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舍而弃之
卫无忌一路攻伐，势若破竹一般，距离绝壁上的上古文字，也越来越近。 简翁看见这一切，心情相当的复杂，有说不出的感觉。他不希望看见先祖大圣留下的机缘，被卫无忌得到，成为天雷界域的至尊。但又希望卫无忌能有所斩获，得到其中的秘密，他也可以分到一些好处。 两个相悖的期望，在简翁心中争斗，难以取舍。饶是他活了数千年，竟也一时惘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呼呼呼！卫无忌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拖曳着长尾，没有丝毫悬念地，走到了雷柱绝壁，上古文字的位置。 简翁前方的虚空，映射的影像画面，蓦地一滞，锵地一声全部龟裂，散作晶莹的碎片，散落而下，消逝而去。 “他已经看见了上古的文字！！他看见了先祖大圣，留下的文字，得到了大圣的机缘，还有天雷界域的至尊之位！” 简翁心里很明白，上古文字只能是修者自己，走近雷柱绝壁才能看见。所以雷柱主峰，先祖大圣留下的大阵，关闭简翁的窥视。 此时此刻，简翁心中一团混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此事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能是坐等最后的结果。 良久，雷柱主峰没有任何的异常传来，一切还是常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没有异象发生，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简翁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典籍的记载有误？不会，绝对不会的……” 简翁在外界感觉惊诧，站在雷柱绝壁前的卫无忌，看清上古文字，心中的惊诧也是无以复加，比简翁更胜一筹。 天地苍苍，宇宙茫茫； 诸天之上，万雷有殇。 卫无忌看着这十六个上古文字，在虚空久久伫立，宛若雕像一般。 从山壁中传来的一道意念，在他的意识之海，宛若滚滚的殷雷，不断地发出轰鸣。 卫无忌的神识意念，回到了上古之时。在时间的长河中，他顺流而下，看到了当初的真实。 以前的猜想，谬误被排除，真实被印证。天雷界域所有的一切，还有天星域的雷殇之地的秘辛，全部被卫无忌明了于心。 天雷界域之人，就是上古时代的雷族。 卫无忌知道上古雷族的强盛，族中有四名大圣，十名小圣，可以说是上古诸族中，隐隐排在第一的大族。 而今岁月流逝，天道运转，天雷界域的雷族之人，血脉渐渐地褪化。虽然还是有很多人，身具雷霆的天赋，但已经不复当初的精纯血脉。 传入卫无忌意识之海的意念，是上古大圣所留。依靠无上的神通之术，才能一直保存下来，留待后人。 这道意念的大概意思是，能够破解玉符，证明没有身躯中，没有了诅咒的束缚。能够走近雷柱，看清文字，除了没有诅咒之外，还需要精纯的雷族血脉。雷柱中有大圣的传承，若是愿意带领雷族走出困境，重建昔时辉煌，就上前领受机缘。 意念中还特地说明，倘若领受了传承，却不愿为雷族披肝沥胆，走出困境，重建上古辉煌者。必将受到大圣的诅咒，受永恒之苦。 大圣深知兹事体大，若非自愿，很难坚持下去。所以没有强迫来者，一定要领受传承机缘，而是让来者自己斟酌选择。 卫无忌知道，只要自己接受大圣的传承，必将被种下诅咒，今生今世就与雷族绑在一起了。 “此事太难……” 卫无忌心中犹豫，他可以帮助雷族，但不愿意被诅咒束缚。而且帮助也不是没有限度，什么披肝沥胆、鞠躬尽瘁之类，他并不愿意。 所谓的帮助，是帮与被帮之间的事，如果雷族气数已尽，没有造化气运。难道自己就要永远被困在天雷界域，不能离开不成？ 一般人看见大圣的传承，自然是立刻抓到手中，但卫无忌并不这样想。 在他看来，这位雷族的先祖大圣，自己没有实力，带领族众，走出困境。却将如此深重的责任，推给后人承担，有一些逃避之嫌。 再说了，以大圣之力都没有办到的事，自己一名阴虚境修者，怎么能够办到？ 卫无忌遇事向来多谋，他觉得此事就是一个大坑，要把自己陷进去。帮助雷族自己是绝不会推辞，因为他与雷族有甚深的渊源，先是得到了雷族巨人的精血、后来还得到了雷族大圣的精血和神通之术。 但卫无忌觉得没有约束的自由之身，更加地重要。总之，太困难、做不到的事情，别答应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这儿的雷霆之力，却是相当的精纯，正好用来培育太古雷莲……” 卫无忌挥手凝聚雷霆电芒，摄入葫芦仙境之中，置于太古雷莲的上方，哺育雷莲成长。 转身走出壁垒，卫无忌来到雷柱主峰之下，沿着山径而上。 这时，简翁通过传讯玉符，传来一道意念，要与卫无忌见面，有重要的事宜相谈。 “虽然外界平静，没有一丝异常。但他手中掌握了雷柱主峰的大阵，我进入了壁垒，被他察觉到了……” 卫无忌猜到简翁的意图，向前飞逝而去。 简翁一人站在门前，笑盈盈地恭候，卫无忌的到来。 “卫道友来了，快请里面来，老朽备有好酒，呵呵……”简翁看见卫无忌走来，笑着点头。 卫无忌上前，谢过简翁的好意，两人一起走入小院，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石桌上摆着一些瓜果，还有两只精致的白玉酒杯。 简翁拿过酒壶，向杯中斟酒，一道清冽的酒水注入酒杯之中。最奇妙的是，流出的酒水之中，隐隐闪烁几道银丝一般的细小电弧，蕴含着精纯的雷霆之力。注入酒杯之时，隐隐有一丝风雷之声传来。 “好酒，闻香听声，有玄妙之蕴味，仿佛众妙之门。”卫无忌闻着酒香，忍不住赞了起来。 “这酒我珍藏了许多年，名叫寒潭清风，呵呵……” 简翁笑着说道，“我找道友来，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与走出天雷界域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