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卖个好价
得知身边坐着的江雨燕是个娱乐圈的明星，潘辰的下巴掉下去差点接不回来。 再想起上个月自己和她聊QQ的事，准大学生更为自己刚才的误会感到羞愧。 潘辰偷偷打量大美女，真漂亮... 他只会这么形容，最多再套用句课本里的诗：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好像也不太对... 潘辰想不出赞美的话，张开嘴愣了半天只能喝口酒。 苏楠倒是想起件事，问：“雨燕姐，明天拍MV，你是不是要专门做造型？” “要的，明天要早起，做头发定妆可能要2，3个小时。” “做头发？”苏楠隐约记起爱情买卖的MV里面，歌手是个非主流的打扮。 他有些担心，在脑门上比划道：“做那种大蓬蓬头？” “不是啊，你想什么呢，我不适合杀马特风。” “哦哦，那就好。”苏楠松口气，专心吃串。 滴滴，手机短信响，他拿出一看叹口气，又塞回口袋。 江雨燕很好奇：“谁啊？怎么看了不回？” “肯定是徐青黛。”潘辰这货哈哈笑着说出口才发现不对，赶紧闭上嘴。 “徐青黛？”江雨燕立刻想到那天在小区门口见过的美丽女孩。 她瞥了眼苏楠，故意说：“这名字很好听啊，人是不是也很漂亮？” 潘辰摸摸鼻子，偷瞧楠哥脸色不敢回答。 “你又不是没见过。”苏楠没好气地回答，他想起徐青黛父亲和对面女生的纠葛。 “咯咯，原来是她啊，很有灵气的小姑娘。”江雨燕捂着嘴故意大声笑。 潘辰松口气，这才知道原来新王和旧王早面对面碰撞过了。 “徐青黛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家里也很有钱，她爸爸是政通集团董事长，毕业典礼上捐了1000万...” 潘辰本意是帮楠哥抬高下他的身份，毕竟拒绝白富美倒追，这种事挺有逼格的。 谁知他叨叨叨一通说，在座另外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政通集团？她爸爸是不是叫徐...”江雨燕没继续问，她从苏楠脸上已经找到了答案。 “好像是叫徐政吧，毕业典礼上说过他名字的，是不是啊，楠哥？” 潘辰没察觉到桌上的空气都变了，还在继续叨咕。 “咳，她爸是叫徐政。”苏楠沉声回答。 江雨燕身子晃了晃，连忙扭开头不让对面的男孩看自己。 片刻后她站起身，嗓子有些沙哑：“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苏楠跟着离开，追上女孩。 “唉？”潘辰也站起来，看看离去两人的背影，一脸懵。 服务员端着餐盘上菜：“三十串牛rou，你们的烤串齐了。” “......”潘辰挠挠头，摸摸肚子决定还是打包带回去。 苏楠追上江雨燕先道歉：“我也是前几天毕业典礼上才知道的。” 小明星没说话，加快脚步沿着街逃一样地走。 “我们聊聊吧，好吗？把事情说清楚。”苏楠紧跟她的步伐。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江雨燕终于停下，她擦擦眼泪倔强地说：“不用跟着我，我回去了。” 苏楠伸手环抱住她，方便她把头搁在自己肩上。 “呜呜呜”女孩有了保护，哭声越来越大，泪水落在肩膀上，透过T恤流向心窝。 苏楠暗叹一声，等她的哭声渐渐小了，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挥手打了辆出租车，开至润溪湖畔，停在湖畔公园前。 夜里10点，公园的灯光明亮，跳广场舞的大妈已经散去，消暑散步的人正陆续离开。 此地是江华市的地标，公园口子上的治安岗亭24小时值班，即便凌晨都有人夜跑。 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江雨燕已调整好了情绪，沉默着和苏楠走进公园。 坐在湖边的石椅上，看着湖面灯月一色，岸边的柳树枝条在风中拂动，扬在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我给你说個故事吧。”苏楠讲起他和徐青黛在高中恋爱的故事。 “...男生后来才知道，原来高考前一个月，女生提出分手，是她家里人的要求。” “说是要考验男生，看他能不能承受住压力。” “哈哈哈哈，拿别人的前途命运当考题，是不是很牛逼？太牛了！真的太牛了...” 苏楠站起身朝着润溪湖大笑几声，惊起岸边休息的飞鸟。 颓然倒回石椅，他悠悠叹息。 “这就是徐政，政通集团董事长，大人物啊，好大的人物...他甚至不用和我见一面，就改变了我的一生...” 湖心明月荡漾，岸边蝉鸣蛙叫。 江雨燕缓缓开口：“我家在罗霄，我是山里娃。小时候有剧组来山里拍电视剧，要人演红小鬼，幸运地选中了我。” “只是因为扮演了一个有三句台词的小角色，我就和娱乐圈结了缘。” “到了江华后我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山里娃，不豁出去放弃一些东西，可能一辈子演的最大的角色，就是8岁时的红小鬼了。” “上学的时候，身边的同学都在外面找了男人，我对自己说，我再坚持坚持。” “工作了，同事们背地里笑话我，说江雨燕清高，谁都看不上。”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坚持着一直没放弃，不是因为我清高...” “而是我认为自己能卖个更好的价...” “咯咯咯，我是不是很贱？一直都想把自己卖了...” “呜呜呜，江雨燕，你就是个贱人，贱人...” 女孩又哭又笑，歇斯底里地发泄一阵，终于累了。 她蜷起腿靠在石椅上，沉默无声。 好一会儿后，江雨燕惨笑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个东西。不止我想把自己卖个好价，公司也想把我卖个好价，就连徐政都想把我卖个好价。” “......”苏楠瞥了眼一脸凄惨的女孩，不知道如何安慰。 江雨燕望着天上的明月，声音缥缈空寂：“洪洞县里无好人...在这个圈子里，脱衣服上床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谢谢你，苏楠。是你让我知道，原来不用和男人上床，也可以红。” 夜色渐浓，周边已无人声，苏楠轻声问：“伱刚才说徐政也想把你卖个好价，是什么意思？” 江雨燕羞恼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在录音？” “啊？”苏楠赶紧摇头解释：“没有啊，你看我口袋里，只有手机、钱包和钥匙。” 他把裤子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推到江雨燕面前。 女孩嘟着嘴打开他的钱包，看见夹层里有个方型的密封塑料小袋子。 “这是什么？”借着路灯灯光，江雨燕看清小袋子上的字，瞬间红霞上脸。 她捏着套子的包装袋娇声骂道：“流氓！你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