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封号贤者
; 翌日。 几人就前往赴宴了。 宴所在天寒殿，始于二百年前，循例旧时代贵族礼节。大宴按例需设宴桌为九十九桌，牛八十八只，羊一百零八只、酒三百瓶为基本消耗。宴前，先摆领主宝座，设置镶晶宴桌，其次大将重臣的紫金宴桌。最后在天寒殿东西两侧，摆开宾客的宴桌，距离主桌最近，则地位最尊。 宴前，礼官依照赴宴大臣的名爵，按照爵位和地位高低，摆好桌张和盛器、rou、酒数目。宴时，赴宴者必须穿着正装，按爵位高低排列，待吉时，钟鼓齐鸣，天寒殿奏起音乐。八位侍从簇拥里，领主进殿坐定，音乐渐渐停止。 领主白天行是60岁高龄，从外表来看却不过堪堪三四十而已。白天行高七尺，体型比较匀称，两鬓微微斑白，穿紫蟒长袍，腰间悬挂宝剑，鹰钩鼻子，五官端正，目光非常犀利，浑身弥漫出一股慑人的霸气。 一位礼官恭恭敬敬的匍匐在殿下，扯开嗓门高声喊道：“禀告大人，宾客已到殿外！” 白天行敲敲紫金扶手：“开始吧。” 三声礼炮轰鸣，礼队乐队运作起来，一阵阵威严而气派的声乐中，宾客被专属是从一对一领进大殿，踏过红色宽阔地摊，走进恢弘大气的殿堂里。他们先向领主行礼，再接着各自坐下，而侍从站在旁边，负责倒茶斟酒。 “沐云大人，请坐！” 美貌的侍女为其倒满茶，恭恭敬敬候一旁，按规矩宴会尚未开始，现在还不能喝酒。 沐云端详着宴桌丰盛食物，还有极尽奢华又不是高雅的场面，心里对领主产生几分兴趣。 北方帝国分崩离析，人族礼法完全乱套，整个北方大陆没有几个人管礼仪道德，这位领主看起来却古板不堪，宴会都还严格遵循帝国贵族的模式。这好像是在自找麻烦，其实确是有深层意义的。北方帝国分裂形成割据局面，各地常年战乱不堪，平民百姓颠沛流离，自然对故国无比怀念。 银雪域领主故意以旧礼约束自己，其实就是一种政治上的作秀，这充分表达对故国的尊崇肯定，更表明立场和志向，更试图在战乱不堪、法礼崩溃、底线全无的世界里，以只有我还讲理，只有我还坚持正统独树一帜，赢得底层人民的口碑。 沐云位置比较靠前，沐莺儿、秦月远远被甩到后面。 沐云地位显然更高。 白天行四平八坐在宝座上，轻轻抬手，全场安静，白以一种缓慢而铿锵的声音说道：“诸位至此赴宴，让我非常高兴，各位的才华与付出，让银雪域茁壮成长。今天，我们又跨出历史性的一步，古老的地精秘境，已经被我域学者破译，从而彻底成为银雪域的囊中之物！” 礼官待领主说完，立刻捧着一只奢华金丝卷轴走出来，慢条斯理的把卷轴解开拉长，接着以有些尖利的声音朗读起来：“奉领主旨，按功封赏：药城药远鸣，击杀敌域魔蝎候，击杀赤月总使猎云，功勋卓著，同时又进阶地术师，可喜可贺，特别授予紫晶贵族勋章，赏金两万，封药城城主，任期三年！” 众人哗然。 药远鸣直接被封城主，真可谓一步登天啊！ 白天行显然想重用药远鸣，同时以药远鸣巩固与盟友药族的关系！ 药远鸣站起来恭恭敬敬谢礼，接受领主的封赏，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此时此刻都露出凝重表情。药远鸣将变得越来越难对付，本来药远鸣就有药族撑腰，现在又被白天行封为城主，如果把药远鸣的身份捅破，那么白天行也会跟着脸面无光，从而严重影响领主威望。 秦月对药远鸣恨得牙痒痒。 风中眠倒是无所谓，其实以他的脾气，不用顾忌其他人感受，有话直接说就是了。只是，现在的场合，现在的地点，料想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还会搅了整场宴会，他是个嫌麻烦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礼官继续宣读封赏。 