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备战武汉

    南京城的失陷给国民政府以极大的打击，痛定思痛，保卫武汉，不可避免，武汉是九省通衢之地，北接华北，西临四川，东靠江淮，南倚湘赣，是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在当时素有“大武汉”之称。国民政府组织备战，“保卫大武汉”成为了当时的口号。

    （71军营地）“一！杀！”“二！杀！”“三！杀！”“不行，不行，这刀法差点火候。”一个雄浑而有气势的声音传入了大刀营官兵的耳中！所有人的视线聚向一处，好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旁边的两个随从完全不顶个，那人膀大腰粗，身材高壮，好似那杀猪不眨眼的屠夫，可想而知，大刀要是握在他的手中，宰鬼子就跟杀鸡没什么区别！旁边的一个随从说道：“兄弟们，这是咱们的新营长，集合一下，听营长训话。”大刀营的弟兄战成数排，但是很不整齐，似盘散沙，萎靡不振，这支队伍有好多士兵是刚从忻口战场上撤下来的，山西的战局也是一踏糊涂，国民党中央军、晋绥军兵败如山倒，这些撤下来的部队中有一部分被71军收编以备战武汉，山西战场的节节败退，使得这些溃兵的作战士气低糜。

    这位营长叹了一口气，这军容有待改进，他心想。他站在这几百号弟兄面前，正了正军装，开始了讲话，“弟兄们，本人刘如山，陕西西安人，原29军一名团长。”“是张自忠将军的下属吗？”官兵们议论起来，“西北军呐，喜峰口大捷，这人肯定有作战经验，据说29军的刀法一流。”如山咳了两声，底下的人安静了下来，如山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很多人都知道喜峰口一战，1933年长城抗战，我们西北军曾把小鬼子杀破了胆，喜峰口一战赵登禹将军带着我们的部队进行奇袭，许多日本人在睡梦中失去头颅，以至于那一段时间小日本睡觉都得带上脖套。”说到这儿，底下的官兵笑了起来，如山也是微微一笑，继续补充道：“弟兄们，小日本也不是打不败的，日军他们也是人rou做的，战无不胜的神话，不是神话，那是扯淡，我们何曾没有赢过，提起你们的士气，正起你们军心。我来告诉你们，我们怎么赢过——明朝万历年间，戚继光将军带兵诛杀倭寇，把他们赶出了中国；1933年长城抗战喜峰口大捷；1937年9月，平型关大捷；对了，淞沪会战，我们何曾没有赢？我们耗了他们整整三个月，他们想三个月占领中国，简直是痴心妄想。小小东瀛，弹丸之地，区区日寇，何足为惧？”说到这儿，场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麾下官兵的眼中有了些许光芒，不再像之前那样暗淡，如山的目的达到了，他必须再接再厉，“弟兄们，你们知道我们西北军是怎么练刀的吗？”麾下的官兵摇了摇头，“我们的大刀片子比日本人的刺刀的力道足，一个人劈他七八个鬼子不成问题，你们还别不信，我曾一场白刃战就劈死七个鬼子，他们的枪杆子也劈断过。在战场上，白刃战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鬼子火力壮，是事实，但是我们要避其锋芒，不甩甩大刀，中国武术岂不荒废了！我们29军曾经得到武术家李尧臣的真传，他根据抗战大刀的特点，创编出一种新的刀法，起名‘无极刀法’，这个无极刀法实战性很强，挥舞起来，既可当刀劈，又可当剑刺，大大增强了29军士兵白刃战的本领。大家知道，小鬼子三八式长枪是真长啊，要是拼起刺刀来，我们会吃亏，但是大刀就有有应付的方法，我们的刀背很厚实，刀面很宽大。第一点，日军若刺，我们以刀背迎敌，刀面冲击，刀锋劈敌。第二点，出刀也要快，怎么快呢？29军就有专门的练法，我们在刀柄上缠上索绳，可伸可缩，先发制人。第三点，在说之前，先问问你们，“你们认为人的哪个部分最重要？”“当然是头！”有人在底下说道，“对，就是头，头可是命根子，头一没有啥都白瞎，我们要一击致命，砍他头颅，让他脑袋回不了家，这也是最后一点，对鬼子要狠，对付鬼子就是一刀头落地，一刀枪杆断，小鬼子也不傻，他们也知道挡，但是我们绝不能让他们挡住，一旦挡住，鹿死谁手？那就说不准了！”光说不练不顶用，如山要得到手下的信服，那就得练一手，如山喊道：“营副，咱俩练一手，让弟兄们看看。”

