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奉爱之名 尽情之事 唱伤神之曲 谁懂
到了武局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三点。 “你小子真有命,我一会儿,还要开会,长话短说,有什么事吧?” 秘书把何志伟带到武局办公室后,武局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然后放下笔,开门见山地说。 屋子里仍然是烟气不小,何志伟闻着很香,勾起了眼瘾,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坐在武局跟前的椅子前说: “我不想移交罗案。” 武局看着何志伟,把签字笔扔到桌上。 “这个免谈,解宫海骆秉承涉案,就该由监察机关进行侦查,这是法律归属问题,商量不了。而且罗案错综复杂,环环相扣,很多证据现在只有检察机关掌握,有他们负责侦查终结罗案,这也是因为便于开展工作,不是推卸责任。” 武局几句话就把路封死。他没空和何志伟苦口婆心,讲那些大、小道理没用,何志伟自己什么事都清楚。 “但是罗案未必一定就是他们所为啊!” 何志伟做着无力的辩解。 “你是想说尉迟文號嫖娼的事吧,好像二者之间,目前还没有什么相关性吧!罗案发生之前,尉迟文號还没到盛豪集团啊。” 武局对于这个案子稔熟于心,他就是石盛豪涉黑专案组长,当然对罗案研究的十分透彻。 “我刚从盛豪集团出来,他的副总在翻名片的时候,翻出了尉迟文號的名片,他想起来了,两年前,尉迟文號参加过石盛豪组织的老乡聚餐,那是石盛豪为了笼络老乡搞的聚会。” 何志伟介绍着情况。 “我知道,石盛豪给这个饭局组织,取名叫‘盛豪会’,他还有‘苍云会’等等。” 武局看来对石盛豪下足了功夫,当时就连讨薪工头郑三娃的事,都是一清二楚,可见武局对于案子的研究十分透彻。 “对对,就是这个‘盛豪会’,赶情您什么都知道啊!” 何志伟没想到武局研究的这么透彻,看着武局不置可否,他接着说: “罗钺铭当时也参加了,所以说,他们在罗案发生之前,早就认识。并且有过交集,只是石盛豪和侯楚凡,因为参加的人员较多,忘记了而已。” “这倒是新的线索。” 武局来了兴趣,他拿起烟,示图递给何志伟一支,何志伟摆了摆手,对自己很残忍地拒绝了。然后咽了口口水,说: “我想联合分局治安,搜查尉迟文號的居所。” “这事国良跟我说了,但他当时没说,尉迟文號与死者,生前有过交集。” 武局抽着烟,陷入了思考。 “我追访侯楚凡之后,还没向他汇报,就直接来到了您这。” 何志伟解释着。 “既然是这样,法无禁止,我不反对。一会儿,我给分局领导打个招呼,你们和他们治安联合搜查,但要把搜查现场视频录全了,不要再有说不清的死角,像你拿死者日记的时候一样,又是一笔糊涂账。” 武局对于何志伟搜查死者家的时候,视频记录存在死角的事情,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哦,知道了。” 何志伟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视频存在死角,让自己跳进黄河也没洗清。 “你就为这点事?” 武局觉得这个徒弟,为这点事赶来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以为,何志伟是借着谈工作之由,让自己兑现承诺呢。目前看,争议多,有点难。 这个最不争气的徒弟,在失马桥,干了一件最出彩的事情。可惜这家伙两头冒尖,身上的零碎太多,总是存在争议,他这个典型不好竖,而且如果他这个刺头当了典型,那还了得。 “对啊,我一个我不想移交罗案。二是想查尉迟文號。但没理由,怕对方说我非法搜查,所以就来找您了。” 何志伟哪知道武局的思虑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哦,这样啊,志伟啊,我倒有一件事找你呢。” 武局弹了一下烟头,有些为难地说。 “您找我什么事啊。” 何志伟心里有些忐忑,领导一旦与你客气了,大概率会让你为难。 “一楠怎么回事?她去哪了?” 果然,武局是谈何志伟的私事。 “去普济大师的庙上了啊?” 何志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到庙上干嘛?” 