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波澜再起（三）
法制处的几间办公室位于办公楼三楼的最西边，曹德磊先来到自己办公室外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开灯后走到抽屉旁从中取出了所有屋的备用钥匙后找到标有“处长办公室”的那一把，拿着来到对门的320房间，也就是王处的办公室外，将钥匙从锁孔插入，未及扭转，忽然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闪烁起来，使得本就昏暗的走廊忽明忽暗起来。 经历过一次险死还生灵异事件的曹德磊对此极为敏感，立即抬头看向那盏灯。说来也怪，就在他看去的时候那灯却不闪了，再环顾其它的灯，分明都好端端的亮着。 兴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镇流器偶尔出现电压不稳的状况也是有的，曹德磊如此宽慰着自己，但敏锐的直觉还是从这次“偶然事件”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四周的环境也因为心境的变化显得阴森起来。 深吸口气，开门、进屋、开灯，直到此时曹德磊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责备自己太过大惊小怪。 屋内一切如常，王处在电话中提到的文件袋就平整的摆在桌子上，走过去拿起来看见袋口没封，想着反正也要参与调查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 袋子里装着一摞初审报告和一本资料卷，细看起来得知这是一起发生在B市市郊一处刚建成的居民区中的jian杀案，凶手名叫刘拴住，男，22岁，X省人，来B市务工，案发前在该工地打工。2012年4月6日晚，于工地值夜班时偶遇来此祭奠母亲的王倩临时起意强jian，过程中遭王反抗怒起杀人，后jian尸，流窜多地后被缉拿归案。鉴于受害人母亲在反对暴力拆迁时被铲车碾压身亡，其父难以接受丧偶、丧女之痛，联系家里的亲属已连续上访多日，造成不良社会影响。此事一经媒体披露便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关于农民工素质低下、法律意识淡薄，以及强拆、暴拆所造成的社会隐患等方面的问题成为热议话题，被公众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B市公安局领导对此案件高度重视，立即责成相关单位成立协查小组，务必要在短时间内将此案终结，将罪犯绳之以法，给公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次被派出参与协查的无不是各单位中的精英，曹德磊所在单位的法制处在列小组名单中本就王处一人，出于带徒弟见世面的想法遂决定带着曹德磊一同前往，这才有了之前与其的一番对话。 看完报告后曹德磊又拿起资料卷，刚要翻看却是犹豫起来，上次被无端卷入恐怖事件的起因就是由于看了资料卷中的照片导致，以致“还阳”之后的数天内他都不敢再碰卷宗，甚至有些谈照片色变，但在真正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心里似乎平静了不少。曹德磊自问从小到大虽然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少做，但伤天害理的行为却不曾有过，冤有头债有主，于情于理都不该他曹德磊被惩罚和报复，再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有什么比半夜遇鬼更糟糕的事情？ 反正已经经历过了，大不了同样的事再来一次也就是了！给自己壮过胆，曹德磊深吸口气，缓缓地打开了卷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现场取证时拍摄的照片，粗略看去这些照片有着一个共同点：背景都是由裸露的水泥建筑组成。照片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依次摆放。第一张照片中的背景是由几根水泥柱组成，一具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尸平躺在地，女尸头部向画面内侧翻转，因此看不清五官长相，下身裙摆被掀至胸部以上，裸胸，腿上着rou色连裤袜，**中间部分被撕开，有白色液体覆于其表，内裤被褪至右脚脚踝处，左脚赤足，右脚上穿着一只黑色高跟鞋，从备注上看这张照片拍摄于该工地4号楼一层最南侧房间，此后的几张照片分摄于不同角度。 案件确如传言中的惨烈，凶手的作案手段和目的也太邪恶了点儿，心得有多大才能干出jian尸这种有违天和之事？可当曹德磊看清女尸的正脸时，先前的想法如一缕青烟般湮灭于无形，纵使有所准备曹德磊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墨黑色的嘴唇紧紧的闭着，半开半合的眼睛中满是眼白，脸色更是无比惨白，凌乱黑发散于其上更添诡异气质，望之使人生畏。最为让人发指的是，根据在死者体内提取到的嫌疑人**的化验结果和某些器官上的表皮脱落细胞鉴定结论来看，嫌疑人居然多次jian尸，最后一次甚至发生在警察到场前的5、6个小时左右！身为警察的曹德磊对尸体表征变化的时间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很难想象嫌疑人的精神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居然敢在这样一具可怖的rou体上交媾了至少3次！同样的，这个结论也震惊了所有接手此案的办案人员！这已不光是性质恶劣那么简单了，而是嫌疑人人性的腐败和道德观的彻底沦丧！难怪死者家属在得知结果后会如此激动，试问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家属们还能冷静的下来？还有什么比剥夺死者尊严更遭天谴人怒的行为？ 一时间曹德磊也是愤怒难平，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这种禽兽就他妈应该抓住后拉到没人的旮旯直接毙了！但蹊跷的是嫌疑人居然没有埋尸？从现场提取到的证物判断嫌疑人在最后一次jian尸后便弃尸而去，没有任何掩饰罪行的行为，尽管按照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判断他确实具备足够的时间处理现场。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处理现场？这不符合初次作案嫌疑人的心理，还是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他无法这么做或者不能这么做？ 就在曹德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一阵强烈的尿意袭来。没办法，他只得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冲出房间快步走向卫生间。卫生间位于楼梯口右侧，也就是从王处的办公室出来后左转直行至第四间屋子的位置。 走廊上灯光晦暗，所经过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似乎今天三楼的其他部门都没人值班似的。可现在曹德磊也无暇顾及这许多了，解决内急是当务之急。 来到卫生间门外一看，里面居然是黑着的，曹德磊赶紧伸手去按灯的开关，可按了几下都没反应。 又坏了？这破灯就不让人省心，好几次晚上值班熬到凌晨两三点迷迷糊糊的上厕所时都要摸黑进行，有一次困得实在没招儿了尿的满手都是，害的第二天连早点都没吃踏实。管不了了，等明天给物业打电话报修吧。 虽然感觉有些阴森，但在尿意的催使下曹德磊还是一脚踏入了黑暗的卫生间中。 屋内呈方形，面积在二十平左右。靠门的右面一排三个站位，中间由木板隔开，便池上是红外线自动感应冲水器；左面一排则是三个蹲位，也是用木板隔开，完全独立的那种设计。曹德磊对此处地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就算没有光线他也能找准位置。只见他迅速就位于靠门处的第一个站位，熟练地拉开保险掏出枪来准备射击。 随着“子弹”源源不断的泻出，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袭遍全身。正当曹德磊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忽然，非常突兀的，位于他身体左侧最里面站位的自动冲水器响了！“哗哗”闷响的水流声不断冲击着曹德磊的神经！这声音放到白天听来根本不足为奇，可要命的是现在是没有灯可开的晚上，而且最关键的是曹德磊旁边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人经过冲水器怎么会自动启动？是机器故障还是…… 突逢变故，又是在此等阴森黑暗的环境下，就算是已经经历过一次诡境的曹德磊也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冲水器也和灯一样是偶然坏掉的？尚不及细想，身旁的那个冲水器也发出了水流声！ 一时间，“哗哗”的水流声犹如一柄巨锤般狠狠敲击着他的心房！ 这、这、这，如果说一个坏了还有情可原，可不能两个同时出故障吧？再说了，白天上班的时候这两个冲水器还好好的，哪儿那么巧一坏全坏？ 忽然脑中轰的一声，他整个人如遭雷劈般呆立原地！ 这，分明是……有“人”从里往外走动时被红外线感应到而发生的自动冲水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