药远鸣，金木、云天、白不败、雷毅……这批人都表彰封赏过后。 “白城沐云，远古秘境的探索中，勇敢过人，立有大功，为银雪域抢救出大量珍贵文献，二月发明的超级黑麦种子，如今已经初见成效，正在大规模推广，有效解决数百上千万饥民问题，理当授以中山。特别授予精金贵族勋章，赏金一万，授予贤者称号，荣誉军术团长！” “白城秦月，远古秘境的探索中，因为学识渊博，能够翻译古代地精文字，为秘境探索做出重大贡献。其管理云月工作室，更为术道界发展、改善边疆安定问题，做出杰出贡献。特别授予秘银贵族勋章，赏金八千，授贤者称号！” “……” 众人再次出现一阵sao动。 沐云、秦月被一起封为贤者！ 这“贤者”不仅仅是一个称号，更是一种莫大荣誉，几十年间得到贤者称号的人，无一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师级人物，其中资历较为普通大师是不够资格的，而沐云以十七岁年龄，获得贤者称号是空前的。当一个术士得到贤者称号后，那就相当于地位超然的贵族，自由查阅图书馆内机密内容，自由使用官方的研究所。 贤者不受普通法律约束，哪怕犯下重罪，不是叛族罪、投敌罪，这些无法饶恕的罪行，绝大多数是能直接豁免的。如果贤者做的特别过分，已经到忍无可忍地步，城主也没有直接审判资格，只能暂时软禁起来，再向贤者塔申请剥夺头衔，如果贤者塔的高层同意夺取贤者偷袭，城主有资格审判重罪的贤者。 这就是贤者的特权！ 沐云年纪轻轻成为一位贤者，无论做什么事，全都如鱼得水。 虽然在所有人眼里，这是一件无上光荣的大好事，秦月却敏锐注意一些细节。 白天行的亲旨里面，关于沐云供需恩描述，其中有一句话叫做“为银雪域抢救出大量珍贵文献”，这句话有点耐人寻味了。沐云在离开遮天兽研究所的时候，确实把研究所内的资料，统统带出叫遮天兽吞进体内空间带走。沐云带走资料的目的，却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上交。 白天行封赏中一句话，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当场就给定性了。 秦月心里有点不太高兴，探索秘境前没有说，个人找到物品必须要上交的说法，现在因为地精秘境被毁灭过一次，遮天兽研究所已经支离破苏，同时被深埋在不知道多少米的地底，有很多地方灌入岩浆而受到损坏，现在领主就把主意打到沐云身上来了。 沐云好像没听出来，照样依然气定神闲喝着茶。 宴会正式开始了。 乐队重新演奏，现场氛围热闹起来，众人拘束也少了，全都放开喝酒吃rou。白天行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更多的时候，他在观察，从始至终，城主桌前的美食美酒，几乎都没有动过几口。白天行的目光，始终在殿下的众人身上徘徊，深邃眼睛里露出不同寻常之色。 晚宴在热热闹闹气氛里结束。 沐云、秦月刚出门就接到“贤者之塔”的邀请函，这“贤者之塔”是由贤者组成的一个组织，最早能追溯到帝国时期，与贤者封号是一起出来的。这“贤者之塔”曾经是北方帝国的术道终极机构，几乎所有术道发现，全都是其中传出来的。不过的帝国崩溃，让贤者之塔也受到分裂。 现在各域各地都有“贤者之塔”，贤者间彼此偶尔还会有流通，然而实际上“贤者之塔”早就被地方私有化了，各地“贤者之塔”变成领主手里握有的，最强力的术士团队。 沐云自然要到贤者塔去报道了！ 贤者塔就建造在城堡不远，整座塔有三十层高，贤者总数不到八十人而已。贤者塔普遍居住着贤者的学生或者助理。贤者高塔内藏书非常丰富，周边又建造四座法术试验场，总共有百余个实验室，投资不可谓不大，不过完全都是值得的。 