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谁杀了纪远山?
大宣武圣:从练功加点开始正文卷第三百五十三章谁杀了纪远山?逃逃逃! 纪远山一袭淡色丝质玄袍,此时右手紧抓着自己那柄春秋剑,头也不回的就往黑暗的深处遁去,心中几乎是惊涛骇浪一般滚滚不息。 弹指崩飞春秋剑,一指点杀血隐宗师,这种恐怖的实力,纵然是他曾遭遇过的,那些位列天下宗师榜前十的绝世宗师们,都难以达到,即使真能办到,也不可能做到像陈牧这般举重若轻,甚至都没有调动天地之力,仅凭体魄和元罡便做到这一点。 这是足可比及换血境的手段! 年仅三十二岁的乾坤宗师,实力凌驾于宗师之上,甚至接近了换血境,这是怎样的概念,纪远山心中可是再清楚不过,因而心绪已是滔天巨浪难以平息。 逃! 他必须要逃离这里,逃出地渊,将这一消息汇报给阁主。 且不说陈牧未来能否问鼎天下,即使是如今这种境地,也已恐怖无比,以往虽也认为陈牧是‘变数’,却不曾想这个‘变数’是如此的骇人听闻,再不行处置,未来必将是巨大的祸患,甚至数百年传承的玄机阁,都有可能为此而颠覆! 他们玄机阁并不惧怕什么七玄宗,也不惧怕寒北任何一方宗派,但唯有陈牧这种变数,在天命之外,超出了一切预计,何况以玄机阁过去至今和陈牧的结怨,双方也根本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未来若是让陈牧登临至境,第一个要清算的恐怕就是玄机阁! 然而。 即使纪远山趁着陈牧格杀血隐宗师以及付景元之际,竭尽全力的逃窜,拉开数百丈距离,但就见陈牧身影不急不缓的在后方迈步,看似很是缓慢平常,但每一步落下,却似咫尺天涯般,仅仅几步,就直追纪远山的后背,与他临近数十丈距离。 “四季岁时之道,自天地循环中演变而来,倒也有诸多可取之处,可惜你只练成了春秋,无法领教一下完整的岁时之道,却也有些遗憾。” 陈牧略带遗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落入纪远山耳中,却只令他毛骨悚然,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似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几乎是不假思索般,便竭尽全力挥起手中春秋剑,向后甩出一剑。 当!!! 这一剑挥出,恰好与陈牧弹来的一缕指劲碰撞到一起,并迸发出一声嗡鸣。 陈牧这一指并未动用天地轮印,仅仅只是纯粹的元罡真劲,化作质朴古色的一道指印,绵延三尺,指印之上连纹理都无比的清晰,内蕴的恐怖威能无法估量。 仅只一指。 砰。 纪远山手中春秋剑再次从中央处向后弯折,汹涌的春秋剑意被生生震散,一股沛然的冲击更是喷涌上来,令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并‘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体内五脏六腑几乎都在陈牧这一指之下被震伤震裂! 他整个人就这么犹如一块破布向后横飞数十丈,接着重重的撞击在幽寂的荒土上,砸的荒土一片龟裂炸碎,蔓延出一片片裂隙,并凹陷下去一处坑洞。 唰。 陈牧缓缓收手,向前轻轻迈出一步,便即一個闪身般,来到了纪远山坠落的坑洞旁,看向坑内手拿春秋剑,大口咳血的纪远山,目光中仍残留着少许遗憾。 这遗憾并非作假,他倒真希望纪远山能再强一些,执掌四时之道,有绝世宗师之能,那样也能让他见识见识能与阴阳、五行等比肩的四时之力。 只可惜。 仅掌春秋剑的纪远山,连他一记弹指都难以接下。 不过总归是一尊玄机阁的副阁主,一位寒北的顶尖宗师,也不枉他刻意等了一会儿。 “你……” 纪远山强撑身体,勉强起身,一双眼眸盯着陈牧,知晓自己已经不可能在陈牧面前逃脱,目光中反倒是没了畏惧,只沉声问道:“所以你在苍霜山脉外,救那些山民,卖露破绽,也是故意而为的了,只想引诱我等出手。” “乱世浮萍,世人苦难,能得一息残喘不易,至于你等……我并未放在心上。” 陈牧居高临下的看着纪远山,语气淡淡的开口。 “也是。” 纪远山眼眸中闪过一抹苦涩。 以陈牧之能为,已修成乾坤宗师,步入绝世之列,当然不会将他们这些玄机阁的宗师放在眼中,甚至他这个副阁主,对方恐怕也并不在意,一切都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所以你玄机阁与血隐楼如今是何关系?” 陈牧问道。 纪远山‘嘿’了一声,道:“我也不知……不过这些对你而言,怕也没什么意义,若你日后能迈出那一步,问鼎至境,便是天下魔门联合一处,又能怎样。” 说到这里。 他又有些遗憾的叹息:“天数天命,无人能全部占尽,再是网罗到一切命理,终究会有漏过的一缕,化为无穷尽的变数……” “生而为人,连自身命数尚不能掌握,便意图窥视天理,网罗天命,又与山中野人,不知天高地厚者有何分别,道法自然,欲以人之力而掌控天地,则必反噬。” 陈牧淡淡的开口。 放在过去的他,境界低微之时,对于天地的领悟不够,自然也不够和玄机阁的理念一辩,但到了如今之时,他也自然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理念。 诸如玄机阁,占卜天地命数,虽自称顺天而行,应天而为,但实际上还是试图以顺天之举掌控命数,去掌控天地间一切无穷尽的变化。 哪怕是天人合一的武道至境,那些屹立于凡俗顶点的存在,也仍然不能真正掌控天地,玄机阁妄图以人事掌天命,或许短时间内能得应势,但长久必遭反噬。 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越是强求,则离道越远,只有无为而无不为,才是真正顺应天时,那无论天地如何变化,始终会有一线生机,在陈牧看来即使这方世界没有他的存在,玄机阁最终也做不到统御天下,必然还会因其他变化而中落。 “……” 纪远山听到陈牧的话,微怔在原地,目光略微恍惚之后,最终喃喃道:“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又或者你真是秉持天命而生?” 他毕生坚持玄机阁的理念,自然不可能因为陈牧的几句话而彻底改变,但不可否认的是陈牧那几句话同样直指天理本质,也让他内心中产生了些微动摇,这份动摇便已足够让他叹息,要知道陈牧才不过三十余岁,刚过而立之年,对于天理循环就有这样的认知。 也难怪能短短时间内,就悟透乾坤,迈入洗髓之境。 “……” 陈牧看着纪远山,目光平淡没有动作。 而纪远山也没有更多动作,只立足于那里,眼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直至整个人生机迅速消散,只剩下一具尸体立在坑中。 哗啦! 陈牧就这么看了一眼后,忽的轻轻一踏地面,幽寂的荒土刹那间龟裂破碎开来,继而纪远山的尸体就迅速崩散破灭,并坠落进龟裂的荒土之中,消失不见。 仅有那柄春秋剑,在嗡鸣声中,颤抖着被陈牧的一缕气劲摄住,拽到手中,在他手中剧烈的震颤抖动,但陈牧仅仅只是抬起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剑身上轻轻掠过,整柄春秋剑就迅速的安静了下来,泛起的光泽也迅速黯淡,恢复为一柄朴素的灵剑。 收起春秋剑。 陈牧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之中,不见了痕迹。 就这样,荒土之上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两道人影联袂而来,皆是裙带飘飘,赫然是两个身形妙曼,气质雍容的少妇,虽装束并不独特,但随便一人在此,都能辨认出两人来历,合欢宗。 