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奋斗在初唐在线阅读 - 第541章 卢府异状【超长版】

第541章 卢府异状【超长版】

    房遗爱眼圈通红有些疲累地怏怏进来书房,见着长孙羽默也在房中,稍显意外,有些错愕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随后懒洋洋地冲郭业说道:二哥,我在卢府外头熬了一宿,盯梢卢承庆的行踪。可这厮压根儿就没有出过家门一次。

    你的意思是说,卢承庆从吏部衙门离开之后,就一直呆在府中没有外出过?

    郭业有些疑惑,卢承庆半步都未出家门,而昨日王君实亦是一样,到底搞什么鬼?

    房遗爱站得有些腿酸,拉来一张胡凳坐了下来,点头应道:正是,就在家里一直呆着。不过期间倒是来过几拨访客,应该都是想走卢承庆的门路,到吏部求实缺的一些后补官员。

    郭业听着点点头,这个实属正常,因为卢承庆和王君实都是一丘之貉。姓卢的如今出任吏部右侍郎这种实权职位,有人行贿花银子走后门,门庭若市不足为奇。

    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房遗爱居然白忙活了一宿?

    于是不死心地问道:难道一整晚你就没有发现什么诡异之处,或者蹊跷的地方?

    房遗爱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摊手表示没有。奋斗在初唐541

    正当郭业再次失落之时,房遗爱突然又连连点头,惊喊道:呀?二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也不知道算不算蹊跷。

    郭业立马精神大振,道:你说来听听!

    房遗爱欲言又止,犹豫地看了一眼长孙羽默,迟迟没有说出口。

    郭业马上会意过来,笑道:有什么话尽管说,长孙是咱们自己弟兄,你还信不过啊?

    房遗爱点点头,歉意地冲长孙羽默笑了笑。

    长孙羽默心情正是不美丽的时候,现在又房遗爱搞了这么一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呵斥道:房遗爱,你个混账王八蛋,你居然信不过老子?本公子昨晚受多大罪,你他妈知道吗?若非本公子昨夜深入虎xue,忍辱负重,受尽

    长孙!!!

    郭业及时喊住了长孙羽默哇哇吐苦水,暗示道:你太激动了,淡定,淡定啊!

    说罢,趁着房遗爱不注意,冲长孙羽默轻轻摇了两下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长孙羽默醒悟过来,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妈的,如果把昨晚的事儿不留神讲出来,房遗爱这个混球指不定替他大嘴巴四处宣传呢。到时候,那可真是没脸做人了。

    想通此节,长孙羽默狠狠瞪了一眼房遗爱,默不作声不再说话。

    房遗爱干笑两声,说道:昨天黄昏到深夜,卢府一共来了好几拨访客。不过最后一拨来访卢府之人,却是有些奇怪。

    郭业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房遗爱略微思索了一下,悠悠说道:奇怪就奇怪在前面几拨人都是拜门求见卢承庆,唯独这最后一拨人是卢承庆自己亲自出卢府大门迎接。而且是卢府中门大开,可见来人的身份不凡。不然也不会卢府中门大开,卢承庆亲自迎接,不是?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是有些奇怪,此人肯定不是来求卢承庆办事找门路的。遗爱,你可曾听到他们在门口外说了什么?奋斗在初唐541

    二哥见谅,房遗爱摇头道,我起初担心靠得太近,引起卢承庆的疑心,所以都是远远观望。压根儿就听不见他们到底在大门口说些什么。不过我见那人出了轿门,卢承庆对他的态度是毕恭毕敬,极尽谄媚。显然身份相当得显贵。

    郭业心里越发好奇,继续追问道:那你还注意到了什么?

    房遗爱刚想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一些,急忙叫道:想到了,昨夜天色虽是黯淡,但还是依稀能瞅见那人穿得一身金黄蟒袍,头戴玉珠朝天冠,前呼后拥极尽尊荣。而且他的大轿通体朱红漆色,前后左右都是清一色的盔甲军卒开路护送,这些军卒又是紫方伞,又是戟氅,又是吾杖、仪刀,反正好多好多,五花八门,看得人眼睛发晕

    妈的,这时亲王出行的仪仗啊!

    郭业还没反应过来,长孙羽默已经猛然站起身来,一副错愕的神情看着房遗爱,惊问道:卢承庆迎接的那人是否年纪不大?

    房遗爱摇摇头,说道:天黑看不清脸庞,但是看那蟒袍之人生得虎背狼腰,一副勇猛善斗的胚子,却偏偏手里又拿着一本书籍,好像一副好学不倦的书生模样。

    没错,就是他了!

    长孙羽默很肯定地说道:生得虎背狼腰,却又是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模样,遍数整个皇族亲王之中,也只有他这个另类亲王了。

    郭业被长孙羽默给弄懵了,不由催问道:长孙,你口中的他是谁啊?

    长孙羽默先是鄙视地看着房遗爱,埋汰道:你小子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居然连蟒袍玉冠,亲王仪仗都不晓得。我看你是白混了。

    报了刚才被房遗爱这小子不信任的一箭之仇后,长孙羽默才说道:当今圣上膝下子女倒是颇多,但是年龄超过十二三的皇子只有三人,一位是太子李承乾,一位是蜀王李恪,一位是魏王李泰。房遗爱应该识得太子承乾,而蜀中李恪如今又远在吐蕃国,你说这位亲王殿下是谁?

    郭业现在也猜出了来人是谁,确认道:你是说夜访卢府的这位就是魏王李泰?

