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最后一件道具在线阅读 - 第三十二章 集市奇遇(2)

第三十二章 集市奇遇(2)

    围观众人中有人好奇问那中年男子道:“我说你这只到底是人还是狗?居然还真的会说人话。”。

    那中年男子便回答说:“此物是花了1000两银子从暹罗远道购买而来,是人与狗交合产下的,世上独一无二。今天一个人只收十文钱就能看到,实在是太划算了!”

    围观的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许达席心道这中年男子纯粹是在胡说八道,生殖隔离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不懂,但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已经是一种常识了。

    他心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可能。

    只见曹师爷走近那只黑色小狗,轻轻摸了一把小狗身上的皮毛,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回来。

    曹师爷走到许达席身边低声耳语道:“公子,这里面有古怪,我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细说。”

    三人走到一个僻静之处,曹师爷问道:“对那只小狗,大人您怎么看?”

    许达席片刻说道:“我看那只小黑狗的两眼间距不像是狗,倒像是……唉,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

    曹师爷叹了一声,点头说道:“大人,您的看法没错。那的确是个幼童!”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许达席还是感觉心头一沉。

    画安更是惊呼出声:“曹师爷,你没看错吧?那看起来明明是一只狗的啊!”

    曹师爷说道:“有一种行当,江湖人士俗称“牙簧”,惯用一种伤天害理的方法叫做“采生折割‘’之法。其中一种是拐卖来还不会说话的幼童,将幼童的皮肤活生生剥掉,然后用刚宰杀剥下的狗皮涂以秘药,趁热贴在幼童身上,之后让幼童服下麻沸散,幼童便会昏睡三天三夜。等醒来后,狗皮已经在孩童身上长牢。之后几年将幼童关在狗笼之中,每日以狗食饲养,只教给其有限的几句话,久而久之,幼童便不再觉得自己是人。这时,这些干“牙簧”的便将幼童带上集市,谎称是会说话的狗,以此供人围观,牟取暴利。”

    曹师爷说到这里,画安已经用手捂住耳朵,不忍再听。

    许达席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怒火问道:“你可确定?”

    曹师爷说道:“唉,这种灭绝人性的法门我也是听说,从未亲眼见过。不过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我曾用手摸了一下那狗……那孩子的皮毛,触感很硬,与一般动物毛皮都不相同,那是因为狗皮终究是后天用人力强行贴上,终究不能与天生皮毛相比,被采生折割的幼童需要每天服药,防止嫁接在身上的皮毛僵硬,从这点看,应该不假。”

    “曹师爷,你马上返回县衙,通知当值的壮班衙役,速速赶来此地将那二人缉拿审问!”,许达席咬牙道。

    “大人,此事怕是有些难办,本朝律法虽然严禁买卖人口,但按惯例来讲,下至民间富商,上至皇亲国戚,无不购买奴仆女婢充实家用,官家一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大人如若开此先例,传扬出去,怕于宦途不利啊!”,曹师爷有点犹豫,低声劝诫道。

    “快去!如果连眼前的不平之事都管不了的话,这种官还做他干什么?“,许达席道。

    曹管家不再坚持,嘱咐画安道:“好好跟着你家少爷!”,之后转身一路小跑,朝着县衙方向而去。

    许达席与画安回到原地,只见圈子里围观众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看得新奇,纷纷将手里的铜钱扔到圈内,中年男人手中的木盘已经被铜钱堆满。

    而那个幼童看起来又累又饿的样子,被牵着又走了几圈、翻了几个筋斗之后,累的躺在地上喘息,无论中年男人如何拖拽,就是不肯起身。

    中年男人用力拽了几下,幼童双手抓住脖子里的绳子用力一扯,中年男人一不小心,绳子脱了手,手心也被鞭子上的倒刺扎入,疼的龇牙咧嘴,幼童见有机会,起身便要向圈外跑去。

    中年男人火冒三丈,两步赶上将幼童拽倒在地,手中的鞭子狠狠朝他身上招呼过去,打的幼童连连哭喊,圈外一个老大娘实在看不过去,连连跺脚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吧!造孽啊!怎么说也是个生命!”

    那中年男人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仍然一鞭接一鞭的朝着幼童身上狠抽。

    许达席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将鞭梢抓在手里。

    那中年男人冷不防鞭子被人抓住,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瞪着许达席:“你想干什么?我自教训我自家牲畜,与你有什么相干?”

    许达席上前扶起那幼童,用手在其凸出的嘴上稍稍用力,果然抓下一块黑乎乎的似乎是树胶的东西,看来是事先揉成狗嘴的形状,粘在了幼童的脸上。

    许达席抬头怒视着那中年男人,一字一句道:“这分明就是一个孩子,你为了赚这几个钱,居然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今天倒要问问你,到底谁才是牲畜?”

    围观众人见到此景,哗声一片。

    中年男人有些心虚,嘴上一边说着:“什么孩子?你是瞎了吗?没看到长了一身狗毛吗?我早说过了这是海外异种”,一边上前来想把幼童从许达席手里抢回去。

    许达席一把打开那中年男子的手,将幼童护在身后。

    中年男子慌了,对着人群外高喊道:“龚二爷,有人来砸场子!”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推开众人走了进来,这人满脸横rou,一副泼皮相,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一直贯穿至嘴角,看起来分外狰狞。

    那泼皮走到圈子里,斜眼觑着许达席:“就你来砸场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也敢在你二爷罩的场子里闹事!”

    说着,攥着拳头就奔许达席而来。

    画安冲到二人中间,张开双手护住许达席,对那泼皮喊道:“静海知县在此!你敢如此无礼!”

    那泼皮扬天一笑:“他是知县?我还知府呢!滚开吧,你这小毛孩子!”,说着,左手一把将画安拨到一边,摔了个跟斗,右手伸出,便向许达席胸前衣服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