贤者之塔的研发能力非常强，每年皆为领地解决很多问题 “欢迎加盟贤者塔！”几位接待人走出来迎接，把贤者徽章、身份证明交给沐云，还带着沐云参观，其中一个术士一边走一边说，“你们马上会见到塔内坐镇的贤者了，他带领二位完成剩余的入塔审核。” 几位术士把沐云带进一间实验室。 两位长者在里面忙碌着什么，六十几岁左右，一位较胖，一位较瘦，胖老者叫白海峰，瘦老者叫纳兰历。白海峰肯定是白家的人，纳兰历不用说，必然是纳兰家族的。 “你就是沐云？”纳兰历见沐云出现，露出轻蔑不屑的表情：“贤者自古来，只授德才兼备之人，今天却把封号给两个乳臭味干的家伙，领主做法有损贤者塔的形象！” 秦月心头微怒。 纳兰历继续说道：“虽然以你们一点微末伎俩，不资格进贤者塔，但既然领主大人，亲自为你们开后门，老夫也无话可说。你们把秘境里得来的资料送来，然后就可以走了！” 他的态度傲慢无比。 秦月忍不住冷言讽刺说：“世人都说贤者塔是一个学术圣地，不料刚进来就遇到一个不知好歹的老匹夫，贤者塔看来，也不过如此。这种地方，我们不进也罢！” 纳兰历大怒：“你说什么？” “息怒，息怒。”白海峰出来打圆场，立刻对秦月说：“这样的，领主大人得知秘境探索中，二位得到大量远古地精族的科技技术，因此特别在贤者塔设立专项研究部门，请出全域最出色的术士，共同破译复杂深奥的远古知识，以求让其早日重现世间。请你们放心，大人特别许诺，只要知识发表，二位照样能获得部分版权！” 纳兰历冷哼一声说：“你们还是乖乖吧东西交出来吧，人的好运不会一直伴随在身边，有些东西分量太重，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占有的。” 沐云和秦月对视一眼。 好吧。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白族人来扮好人，纳兰家族来扮坏人，其实目的就只有一个，用威逼利诱的方法，让沐云把东西叫出来，仅此而已。 秦月深知贤者塔背后是领主的身影，只不过碍于领主的身份，白天行不能亲自出来向二人讨要，因此才把二人送进贤者塔，再借贤者塔来索要资料。二人不给，那就触犯领主利益，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 秦月脑子迅速运转，正要开口说话时。 突然，沐云一拉她的手腕，主动站出来，面色如常看二人说：“地精族资料十分深奥复杂，而沐云学识浅薄，难堪破解众人，当然不能自私占为己有，理当献出叫更有学识，更有能力的人来研究！” 白海峰露出喜色。 纳兰历哼一声：“算你识相！” 沐云的话锋一转说道：“只是，天下学者术士众多，贤者塔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沐云就不敢断言了。” 白云峰赶紧说：“贤者塔乃全域最尖端的术道组织，虽然论规模人数，贤者塔远不及术士工会、学院联盟的十分之一，然而再尖端领域的研究方面，贤者塔相比二者，还尤为胜之，如果连贤者塔都不具备研究资格，那恐怕就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 “请说。” 沐云目光锐利起来一字一顿，“有请贵塔，倾尽全塔之力，与我比试比试，炼药、阵法、符箓、法术、学识……只要一项能胜过在下，我辞去贤者丰厚，秘境内所得，全部双手奉上，如何？！” “你……你太狂妄了！”纳兰历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海峰都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