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破寨
正月十一清晨，天刚蒙蒙亮，太玄军的守夜士卒站在门楼上，抱着武器的打着哈欠，就快要天亮了，天一亮就会有人来接替他们站岗，到时候就能美美的睡一觉了。 忽然，正揉着眼的一个士卒看见远方有一支数百人的兵马快速的跑了过来。这些人的衣物都很残破，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 很快，这些人就到了营寨门口，领头的一个都尉浑身浴血，那凄惨的模样，把守门的士卒都吓了一跳。 “我们是永川城的守城军，顾飞是武襄军的叛徒，他联合武略营叛变了。不仅乘夜攻占了永川城，还谋害了刘小将军。现在带着人往这边攻过来了，快让我们过去，我们要去通知刘将军和大都督。”浑身是血的都尉站在门口，大声喊到。 这一下，站在门楼上的和听见动静出来的士卒都惊呆了。顾飞和刘骅昨天率军从这里经过，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怎么今天刚刚天亮，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吵什么吵？你说你们是永川城的，那我问你，永川城守城军的老都尉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呢？”这个时候，一个都尉打扮的军官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老都尉贾浚身受重伤，几个弟兄抬着在后面呢。”为首之人右手一指，不远处，几个士卒抬着一个简易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担架上还有血液往下滴。 “抬过来我看看！”都尉往那人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让人把贾浚都尉抬过来。 很快，几个士卒把贾浚抬到了门口，太玄军都尉也不开寨门，就站在门内看了起来。 “确实是贾浚那个老货，你们等着吧，我去通知刘使君。”都尉说完话，刚要转身，就听见门楼上的二人先后喊道：“敌袭！敌袭！” “乱叫什么？这是自己人。”都尉不悦的喊到。 “都尉，西面有大量骑兵靠近，打的是‘顾’字大旗。”上面的士卒赶紧高声说到。 “什么？‘顾’字？你看清楚没有？”都尉眼皮狂跳，高声问到。 “看清楚了！就是顾字大旗。” 门楼上的士卒高声吼道，同时敲响了用来警示的铜锣。 “一定是顾贼杀来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不然我们就死定了。”寨外的三四百人一齐叫嚷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敲锣？”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从寨子深处赶了过来。 “骆将军，敌袭！这些人是永川城守城军，他们说顾飞将军叛变，杀了刘骅小将军，这些人是连夜赶来报信的。”都尉赶紧行礼说到，来人正是太玄军两个偏将军之一－－骆续。 “那还不开门放他们进来？难道放任他们被屠戮吗？”骆续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面前的都尉。 永川城的守军，大概率是曾善庆将军安排的老卒都，那就是曾将军的老部下，而他骆续，正是因为刘听泉组建太玄军，缺少军官，这才从曾善庆将军那里调到太玄军的。 “骆将军，没有刘使君的命令不能开门。”都尉硬着头皮说到。 “刘使君去了大都督那里，不在寨中，临行前把寨中事物全权托付于我。传我命令，开门放他们进来。” 骆续不顾都尉的劝阻，命令打开寨门，守门士卒不敢反对，只得是上前把寨门缓缓打开。 “门开了，弟兄们快进去啊！晚了就要被顾贼杀了。”领头的都尉高喊一声，带着人快速的冲进了寨子。 “弟兄们不要乱，苏都尉，快带这些弟兄去休息，人都进来后马上关门，别让敌军有可乘之机。”骆续高声喊到，把想要离开的都尉苏昱冲叫了回来。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永川守城军众人快速的进了寨子，路过骆续身边时，都会高喊一声多谢将军。 眼看着永川守城军就要全部进寨，只剩下落在最后的四五个人，像是腿上受了伤，拄着兵器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动。几个守寨门的太玄军士卒看不过去，主动上前架起几人，加快速度向寨内走去。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被太玄军士卒架着的伤兵中，一人一人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刺穿了太玄军士卒的脖子。其他几个伤兵也有样学样，纷纷出手击杀了自己旁边的太玄军，然后快速的冲到大门边，又击杀了几个守门士卒，转眼间就控制了寨门。 “你们做什么？”骆续见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喊了几声就要往门口跑。 “骆将军，多谢了！”一把长剑架在了骆续的脖子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骆续声音颤抖的问到，都到了这一步，他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永川城的守城军了。 “我们自然是武略营的，末将孙璟，现任武略营队正，多谢骆将军下令开门，以后我家将军不会亏待将军的。”来人正是孙璟。 “你们果然有问题，骆续，看看你干的好事！”都尉苏昱冲看着眼前的混乱，气愤不已，指着被孙璟制住的骆续破口大骂。 “苏都尉，走好！”苏昱冲正在一边大骂骆续，一边指挥混乱的太和军抵挡，不想旁边突然刺过来一柄长剑，苏昱冲猝不及防，被一剑刺在脖子上，瞬间血如泉涌，当场毙命。 