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一）
底楼大厅，面积足有40平米大小，除了满地灰尘外再无其它，如果不算那“嚓、嚓、嚓”明显刻意掩饰的脚步声。 曹、刘二人正在进行着一件关乎性命的大事——探查黑雾的范围。 至今为止关于黑雾的说法以及对其的一切假设全部建立在曹德磊的一面之词上，对此刘、柳二人无法给出意见和补充，不过曹德磊并未因此而失去信心，相反地他十分笃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那就是——黑雾是万不可触及的底线！ 不足十米的距离即使是在全神戒备的情形下也很快便走完了，尽管如此刘拴住仍显得心事重重，一路上虽然也很紧张却有些掩饰不住地疑惑，对此曹德磊格外留了神。 握住楼门把手的一瞬间曹德磊本能地感到心慌，外面似乎有着什么难以逃脱的厄运在等待着己方一样，可又不能退却，因为回到狭小的楼梯间中只会死得更惨。权衡再三，曹德磊最后还是决定要打开这扇门出去看看，如果外面没有被黑雾包围是最好不过，那样己方的生存几率就会增大不少，就算有黑雾的包围还可以视其范围再行制定逃脱计划，实在不行还可以再回到这栋楼来。咬了咬牙他最终违背了自己的预感，亲手打开了那扇门！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被彻底打开了！早已隐藏在门后暗影里的二人，悄悄窥探着门外的情况。 但见夜色昏沉，今晚并无月光的照耀，所以外面的一切显得有些朦胧。离门大概三米远的地方两棵不算粗大的柳树分立两侧，略显纤细的树身上千百根枝条随着夜风轻轻飞舞，本应呈现美态的景致在如此恐怖气氛的烘托下所彰显出的是更加摄人心魄的骇然。此刻，那些随风飞舞的柳枝在二人眼中不亚于漫天幽灵怨鬼，饥渴的双瞳中透出嗜血的凶芒急欲择人而噬。树身则像是孕育这许多恶灵的坟冢，散发着令人为之胆寒的凶冥气息。再远一些的景物就无法看清了，因为全部被黑雾包裹了起来——无边无际！ 看到此处，曹德磊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黑雾的出现可以说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包围的如此紧密却是曹德磊不乐见的，如此一来几乎是把己方的逃生空间做了最大限度的压缩，一旦女鬼出现他们只能选择在楼内规避，这样做的风险系数无疑是非常大的！ 看样子楼外的空间是无法利用了，只能寄希望于另一侧楼道的消防门可以打开，如果是那样的话还可以选择性地逃入到楼层中躲避鬼魂的追杀，不过却是下下之策，因为就算另一侧的消防门以及通往楼层的消防门都可以打开，可是刚刚下来一侧的门若是再无法打开的话就等同于把己方关进了笼子中，只要楼梯间一被鬼魂占领，在无法打开另一侧消防门的情况下己方必死！被鬼魂瓮中捉鳖听上去荒诞无稽，细想下却令人悚然！ 正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向着门外直愣愣地走了过去。曹德磊一见之下大惊失色，那出去之人不是刘拴住更是何人？这时，柳如嫣急匆匆来到曹德磊身旁，悄声问道：“怎、怎么回事？他怎么自己出去了？这也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 “不，我们根本就没商量过。不过，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劲……” “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先去把他拉回来，你就在这等着，如果有异常情况自己找地方躲起来。”说着曹德磊一跃便追了出去。 一出楼门他才感觉到外面竟然凉意甚剧，适才身处楼内又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才未曾发觉。快步追至刘拴住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曹德磊低声道：“你疯了！这么大张旗鼓地出去，你就不怕……”然后，当他看清缓缓回过头来的刘拴住的时候便无法再说下去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心跳频率更是前所未有的疯狂！他在内心狂呼着：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管曹德磊如何惊讶、如何不愿承认，可在事实面前这些唯心的想法全部化为了幼稚的妄想。但见，刘拴住的脸上一切如常，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位居原位，与正常人类比起来也不过是在位置上稍有差别而已，但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正是这种细微的差别造成了眼前之人的“不同寻常”：眉毛与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相携在脸上，使得紧眯的双目中放出的光芒让人在一观之下徒觉冰冷刺骨，再搭上微微矜起的鼻翼和扯开的嘴角，分明便是人类在冷笑时的样子！最为骇人的是，刘拴住的眉宇间竟呈现出了女态！ 女态，冷笑，难、难不成……曹德磊想到这里慌忙将依旧抓着刘拴住胳膊的手撤了回来，而后者见他不再阻拦复又将头缓缓回了过去，然后，冲着左边的柳树走了过去。 有一种传闻说柳树乃聚集阴气之树，可唤鬼魅附于其上，夜间见而避之方可保自身无虞。之前，曹德磊对类似的传闻是嗤之以鼻的，可自从亲身经历过荒村事件后他的世界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从前概不相信的东西不自觉地便深信不疑，还有什么比让一个从小便奉行唯物论观点的人亲见鬼魂存在的真相更为可怕的事呢？ 他、他这是要做什么？ 过度的惊骇几乎让曹德磊的大脑停止运转，现在他只是呆愣愣地戳在原地眼睛紧盯着刘拴住的一举一动，思想好像陷入泥沼一般拔不出来了。 “你、你没事吧？”一声伴着焦急地叫唤将他的思绪稍稍拉回现实，转头看去，原来竟是柳如嫣从楼内冲了出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跟我回去，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说罢不等柳如嫣追问就拉起她的手又躲回了底楼大厅，将门关上一半，两人顺着缝隙向外张望着。 那个已呈现女态的“刘拴住”在回过头去以后就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那棵柳树就位于他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 “他、刘先生这是怎么了？”柳如嫣声音中已经有了些许颤抖，一个女孩子在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时感到害怕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我发现他刚刚在通向底楼大厅路上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像是在找着什么，问他他也不说，眼神也有些奇怪。直到刚才他不知怎么的就窜了出去，我怕被女鬼发现就跟了过去，谁知他转过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他的神情竟然已经女态化了，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冷笑！所以我在猜想……” “他有可能被女鬼附体？”柳如嫣抢道。 “嗯，的确如此！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女鬼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现身了，按说它不可能会轻易放过咱们，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就在我们身边！并且上了刘拴住的身！” 不得不说曹德磊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正因如此柳如嫣在听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被女鬼附身！此等只出现在恐怖片中的桥段居然变为活生生的现实发生在自己身边？想想都会使人感到无比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