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虚假信息

    和王彬聊了一阵，《石月风云》古装剧收场了。

    在一个矮胖中年男的组织下，演员们收拾道具，列队朝一个名为“石月古城文化演绎传媒有限公司”走去。

    须臾，演员们陆续离开，都已经换装，只是脸上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

    唯独扮演孙小月的这位，穿着演出服走出来。

    矮胖中年男警告道：“那个谁，服装很贵的，你自己洗可以，如果损坏了可是要在工资中扣除的哦！”

    “好的陈总，我一定会好好爱惜的！”演员答应着，像在戏里一样，微微提着裙摆，迈开小碎步离开。

    王彬低声说：“先去公司探探底。”说着朝这家传媒公司走去。

    胖子中年男正要关灯，王彬和吴宇推门进去。

    男子有些诧异，掏出烟给王彬和吴宇递：“警官，这么晚了，有事吗？”

    王彬示意自己不抽烟，吴宇则习惯性地接下了香烟，男子立即帮忙点火，并继续搭话道：“警官，我看您好眼熟，是不是一起吃过饭？在甲鱼泡饭？”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王彬微笑着说，“你恐怕记错人了！”

    男子拍了拍脑门，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不对啊！上次和刘定海副署长一起吃饭，我记得有您在场啊！昨天我还和刘署长一起宵夜来着，行政署的汪副署长也在一起，他们一天是真的忙啊，分身乏术啊！”

    王彬和吴宇，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我和你们上司关系非同一般，我和行政署的官员也很熟，我的关系很硬，你若是要找我的麻烦，恐怕要慎重再慎重。

    这种人，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当然，也难怪别人警惕，这大晚上的，警员登门，那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王彬笑着说：“别紧张，我们只是调查一个人，希望你能配合。”

    “警官说笑了，现在警民关系这样和谐，执法监督这么规范，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啊？”男子油嘴滑舌道。

    王彬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这里用工，都有详细的登记信息吧？签没签用工合同啊？”

    “警官，你有所不知！”男子脸色有些紧张，“我们都是小本经营，这些演员都是流动的，跟发传单的差不多，今儿来了明儿走了，开演三天，我就换了七八个演员了。我有心登记，有心签合同，谁不想规范呢，但实在是规范不了啊！不过，我向警官保证，工资都是当天发放，绝对不少一分！”

    王彬继续问道：“那个女主角，就是穿着演出服离开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哪里人，干什么的？”

    “她啊？”男子思索着，皱眉道，“不瞒警官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是朋友介绍来的。”

    王彬严肃地说：“哪个朋友介绍来的？问一下！”

    胖子涨红了脸，打开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问道：“你介绍来演戏的那女的，叫啥来着？什么......你他娘的，尽坑人了！姓什名谁不知道，你也敢给老子介绍？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他娘的，你通知她明天不用来了！”

    说着挂了电话，自我责备道：“我是真糊涂了，一天太忙，想着只要有演员能用，就没关心是谁。我已经说了，明天不用她来了，我白搭一套衣服，好几百块呢！”

    “你这反应太过了，我们只是要核查一下她的身份，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们怀疑她跟正在办理的一起失踪案有关。”王彬解释道，“我注意到，你屉子里有一张工资领取表，你刚才说谎了，请你配合！”

    王彬的话提醒了吴宇，他望向面前的桌子，有一个屉子半开着，里面有一张表格，可以看到一半露在外面，表头名为“工资领取表”，签了一些名字，标注了日期和金额。

    吴宇知道，自己的眉心又开始工作了，因为这些名字和数字，在自己的脑海中欢快地跳跃起来。而且，被抽屉遮住的那一半，也能被自己扫描到，因为脑海中的是一整张纸。

    通篇扫描一遍，经过排列组合，吴宇发现，这表倒还详细，姓名、身份证号、家庭住址、联系电话、领取金额、领取时间、签字。

    并没有罗晓雨这个名字，也就是寻人启事上的那个女孩。不过，居然有一个名字，叫孙小月！也就是《石月风云》里的女主角！

    这孙小月填的信息显示，她的身份证号是XXXX，家庭住址为滨江大道375号，联系电话为XXXX。

    中年男子连忙涎着脸解释道：“警官，我承认我刚刚撒谎了！我们是有用工登记信息的，但那个女的不肯提供真实信息，坚持说她就是孙小月。她形象气质也还过得去，又会跳舞，台词功底也还行，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些明星什么的，不也有艺名吗，就当她用的艺名呗！”

    说话间，将屉子里的名册拿出来，交与王彬。

    王彬仔细翻阅了一阵，与吴宇对视一眼，正色道：“好了，我们会继续寻找其他的线索，如果有需要，还请你配合！对了，不要告诉她我们来过，以免打草惊蛇！”

    “一定一定！您二位慢走！下次我约刘副署长一起喝一杯，叙叙旧，邀请您二位作陪！”男子送二人出店，笑得很难看。

    走了一段距离，王彬道：“说说你都有什么发现？”

    吴宇介绍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信息，着重说了一下孙小月填写的身份信息，并分析说：“我怀疑这些都是假信息。”

    “查一查就知道了。”王彬打开手机上的警务通平台，按照吴宇的口述，输入了相关信息，一边查看一边道，“被你说中了，姓名和身份证号对不上，住址和电话号码都不存在。这个人有问题！”

    吴宇接着分析道：“看来，这个女子就是失踪的罗晓雨！”

    “但愿如此。”王彬思索着，缓缓道，“如果真是，那她是被失踪，还是玩失踪呢？如果是自己玩失踪，那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

    吴宇分析道：“很好解释，厌倦了身边的人或者事，想要通过失踪来逃避。接下来怎么办？”

    “找她本人调查呗，这是最直接的方式，还能怎么办？”王彬回答道，“明天再来，请她回警务署做个笔录。”

    吴宇谄媚地笑道：“我这不是突然脑子进水，忘了你的身份吗？警员就是好啊，可以直接盘问取证！初次见面，合作愉快，找个馆子喝点儿吧！”

    “那就新人请客吧。”王彬也不客气。

    吴宇爽快地笑道：“那是当然！”

    二人说笑着，朝一家宵夜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