    魏王李泰,郭业是耳熟能详啊,这位王爷较之太子李承乾来,一点都不陌生。

    李泰乃李二陛下第四子,跟李承乾、李治一样,都是长孙皇后所生,几人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据史料记载,魏王李泰能文能武,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倍受宠爱,史载宠冠诸王。

    什么叫宠冠诸王?就是李二陛下最为宠爱的儿子,李二陛下曾在很多场合跟大臣提及:遍观诸子,唯青雀最似朕。

    青雀乃是魏王李泰的小名,李泰生得虎背狼腰,自幼便练就一副好武艺,刀枪剑戟皆有涉猎。

    偏偏就是这位善武的魏王,又是才华横溢,好学勤奋,经史子集皆有涉猎,颇喜欢结交文人士子,聚会吟诗。

    就在十岁稚龄,便恳请了李二陛下给他在长安城中建造了一所聚贤阁,为的就是结交天下有才之士。

    能文能武,又深得天下士子文人之心,李二陛下怎能不喜欢这个儿子?

    说是最似朕,无非就是父以子为荣,当爹的也想脸上贴贴金罢了。

    不过郭业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魏王李泰可不是善茬儿,皇子之中就数李承乾和李泰斗得最凶,到了后期争皇位争得最厉害。

    李承乾乃长子嫡孙,皇位继承人,而李泰呢?却是文武全才,深得李二陛下喜欢,自然也有了冲击太子宝座,皇位继承人的野心。

    不过两人最后的结局貌似都不怎么样,让自幼就胆小怕事,人畜无害的晋王李治渔翁得利,捡了大漏。

    这些暂且都是后话,郭业懒得去细想,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宠冠诸王的魏王李泰,会深夜造访卢承庆。

    长孙羽默突然问道:莫非兴建红楼山庄的那位贵人,就是魏王李泰?他深夜造访卢承庆,就是为了三日的无遮大会?

    啥?

    郭业被长孙羽默这个大胆的猜测给震到了,一副不可思议地神情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杨九红说红楼几年前就兴建了,几年前魏王才几岁?不可能吧?再说了,无遮大会是干嘛使的?魏王如今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搀和这种yin秽之事?

    长孙羽默嗤笑一声,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别看这几位皇子岁数都不大,呵呵,一个比一个心思诡异,你莫要小看皇家的孩子,早熟的很呢。我那位太子表弟不也才十四五岁吗?就知道培植党羽,打造自己的班底势力了。帝王家的事儿,郭业你不懂!

    经长孙羽默这么一说,郭业也颇觉有些道理,皇家的孩子最早熟,最为著名的例子就是康熙年间的九子夺嫡,康麻子家的那几个皇子,一个比一个心狠,一个比一个野心勃勃,什么四爷党,什么八爷党,这可是清史小说最为津津乐道的题材哦。

    不过郭业始终觉得有些不靠谱,狐疑道:将魏王联系在里头,会不会太牵强了?

    一点都不牵强,不然你如何解释魏王和卢承庆之间的勾搭?你觉得以卢承庆一个吏部右侍郎,还有什么事儿值得李泰纡尊降贵亲临拜访?

    长孙羽默说罢,又是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戏称道:我跟你说了,这种事发生在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但是皇家的子嗣都是泡在阴谋诡计的缸子里长大的,一学会说话就懂得揣摩圣意了。发生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我现在倒是要问你了,如果搀和进去魏王李泰,咱们三天后还要不要行动了?

    郭业道:行动,干嘛不行动?我不是说了咱们一切都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说罢,没来由的嘴角又挂起几许坏笑。

    长孙羽默点点头,说道:也对,让他们兄弟俩自己掐去,我们只要搞臭卢承庆和王君实,目的就达到了。

    没错!

    郭业点点头,对着房遗爱说道:遗爱,你明日一早就去通知杜荷,让他可以跟太子殿下献功劳来。我想铲除红楼山庄这种藏匿在长安城中的毒瘤,绝对是太子殿下乐于见到的一件天大功劳。

    房遗爱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接着,郭业又对长孙羽默交代道:长孙,明日你知会一声怀玉和怀义,让他们准备准备,三天后准备跟杜荷一道儿,率兵围剿封锁红楼山庄,一举铲除这个藏污纳垢,败坏礼法纲常的隐晦之所。

    长孙羽默早就巴不得这样干了,拍着胸脯保证做到。

    最后,郭业又提醒了一句,道:三天后的无遮大会,你先不要去了,我怕你情绪不对乱了阵脚,没准会提前坏了大事。所以,三天后的无遮大会,我带着叔玉深入虎xue。(http://)。如果时机一到,我便会让叔玉偷跑出来,让你们一气儿破门攻入!

    房遗爱一脸雀跃的神情,叫道:听二哥号令!

    长孙羽默则是目露凶光,用近乎自己方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哼哼道:妈的,三天后,老子一定要率兵攻进红楼山庄,一举平了这个恶心的地方。哼,报了昨夜被人凌辱之仇!

    咦?

    房遗爱貌似听见了长孙羽默的叨咕,又想起之前长孙羽默提过的忍辱负重,不由好奇问道:长孙公子,你昨夜怎么受人欺凌了?

    说到这儿,再看着长孙羽默这幅怨毒的神情,不由开玩笑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一群老娘们给蹂躏了身子,占尽了便宜呢,哈哈哈

    滚!房遗爱,你想找死吗?

    房遗爱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再次戳痛了长孙羽默心中那口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