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狐女赵松娘
张陵也未遮掩,当即祭起玄蕴金光咒现出身形。 “叨扰!” 张陵拱手还了个礼,便动手将偏厅众多家俱拆散,打出一道真火诀,在厅中烧起一堆篝火给九小狐烘起皮毛来。 九小狐方才随他从云雨中降下,一身皮毛都已被打湿。 张陵沿火堆摆放好九小狐后,又是三道回春甘霖降下,这才将九小狐唤醒过来。 顾永宁师兄妹三人见张陵一顿cao作如行云流水,就跟在自己家似的,没有丝毫客套,又是各种玄门道法,又是摆弄九只妖狐,也不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 只觉看不明白,又觉他很厉害的样子。 九小狐醒转过来,见到有外人当面,不便化形,便都围聚在张陵身边烤起火来。 张陵这才招呼顾永宁三人:“顾兄请坐,不必拘束。” 嗯,还真当这是他家了。 顾永宁倒也无惧,带着师弟师妹走进偏厅,寻来一根木檩在张陵对面坐下,顾永宁问道:“还未请教?” 张陵想了想,对方是全真一派弟子,和自己俱为三清门下,算是同宗,便未隐瞒,报名号道:“白蒿山张陵见过三位道友。” 顾永宁亦再度见礼道:“在下全真顾永宁,这是我师妹林雪,小师弟周乘风。” 互通姓名后,顾永宁问道:“不知张道友深夜到此,所为何来?” 张陵看了他一眼道:“我若说自己是一不小心刚好掉到这儿来的,想必顾道友不信……” 见顾永宁虽然没有表示,他那师妹林雪却撇了撇嘴。 张陵只好再道:“所以,顾道友便当我是凑巧路过的吧。” ?? 这和不小心掉下来的有什么区别? 好在顾永宁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张陵如此作答也未多说什么,只道:“想必方才张道友也听到了肖承岳之言,不知张道友如何看待白莲教这些行径?” 突然被人一本正经问起这么严肃的问题,张陵一时有些不适应,他好奇道:“在下一介懒散之人,顾道友以此大事相询,未免太高看我了吧?” 顾永宁却笑了笑道:“张道友不想作答便算了。只是白莲教不知受了谁之命,借移景之阵在各地大肆收掠风水宝地,只怕有大图谋。” “更可恨的是他们不仅移走那些风水宝地,还借此妖言惑众,说什么末世将临,唯有信无生老母可渡劫难,向百姓传播教义,长安府治下多有百姓举家投献,官府亦管束不得。长此以往,怕是要酿成巨患!” 张陵想起闻喜县城旧事,点了点头道:“顾兄所言有理,在下也与白莲教打过几次交道,此教中人极擅于蛊惑百姓,不好对付。” 顾永宁总算探得张陵对白莲教的态度,开始拉拢他道:“张道友我辈中人,自当看不惯其作风,本月二十六,正值景福山龙门派莫潭主百岁大寿,我等秦地正道修士欲齐聚景福山,共商大事,张道友若是有空,不妨同往一叙。” 张陵这才知晓顾永宁和自己说这么多,是想拉自己入伙。 虽然自己没展露什么惊天修为,但毕竟从天而降,又有九狐相随,哦,对了,先前还有玄蕴金光咒护体,只怕这顾永宁也瞧出了金光咒的门道。 他却不知,自己猜得丝毫不差。 玄门中人,十有八九都修炼过金光咒,但能将金光咒修炼到张陵这般地步的,还真是百中无一。 先前顾永宁见张陵降临时,还以为是师尊一辈的高人到来,这才迫不及待跳出来想借张陵之力拿下肖承岳。 结果跳下树才看清,这哪是什么前辈高人?分明只是一只鬼修。 好在肖承岳亦有所顾忌,不愿和他交手,不然今夜之事,只怕难以善了。 肖承岳走后,他才过来试探张陵,顺带拉拢一番。 虽说张陵只是鬼修,但一身正宗玄门道法顾永宁还是认可的。 当然,他更认可能教出张陵这么一只鬼修的势力。 白蒿山?虽然没听说过,但顾永宁并未因自己出身名门大派便对这白蒿山有所小瞧。 天下修士万万千,没有两个是完全相同的,自是什么性格的都有,必然就有那些隐于不知名之处修行了不知几百年的老神仙。 这白蒿山说不定便是其中一处。 顾永宁亦不知自己的胡乱猜测猜得亦是丝毫不差。 张陵想到自己反正到时候要前往龙门派,便点头答应了顾永宁。 又聊了几句闲话,顾永宁这才带着师弟师妹离去。 待三人离去,九狐这才各自化为人形。 十九娘呼出一口长气:“呼,总算逃出来了,不知许道长、徐道长和燕大哥现下如何?” 十四娘道:“放心好了,只要我们没事,长乐宫就不敢对他们下手,只怕还要好生将他们三个供奉起来,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 狐婢小萍道:“呀,东西和银钱都落在船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十四娘又道:“都是些身外物,大家没事便好。” 辛夷道:“好在老仆生怕云中神剑遗物有所闪失,一直贴身收着。” 说着他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来,正是傅云中交给十四娘的遗物。 张陵竟完全不知他变回狐形之时这包袱藏在哪里? 青凤亦掏出自己那七八十文私房钱道:“我也把钱带上了。” 看了看众人,她顿时又低下头来:“就是有点少。” “好了,大家没事就好。”十四娘安抚着众人,步履轻迈,来到众人身后一个有些眼生的狐女身旁,将她拉到火堆边坐下,这才问道:“还没请教jiejie是我狐族哪一支?” 这狐女也是极其貌美,约有十七八的岁数,却是在场年纪最大的狐女。 她有些怕生地看着众人,过好一会儿方才双膝一屈,跪拜道:“纯狐一脉赵氏松娘拜谢诸位同族相救之恩。” 十四娘忙将她扶起:“快起来,都是同族,谢什么,jiejie受罪了才是!”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安慰,松娘立时便跟见了亲人一般痛哭流涕起来。 众人原本还想问问她在长乐宫中经历了什么,见到此情此景,哪個还敢在她伤口上撒盐?便都沉默着围坐在篝火旁,心有凄凄焉。 结果哭了一会儿,松娘却自己说了起来: “那长乐宫,当真是我狐族的天敌。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找来的邪法,只需生取我狐族红丸,将之炼化,便可法力精进一层。” “好在,我是被那夏丹尘所擒,他年纪尚幼,在我曲意迎逢之下出门都喜欢带着我,这才让我觑见一线生机。” “便只我在夏丹尘手上这段时日,便亲眼见他杀害七位同族。其余长乐宫嫡系手中狐命更是不计其数。可说这长乐宫都是我狐族尸骨筑成!” “天可怜见,我狐族是造了什么孽呀!” 说着松娘又嚎啕大哭起来,引得众小狐尽皆落泪。 张陵纵有安慰的话,一时也好似被堵住喉咙,说不出来。 放任她们痛哭一阵,张陵见眼天色将明,这才劝下众狐道:“行了,有什么好哭的,这长乐宫如此行事已近乎邪道,必招祸殃,将来迟早有一日贫道替你们灭他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