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风雨前夕

    叮叮当当，金属敲击金属的声音，伴随着火星四溅。半掌的李铁匠用他那只健全的左手重重地敲击着铁匠台上烧的通红的玄铁，李铁匠家的则在一旁适时的给半自动化的墨家风箱添加可循环动力——一定期的踩上几脚。

    “动能——机械能——内能——热能。”九年义务教育培育下的人，总是主观的去剖析现在这一系列能量转换其中的‘奥秘’，夏侯变蛟现在就在百无聊赖的等着李铁匠给自己赶制一批带着血槽的玄铁箭矢。

    “筷儿小哥，没想到你烤兔的手艺还不错，那兔子腿我吃了，味道不错！”李铁匠被热力常年炙烤的黑红脸颊上，露出吃rou满足后的表情，仿佛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夏侯变蛟看了看后面伙房木制窗框上挂着的大半个兔腿，说道:“过奖了李叔，小手艺而已。跟你这种有一技之长的本事人比起，小子就是毛毛雨！”

    “啥是毛毛雨？”没等李铁匠张嘴，一旁当原始初动力的李铁匠家的一脸茫然，嘴快的问道。

    “就是不值得一提的意思，李婶子。”夏侯变蛟一脸人畜无害，笑嘻嘻答道。

    “哦——”李铁匠家的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就像那地皮都打不湿的雨呗？毛用没有呗？”

    “婶子好见识！”夏侯变蛟折服的点了个赞。

    李铁匠手法很纯熟，三十支玄铁血槽箭矢两个时辰就锻造完毕，为这些“子弹”付出的代价是三只肥兔子（烤好一只）。

    “当家的，俺再给你做副兔皮手套，入冬你就不用光着手拎水了。”李铁匠家的如是说。

    晌午过后，夏侯变蛟带着一大块风干麦麸野菜干粮，带着装备向人皇墓反方向的出发了。听村里唯一一位去过北边大山的张猎户说，普通人的脚程估摸得走四五个时辰才能到，但是有飞廉腿加成的夏侯变蛟，自己估计约莫两个时辰差不多。毕竟村子附近几里不能施展，恐惊地里刨野菜杂草的村民，施展一段时间也得调息气机，防止力竭猝死。

    “昨夜用了五次瞬步，身体就跟被掏空了似的，是我这副身体太虚了吗？”夏侯变蛟边走边内心思索着。

    “纯阳之身，玄鸟紫气，不是rou体虚，是你的神识稀薄。”炎尊及时的吐槽道。

    “神识稀薄？哦——就是蓝少呗！”作为资深游戏迷，夏侯变蛟有着自己的理解方式。

    “何为蓝？”炎尊作为NPC，没有这种世界观的设定。

    “嗯……MP也叫魔法值……哎，说了你也不懂，就是……就是气——你晓得不？”

    夏侯变蛟不知道该怎么跟古代人……不对！古代兽解释什么叫蓝，遂破罐子破摔道。

    “气为血帅，血为气母，你形容的很贴切，本尊理解了。你确实缺少气机于体内，作为当世强者，皆气血充盈，冠绝于世之人。譬如昨夜的睚眦神将，可称翘楚。”

    误打误撞让炎焱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让夏侯变蛟内心还小激动一下，遂道:“那炎尊，我该如何补气呢？”

    “百年黄芪精一株，九品当归十钱……呸！”炎尊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吃的，口水横流，食指大动，忽又正经道:

    “气运，吸纳他人气运！就好比昨夜你和睚眦神将一战，被他承载气运的器具触及rou身，会被其气运所波及，虽然你会受些皮rou之苦，但是体内的玄鸟紫气会催动玄珠，吸纳对方的天生气运，然后一步步的解开人皇气机，让你拥有人皇在世时的通天本领。”

    “桥豆麻袋——你是说我得卖rou换气运？”想想昨夜的遭遇，夏侯变蛟左肩就隐隐作痛，遂试探性的问道:

    “那……昨夜那睚眦气运，我得到多少？”

    “十不及一二。”炎尊如是说，语气平淡的仿佛是语言提示一般，毫无感情。

    “就是说，我要想得到睚眦气运，得断臂十次？”夏侯变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长了耳朵。

    “可以这么理解，咦？你拿着我横颈作甚？”炎尊终于有了人类的情感，发出了疑问句。

    夏侯变蛟挥刀自刎状，一滴悔恨不已的泪水从狭长水眸中流出。

    “让我去死——”

    “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杀死他。那样你就能夺得他全部气运。”炎尊扣着鼻孔，一脸流氓相说道。

    “没有别的方法吗？我很善良的——”夏侯变蛟瑟瑟发抖，像个被凌辱的歧途少女。

    炎尊一脸“食屎吧你”的表情，缓缓吐出:

    “也有，那就是让他自愿与你双修。”

    夏侯变蛟吐血中——

    嘶——，十多里以外袁军大帐中的颜良忽感后下方某处猛地一凉，一阵恶寒由体内升腾而起。作为当世神将，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出现了，就算是遇见那鬼神无匹的吕温侯，也不曾有过这样心悸的感觉。

    “来人！”颜良放下手中的兵书，对着帐外喊道。

    “将军——”健壮的亲兵拉开帐帘，躬身待命道。

    “斥候派出去几伍？有消息传回否？”颜良作为昨夜中帐定计的实际执行人，关切着自己主公实现霸业的进度。

    “回将军，已然四伍，尚无人返回。”亲兵略加思索回忆，躬身答道。

    “持本将手令，再派四伍！”颜良眉头紧锁，语气不善道。

    “喏！”亲兵小心翼翼退出帐外。

    桃源村，李铁匠家的铁匠铺前。

    “铁匠！铁匠在吗？”一名陌生面孔出现在李铁匠家门口，隔着铁匠台喊道。

    “在的在的！俺当家的在后面汲水，立马就来！立马就来！”李铁匠家的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看见一位牵着马匹的外乡人，立马眼中泛光道。

    “我急着赶路，马掌有些破损，烦劳嫂子让铁匠兄弟修补一二。”外乡人客气的从怀中摸出两枚货布放到李铁匠家的手中，李铁匠家的在手里颠颠，喜笑颜开的回答道:

    “哎呀！谢谢大爷。您稍等，稍等一下。当家的！快点！”

    “不急的，嫂子。我家中有一架墨家机弩，想配备些玄铁箭矢打猎用，不知铁匠能否锻造？”外乡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枚货布，递给李铁匠家的，和颜悦色的问道。

    “能！俺当家的啥都能！墨家机弩用的玄铁箭矢，俺当家会做！不但会做，还会开血—……”

    “咳——”一声咳嗽声，打断了李铁匠家的眉飞色舞。

    “外乡人，你要锻造墨家机弩箭矢？”李铁匠黑红色的面孔板着，面无表情的问道。

    “然也！”外乡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