其中之一正是位列风云榜第二的夏玉娥,另一人则也是一位合欢宗长老,两人身影从荒土之上掠过,忽的齐齐蹙眉,身形各自一顿,停了下来。 “这是……” 栾秋梅目光掠过四周,看向附近残存的痕迹:“似有人在此相斗,玉娥伱怎么看?” 夏玉娥目视周围,目光略微闪烁道:“痕迹都被抹去了,残存的气息也没有存留,明明应该才过不久,手段倒是厉害。” 宗师层次的人物交手,或多或少都会引起一定范围内的天地变化,会让天地之力产生紊乱,在天地之间残留下一定的痕迹,而这种情况在地渊中更为明显,往往是很难将所有痕迹都抹除的一干二净的。
只是这里残存的痕迹,虽能判断出不久前经历过一番战斗,却完全无法辨别出双方是何人,也分辨不清最终战况如何,被搅乱成了一团混沌。 “嗯。” 栾秋梅微微点头。 在地渊中处处危机,容不得行事大意,既遇到了这种怪异痕迹,她心中便即多提了一分谨慎,继而又将目光投向夏玉娥,道:“能瞧一瞧吗?” “我试试。” 夏玉娥低语一声。 继而她眼眸中泛起一抹微光,太阳之白与太阴之黑从眼瞳中掠过,阴阳领域霎时间覆盖四周,并伴随着她屈指一点。 “阴阳轮转……” 唰! 附近混沌一片的天地之力,仿若倒退一般迅速的逆转,从混杂而逐渐恢复为有形,直至少量的气机凝聚出来,勉强恢复出一些不久前的天地状态。 而几乎就是这些残存痕迹呈现的一刹那,无论是夏玉娥还是栾秋梅,都是面色微变。 “春秋意境、剑意……” “是纪远山!” 夏玉娥和栾秋梅彼此对视一眼,尽皆看到对方眼眸中的震动。 玄机阁副阁主,春秋剑纪远山,这位人物对于她们来说自然是十分知悉,不过要说畏惧也不尽然,因为两人实力皆不弱,联手配合之下,虽胜不过顶尖宗师,但也有把握从任何一位顶尖宗师手底退走。 只是令两人心中一下子掀起惊涛骇浪的是,从这残存的一点点天地痕迹中所窥见的,应当是春秋剑纪远山的惨败……甚至可能连性命都已丢了! 残存的剑痕皆是崩断的景象! 唰。 栾秋梅深吸了一口气,忽的将目光投向某处,继而一步掠过,足尖在荒土上一点,霎时间泥土翻涌,一点点残破的血迹从地底翻出。 有夏玉娥逆转阴阳,呈现出前一刻的天地痕迹,再有这一丝丝泥土中的痕迹印证,恐怕玄机阁副阁主,那位寒北顶尖宗师之一的纪远山,真已死于此地! 是谁? 杀了纪远山? 这可是一尊顶尖宗师,虽排名不及姜长生等人,但也是那个层次的存在,在如今的寒北除非是换血境出手,又有谁能轻易将其格杀? 栾秋梅和夏玉娥两人心中都是难以平息,并且此时细致感知附近的变化,却始终只有纪远山的春秋剑意的残痕,完全捕捉不到纪远山的对手是谁。 “还能再逆推一些么。” 栾秋梅先是谨慎的目光掠过四周,接着看向夏玉娥凝重道。 夏玉娥摇了摇头:“已是极限了。” 虽然她执掌阴阳领域,练有‘逆转阴阳’之法,能在一定范围内短暂的恢复之前的天地痕迹,但这种恢复仅限于短时间内,相隔越久则越难,恢复的痕迹也越残破。 若是她能以阴阳之道,修成宗师,练成阴阳武体,兼掌阴阳领域,跻身为绝世宗师的行列,倒是还能更进一步的逆转阴阳,窥视到更大的全貌,但遗憾的是她并非宗师。 以阴阳入道也是极难。 当今天下宗师榜第一位,立于绝世宗师顶点的,便是一尊‘阴阳宗师’,至于其人身份,那更是尊崇至极,乃大宣皇室之一,晋王姬玄楚! “罢了。” 栾秋梅摇摇头,道:“走吧。” 既然不知道是谁出手杀了纪远山,那也就没有必要知晓清楚了,以她的猜测,能杀纪远山的只有换血境存在,而换血境会出手杀纪远山的,也没有几位,但这都不是她们适合去揣测的事情,总归这里是地渊,行事当慎之又慎。 “嗯。” 夏玉娥也是微微点头,继而一挥衣袖,霎时间阴阳轮转,之前被逆转的痕迹又迅速恢复为一片混乱的迹象,再次变得无可察觉。 两人再次上路,迅速消失在荒土上,不过各自更加收敛气机,行事也更谨慎了些,毕竟地渊这才刚刚开启不久,便有一尊顶尖宗师死于地渊,总归是令人心中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