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加更一
门后是一条灰白色直线往前延伸的通道。 有些阴暗，不过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橘色照明灯照耀着无机质的壁面。 上下左右的面板别说是接合线了，甚至见不到任何缝隙，让人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移动。 亚丝娜只能靠着偶尔出现在天花板上的橘色灯光不断向前走，直到看见出现了第二扇门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新出现的门与第一扇门从外表上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亚丝娜同样用手指碰了一下面板，果然门又无声地向旁边滑去。 这次门里面也是与刚才完全相同的通道，只不过左右两边皆可通行，虽然已经感到有些厌烦，但亚丝娜还是穿过那扇门。 惊人的是，几秒钟后自动关闭的门瞬间融入到了周围的墙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亚丝娜急忙在墙壁上到处摸着，但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将门打开了。 耸了耸肩之后，亚丝娜决定把门的事情抛在脑后，反正她也没打算回头。 随着她不断前进，脚底发出细微的脚步声，走了好一会后，终于有墙壁以外的东西进入她的视线。 在前方的弯道内侧，浅灰色的墙壁上贴着类似海报的东西。 她急忙跑过去查看，发现那是这个地方的导览图。 在长方形物体上部以极为普通的字体写着‘研究室全图C层’这样的内容，在下方则是简单的平面图，根据地图可以判断出她目前的位置是在三层正圆形通道的最上面一层。 亚丝娜目前所在的C层除了通道之外便没有任何东西，刚才通过那条连接鸟笼的直线道路并没有被标示出来，但是下方的B层与更下方的A层里，圆环通道的内侧则有各式各样的设施，像是‘档案阅览室’、‘主屏幕室’、‘休息室’...以及‘实验体收藏室’。 “实验体...” 亚丝娜轻声说出这个名词后立刻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只要把所有研究都搬到假想世界里进行，就可以轻易瞒过公司和政府，就算秘密快要被发现，也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把所有证据消灭，甚至连一张纸都不会留下来... 亚丝娜站在原地静静考虑了一阵子之后，转过身子继续沿着通道前进，在用快步走了几分钟后，通道左手边的外侧墙壁上便又出现了平淡无奇的电动门，在一旁边的墙壁上依然设有面板，上面还有个朝下的小三角形。 亚丝娜深呼吸一下之后用手指碰了碰那个三角形，结果门马上就往旁边滑开，接着出现一间长方体构造的房间，踏进房间里就见到了与现实世界电梯一般无二的cao纵面板。 实验体收藏室在最底层，因此亚丝娜按下了并排的四个按钮里最下面那个按钮。 可以感觉到有轻微的下坠感产生，搭载亚丝娜的电梯便无声地朝大树根部处下降，几秒钟后随着减速感的增加逐渐停了下来，然后面前光滑的纯白色电梯门上出现了前一刻还没有的直线裂缝，并往左右两边打开。 亚丝娜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悄悄地往门外跨出一步。 眼前是与上层同样没有任何装饰的通道，她在确认过没有人后继续向前走去。 通路没有多长，没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一扇平板门，不过旁边并没有可供cao作的面板。 亚丝娜心里想着如果门打不开的话，就到上层实验室里去寻找系统控制面板，结果她一站到门前，门便出乎意料地往左右两边打开了。 因为门内所射出来的强光她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入目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空间。 除了遥远的左右两边以及正面深处的垂直壁面之外没有其他细部物体，天花板上全部都发着白光，而在同样是白色的楼层里，可以看到许多紧密且整然有序排列着的类似短柱般的物体。 “这些就是...” 亚丝娜一边压抑自己的恐惧心，一边接近其中一条短柱。 白色圆柱的高度大概是到亚丝娜胸部左右，尺寸约有两手合抱那么粗，透过平滑表面的狭小细缝，可以见到里面似乎飘浮着某种物体，那物体形状明显就是人脑的样子。 尺寸虽然与真实的人脑差不多，但色泽就没有真实感了，因为它是蓝紫色的。 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在那人脑状物体的各个地方都会有周期性的电流出现，而当电流消失时便会产生彩色火花，简直就像把好几根极细的仙女棒集中起来一样。 