武局试探地问。 “她说要清净一下。” 何志伟看不出这种问题,有什么问题。 “清净干嘛要去庙上啊?那还没有一片净土呢?是不是你惹到她了?” 武局不理解,难道只有古佛青灯,明月山风,才能伴静修嘛! 他相信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空色无界,何地为色,何地为空,还真不好说。 苦行僧只是劳其筋骨而已,真想求静,在头顶划个圈,立地成佛,一样可以清修。 “哪是我惹她啊,失马桥枪战之后,她一直就没缓过劲来。加上之前的事情,她经历太多了,天天担惊受怕不说,还动辄历险,被算计,污损名誉。别说她了,我都感到快熬不住了。” 何志伟心痛章一楠,自己怎么过来的,自己最清楚。而章一楠的感受,是自己的两倍吧。 自己受委屈不说,她还担心何志伟的安危。 “唉,这孩子不该被卷进来。” 武局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说了一句实话。 “要不是尉迟文號嫖娼被抓,我自己也不想再碰罗案了。赵队今天跟我谈案件移交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无比的放松,不用再去圈列重点人,不用再去摸排那些人了,一下子就像搬走了几座山。” 何志伟没人逼了,反而觉得懈怠不少。这出乎武局的意料。他说: “你这么说有点意思。” “尉迟文號曝出来账目的那些人,理论上说,都有杀人灭口的动机。而且现在给胎儿找爹,是一件极其敏感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解宫海呢。” 何志伟和盘托出了自己的顾虑。
“哦,你是这么想的啊,我说呢,你不较真儿了呢。” 武局没有直接接话,他不认同何志伟的思想,但也没有反驳批评。而是转回了话题: “一楠他爸,昨天来我说,一楠要遁入空门,而且今年过年都要在庙上过。这让他和老伴寝食不安,宝贝闺女,过年都要在跑到庙上过,哪个父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 “唉,她要去庙上过年,我也劝过她,但是她不听啊。春节假期,我妈也想让我带她去海南见面呢,她也坚决不同意。她就是走不出来,谁都没办法,话不能说,事不能提,哪句话说不对,都能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 何志伟愁到家了。 “哦,听说了,她家里那天,打碎了一个瓷勺,她都被吓哭了。让她卷入进来,这事赖我了。” 武局检讨着。 “没办法,她现在太敏感了,始终处于惶恐不安中,看了精神科医生,医生说她严重焦虑。” 何志伟无可奈何。 “唉,我想借着媒体,制约解宫海,让他做事有所收敛,没想到他会孤注一掷,不仅想毁灭证据,还要杀人灭口。” 武局低估了解宫海,他在做殊死抵抗。 “是啊,她最不该趟这趟浑水。” 何志伟心里还是埋怨武局的。 “骆秉承谋杀王必成未遂的时候,我想把你保护起来,没想到,你不但抢着当诱饵,还把她也拉了进来,我让她暂时离开,她还不干。你不仅是为了工作,她也担心你吧。” 武局作为长辈,看透了一切。 “我知道!” 何志伟坐在武局面前,突然觉得眼圈发热,他让章一楠受惊了。 他摘掉墨镜,用手擦掉了眼泪。 “唉,昨天我也向章主任检讨了自己,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还告诉他,你在失马桥,为了一楠,不肯弯腰避让子弹,把老爷子说的都掉泪了。他说,感情是孩子自己的事情,他不再介入了,他现在只是希望一楠别遁入空门。” 武局看着何志伟说。 “希望吧!” 何志伟戴上墨镜,无奈地说。 “过几天,我准备带着宣传处的领导,去拜会了报社社长总编,对于报社和章一楠协助工作,表达感谢和敬意。” “应该吧。” 何志伟附和着。 “这是一次不太成功的尝试,没想到解宫海他们连一楠都不放过,还准备把你们俩伪装成跳崖自杀,也太狠毒了。” “是啊,要是那样死的话,老子死都不会瞑目。” 何志伟狠狠地说,他此时没啥顾虑了。 “好吧,这事别人也不好介入,我希望你们自己相互扶持,顺利让她走出阴影。” 武局只能说希望。 “我也想利用春节假期,和周详一起去普济的庙上过一段时间。” 何志伟也在筹划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