很快，陆凯率领五百骑兵冲进了太玄军大寨，每个骑士的手上都带了引火之物，进寨后就开始四处放火。 很多太玄军士卒才刚刚睡醒，还处在迷糊状态，听见寨门口的动静刚要打听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营帐着起火来。 这一下太玄军彻底乱了套，刘听泉不在寨中，两个偏将中骆续被擒，另一个偏将黄立仁在正在赶过来，没想到走到一半就被寨中乱兵冲击的连方向都找不到。 太玄军的几个校尉和十几个都尉想要收拢军队，却在一声声叫喊中暴露了自己。已经占领了门楼和瞭望塔等制高点的武略营，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站在高处的张宇和康有道带领着几个擅射者，十几声弓弦响过，十几个校尉都尉就直接少了一半，剩下的再也不敢高声叫喊。 这一下，太玄军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步，只有少数士卒在一些都伯、队正的指挥下各自为战，很快被陆续赶来的邵武健等人各个击破。 等到天大亮时，整个太玄军大寨已经没有任何的抵抗了。太玄军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剩下三千多人马在黄立仁的率领下砸开寨墙，向东逃遁而去。 陆凯和王松安率部要去追击，被邵武健拦了下来。 “陆校尉、松安。别追了，先把这边的战场打扫一下，将军已经带人在东面拦截了，我们收拾一下就向南进军，驱赶这些太玄军去冲击熙盛军大营。” 陆凯和王松安听邵武健说将军已经在前面拦截，便停了下来，三千多残兵败将而已，在将军面前翻不起什么浪来！ 这一场突袭，太玄军八千人直接被杀和混乱中自相践踏而死的约有千余人，黄立仁带着逃走了三千多，再加上乘着混乱自行走掉的千余人，剩下约两千五百余人在被俘的骆续招抚下，选择了投降。 武略营投入的人数则是只有两千多人，陆凯的三百多，邵武健第三校一千五百多，再加上孙璟带领的四百多人，硬是乘着天刚刚亮，把数倍于己的太玄军打了个几乎全军覆没。 黄立仁带着三千多人破开寨墙，仓皇的逃出营寨，只是还没走多远，前方一支兵马已经排开阵势在等着他们了。 “黄将军，别来无恙啊！”胡轩握着长戟，骑在马上，笑着和黄立仁打招呼。 “胡轩！你果然还活着！”黄立仁勒住马，很快就认出了胡轩。 和骆续不同，黄立仁是刘听泉的心腹部将，当初在永安城，刘郃刘骅带人围攻胡轩袁亮时，黄立仁也参与了其中。 “下马投降！否则，就死在这也不错！”胡轩身后，赵雷的大嗓门吼了起来。 “就凭你们？也配？胡轩，你别忘了，这里离永和大营只有五十里。之前你们放火烧营，想来不管是大都督还是四将军和小将军，都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本将军在这里拖住你一会，等待你的，就只有被围杀。” “你以为你能拖住我？赵雷姜鹏何在？” “末将在！” “进攻！！！” “杀！！！”赵雷虎吼一声，抡起大斧直奔黄立仁，姜鹏长枪一挥，两千出身于大周征西将军赵远志亲卫营的青壮踏着坚定的步伐，跟着两位都尉冲了上去。 康赵寨最早的九位村长都长中，康有道和孙珩孙璟兄弟的父亲孙冲都是亲卫营的校尉；康有孚、赵雷、姜鹏、莫高四人是都尉；孔深、张宇和高明三人是队正。 而如今，康赵寨的老兵加上这些年成长起来的年轻人，能用于作战的青壮足有三千五百多人。胡轩在这两天淘汰了其中的千余人，剩下的两千五百人编为一营，称为康赵营，下辖两校加一个都，两名校尉分别由康有道和孔深担任，都尉由孙璟担任。至于淘汰的一千余人，则是被整编为护寨兵，由孙珩统领。 现在两个校尉康有道和孔深都不在，这两千人就暂时由赵雷和姜鹏统领。 “大胆反贼！找死！传我命令，布阵坚守！等待援军的到来。”黄立仁见对面的两千士卒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立即下令布阵迎敌。 他的命令是下的很快，身边的护卫传达的也很快。但是，缺少校尉和都尉一级的指挥，整个队伍的布阵速度相当缓慢。 黄立仁看着龟速变阵的军队，再看着已经快要冲到面前的康赵营，黄立仁焦急万分，却没有任何办法。 “狗贼！受死！”黄立仁还在犹豫怎么办，赵雷的大斧已经对着他的脑袋劈了过来。 黄立仁眼皮狂跳，赶紧架起长枪格挡。 “铛！”大斧劈在枪杆上，发出一阵兵器碰撞声。挡住这一斧的黄立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赵雷的第二斧已经横着扫了过来。 黄立仁急忙把枪杆立在身前，再次挡住了赵雷一斧。黄立仁身边的亲卫见有机可乘，纷纷举起武器向赵雷攻去。 赵雷也不惧怕，躲过几次攻击后，大斧做长枪状直刺前方，一名亲卫躲闪不及，被刺下了战马。 一击得手，赵雷拨转马头，向后就走。黄立仁有心想追，却发现全军已经被姜鹏率军冲的七零八落。 交手短短一瞬，太玄军残部就有了崩溃的迹象。究其原因，没有中级军官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逃出大营时，很多人连衣甲都没有穿戴整齐，还有一些人连武器都没有带，就这样跟着黄立仁逃了出来。 正在此时，一杆长戟带着风声刺向黄立仁的咽喉。黄立仁大惊失色，用枪格挡已经来不及，只能是向后一仰，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只是这一次，黄立仁没有上一次的好运了，从面门划过的长戟迅速收回。黄立仁刚刚抬起头，锋锐的戟刃就如同毒蛇一般，再次攻来，黄立仁躲闪不及，被一戟刺中，翻身落下马来。 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太玄军残部，看见主将被杀，将旗折断，本就不高的士气更加低迷。赵雷和姜鹏喊了几声，大批的士卒就扔下武器，跪地请降了。 “二位都尉，收拢降卒，按原定计划行事！”胡轩见此间事已了，随即吩咐赵雷和姜鹏按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