择活着。”蓝爵突然说了这句，他认为不幽默的幽默。 太巧了！自己还想怎样找到王佑呢。 秦瀚来过，人家说很忙，没时间尽义务。 秦小希觉察出蓝爵的火药味，她不好意思的冲着王佑点点头。 蓝爵生什么气呢？ 他是因为秦小希说他是前夫的时候，他看到王佑弯起来的眼睛里亮了。 “哦，对了，如果想更确定孩子这次发烧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最好他爸爸，也就是你，也抽点血做个化验。”王佑对眼前的两个人说。 他已经发现蓝爵神态里的敌意了，可是他是有涵养的人。 “王主任，你这么晚了来，是有了事吗？”秦小希试着转移话题。 “嗯，最近在学习，心脏再造术跟进，ips细胞需要哪些因素成活。”王佑轻巧巧的说。 秦小希听的心里激灵灵的，蓝耑奕就是心脏病住院的。 “什么是ips啊？”她害怕地望向蓝爵。 蓝爵也听不懂，但是他会装。 他不说话，只是很深沉的看王佑。 王佑并没有在乎他的眼神，还是笑呵呵的说:“说白了，就是衰竭的器官需要的细胞。ips是基因逆转形成的病毒，将它的载体导入你的皮肤或者其他部位的普通细胞里。让其具备多能干细胞的功能，从而打乱人身体上正常工作的细胞。” 秦小希还是听的云山雾罩的。 蓝爵听出来了，这和欧阳锋倒立练的蛤蟆功差不多。 将身体里的基因打乱重组，然后再打乱重组，产生新的细胞杀死旧的细胞。 不过还要看这个载体，是不是够格带的动这个病毒ips。 王佑并没有想他们会听明白，这样高深的科学，不是所有人能懂的。 “就是用最白的话说，你这个人身上的细胞记忆都被抹杀了，从新生存了。”王佑说。 “那不就是这个人没了吗？”秦小希还是惊骇的，她可不想，孩子住回院就不是她的孩子啦。 “是基因重组！这个ips细胞可以针对身上任何的器官。”王佑脸上很骄傲的说。 秦小希总感觉王佑话里有知。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小希说。 “这是科学，是今天的人们的需要！所以，能想出的奇怪办法，延申生命都是因为挑战了原有的规律。 比如，癫痫，为了能治疗病人也可以把大脑额叶锯断，据说这个治疗方法的医生，也得了诺贝尔医学奖。”王佑说。 “王主任也想得诺贝尔奖？”蓝爵问。 王佑笑笑，很斯文的笑。 “做科研的人谁不想呢……” “哦，基因也是可以逆行的，然后再杀死正常的细胞，就产生新的个体，这个人的里面也都改变了……”蓝爵念叨着。 任何的？那是一个人吗？器官都成了病毒了，走在街上散发出来的都是害人的细胞了吗？ “那不是就是病毒么！你们这不是学着过去的鬼子搞人体实验吗？”蓝爵不屑地说，他把已经要倒的秦小希扶住。 “嗯，差不多吧，我的导师就是外国人，他带来的科研，这可是人家的科学。”王佑说。 “哼！科学？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吗？器官衰竭，也正是说它的使用期到了，你们偏要让它继续使用，是要逆反常规么？”蓝爵气愤地说。 “呃，你还别说，你说对了，就是用ips逆反你身上所有的细胞啊。”王佑居然很赞同蓝爵挖苦他的话了。 “那你可得小心了，物极必反的常规。 现在外面的病毒还有，搞不好就是你们这些人从国外引进来了什么。被人家利用了，最后，控制不住了，导致这些病毒无法的控制，泛滥。”蓝爵的话越来越有劲。 “我们本就是一个个活体的病毒，这个世界就是由病毒组成的。人类创造了科学，在用到人类身上，有何不可？”王佑并不理他的气急败坏，只是依旧温和的对秦小希说话。 “秦小姐，你不要担心，现在医学发达的很，心脏能重组，未来的时候，大脑也不是不可以的。”在蓝爵刺激下，王佑更是有些疯狂的说。 他的白手套在走廊昏黄的灯光里发出刺眼的蓝光，仿佛上面都是干涸的血液。 秦小希靠着墙上，深呼吸后，又警觉的离开。 她怕，自己身后的墙上，刷过雪白的涂料里有过什么。 那些痕迹被洁白的白色掩盖，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眼前出现一群人。 一个人带着白色手套，高举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一个人拿着血迹斑斑斧头，后面跟着无数个东倒西歪的，穿着白色衣服爬行的人……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叫人生死都生畏的地方。 可是，她的脚动不了，也不能动。 医院是个奇怪的圈子，套住一些人，让他们无法用钱选择生与死的地方。 一个能让他们这些叫做人的活体细胞，生和死都在一起的地方，也正是他们这辈子逃不掉的地方。 “王主任的奇思妙想可真有趣，怪不得你刚才不和我握手，想来你是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救人的，还是杀人的。”蓝爵说。 “嗯，可以这么说，医学能让你选择怎样的生，但是你不能选择自己怎样的死。”王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