在亚丝娜皱着眉头凝视下，呈放射状的一部分电流网路竟然加强了脉动，最末端的火花也由之前的黄色变成红色并且开始不断闪烁，可以看到人脑状物体下方的半透明表格持续纪录这些激烈的反应，表格旁边不断流出来的细微记录上有许多数字与符号混在一起，偶而可以见到Pain（痛苦）、Terror（恐怖）这样的单词。 他正感到痛苦... 亚丝娜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眼前的人脑现在正因为巨大的痛苦、悲伤或者是恐惧而不断挣扎着，不断出现的火花便是脑部的悲鸣，她的眼前浮现出人脑主人的幻影，那是个脸庞已经整个扭曲，嘴巴虽然张开到已经快要脱臼的地步，但还是不断重复着无声的吼叫的幻影... 亚丝娜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实验体收藏室、cao纵感情的技术、三百名没有回到现实的玩家... 将那些情报与眼前的景象结合之后，亚丝娜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个脑髓以及周围其他数百具脑部，全都不是由电脑所生成的假想物体，而是真正的人类，也就是那三百名没有回到现实的SAO玩家，须乡将他们关到这个地方，然后在他们身上进行cao控思考、感情、记忆这样的实验。 “竟然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亚丝娜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呼吸。 这里所进行的研究跟复制人技术一样，是人类绝对不可以进入的禁忌领域，这除了是犯罪行为之外，也代表人类的思考，亦即灵魂这个最大且最后的尊严正在遭受践踏与破坏。 “等一下，我马上救你们出来...” 说完，亚丝娜坚定地抬起头，快步地朝房间深处走去，在经过了十几根柱子后，可以听到像是人类讲话的声音。 她马上反射性地低下身体，然后整个人贴在附近的圆柱上。 “喂，这家伙又在做关于史皮卡的梦了，B13和14区域也已经突破界限，16区域也出现了很高的数值...太棒了！” “这只是偶然吧？才第三次而已不是吗？” 两个人？亚丝娜探出头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对话的是两个蛞蝓形状的巨大生物。 “不，这是感情诱导线路形成的结果，虽说是我把史皮卡的影像插进他的记忆领域当中，但这种出现频率已经超出界限值了。” “嗯，总之还是继续把他列为观察对像好了...” 亚丝娜再度躲进柱子的阴影底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是那种模样，但他们应该是帮助须乡从事非人道试验的部下。 她慢慢向后退，拉开与那两个家伙的距离，然后再度朝着房间深处前进。 在谨慎地以最快速度经过一根根圆柱，来到房间最深处后，果然看到有一块黑色立方体飘浮在白色墙壁的前面。 那就是她在找的系统控制台。 但接下去的路程就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掩护的物体了，亚丝娜深吸了一口气，在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后便从圆柱的阴影里跑了出去。 所幸的是那两个家伙还在交谈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亚丝娜看着面前漆黑的控制台，黑色斜切的台子没有任何动静，可以看到在它的右端有一道细缝，细缝上端可以见到一张应该是卡片钥匙的银色物体插在里面，她一边祈祷一边伸出手，抓住卡片之后便一口气将它向下滑去。 叮咚~ 效果音响起，让亚丝娜吓得把脖子缩了起来，与此同时在细缝左边有淡蓝色窗口和立体键盘浮现出来。 可以看到窗口上排满了各种选单，亚丝娜按耐住焦急的心情，从最旁边开始确认起细小的英文字体。 她在左下方发现了‘Transport（转送）’的按钮，接着用发抖的手指碰了按钮一下，一道新窗口浮现而出，上面标示着整间研究设施的平面图，看起来可以利用系统随意跳跃至各个地方。 她拼命转动着眼睛，终于见到在右边的角落上有个‘Exitvirtuallabo（脱离假想实验室）’的按钮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是这个！’ 她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又碰了一下那个按钮。 但很气人的是，上面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新窗口，上面是Executelog-offsequense？（确定要登出吗？）的短文与OK、CANCEL的按钮。 就在亚丝娜伸出右手准备触碰OK按钮时，有条灰色触手从背后紧紧缠住了她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