    刘如山走到一处开阔地提起了曾经跟他征战多年的“铁环金丝刀”，而营副陈大林则提起自己用起来比较顺手的三八式长枪，并装上了刺刀。阳光当空照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流，“嘶灵”一声，如山把大刀提到了胸前，一经阳光反射，甚是刺眼。“真刀真枪干啊，容易受伤啊！”有人议论道，但如山和大林却心照不宣，陈大林跟随如山多年，胜似亲生兄弟，两人的枪法和刀法，也是在当时部队中一流的，他们都会控制住火候，不会出现差池。大林也提起了刺刀，做好了突刺的准备，双方屏气凝神，以待时机一击制敌，双方的脚步开始移动，他们绕着空地转动，突然，陈大林猛地向前一迈，一个侧贯姿势刺向如山，如山大刀一起，闪出一圈圈金光，“嘶咔”，如山用刀背迎住那一刺，在刺刀停顿的那一刹那，如山手腕一转，刀面反压，双手握着大刀迅速下按，大林身子向前一个踉跄，就在众人眨眼的一瞬间，刀刃已经触碰到了大林的脖子，一丝凉意传入了大林的体内，“好！好！好刀法！”众人在周围呐喊。

    大林表示不服，两人拉开了距离进行第二次比试。大林耸了耸肩，紧握着手中的刺刀，他向前几步，迅速向左突刺，如山将刀挥至左侧，但大林这一次是佯攻，大林迅速收回刺刀，向右猛贯，如山一惊，双手紧握大刀，手腕迅速右拧，刀刃逼到了刺刀上刃，“嘶灵”！双刀相抵，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如山趁势右手一松，左手一旋，大刀回旋在枪身周围，大林见势向后迅速压身，“嗡愣嗡愣嗡！”如山右手抓住枪杆，左手握住旋转中的大刀，“咔啪！”大刀向前一抹，再次逼到了大林的脖子上，大林的激出一头冷汗，“咕噜噜！”周围的人紧张到咽口水，“我的天爷，这刀法，练家子呀！”71军大刀营的弟兄都明白，不是大林的拼刺技术差，而是这刀法更胜一筹，就在这十几秒钟的时间把刀玩出这种花样，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服了！服了！”大林一屁股坐在地上，“练了这么多年，还是比不过你啊，团长！不，不对，如山营长。”如山哈哈一笑，那雄浑的声音如同雄狮的鼾声！如山冲着周围的弟兄们喊道：“弟兄们，cao练起来！”顿时，场上响起了激昂的叫杀声，比平时响亮十倍，“一，杀！二，杀！三，杀！”

    （74军炮兵营地）微风阵阵，一丝暖意透到了林场，传到了74军炮兵营弟兄们的周围，三炮站在高台之上，眺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他正了正衣领，抚摸着那衣领上的军衔，他已经晋升成了中校。高台之下，金成正在训话，炮兵弟兄们在高炮之后站成一排，精神焕发，整个队列齐刷刷的，他们刚刚得到了装备补给，要知道，国民革命军第74军，那可是正宗的王牌，蒋委员长的嫡系军，军长俞济时还是蒋介石的外甥，装备补给肯定是第一批到的。这时金成也是一身军官装束，一杠两星，他现在是一个副连级参谋，因为他对炮械知识的深入了解与精通，部队长官提拔他为连队的参谋，走到今天这步，不仅仅因为他会用炮，对炮情有独钟，还因为他已经赢取了三炮营长的信任，更因为他对鬼子深深的恨！曾经的他是一个富商，本可以坐享荣华富贵，淞沪会战中，他用资金支援国军抗战，也没有将企业南迁，因为他的家族不惧日寇，他们用行动阐释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一句话，现在的他已经破产，与自己的家人也没有取得联系，但他没有因此堕落，他毅然决然的选择参军，用行动来守护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

    “咳咳！”金成清了清嗓子，“弟兄们，具体的击炮方法，我想我也不用多说，在场的很多人都是三炮营长的老手下，技术无需多言，还有新加入炮兵营的弟兄们，你们也是有坚实的炮械底子的，74军精英成群，毋庸置疑！那么，接下来我要讲一些我自己体会出来的的保命的方法，希望对大家都有用，有人说呀，咱们炮兵危险小，不就是在后方拉拉引绳，开开炮吗？那是纯属扯淡，若是真的打起来，咱们炮兵是最危险的，因为日本空军和日本的袭扰部队以我们为主要目标，我们炮兵是战役过程中的重火力支撑，炮火压制全靠我们，再加上我们的炮械实属稀少，所以说，鬼子空军和突击队以及日军炮兵的攻击目标重点是我们，我们虽然在后方，但是我们危险程度不亚于在前线拼杀的弟兄，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兄弟们知道保命保炮的重要性。战场上，单纯不怕死可不行，这些炮可都是宝贝，政府花了多少军费从外国洋鬼子那买的这些东西，想想就他娘的心疼。”“哈哈哈！吼吼吼！”底下传来阵阵笑声，“那么接下来，我们进入正题，咱们谈谈如何保命保炮？首先，我们不能选择特别开阔的地方作为炮击点，日军的战机甚是高效，空中力量我们不占优势，日军空军很容易发现炮兵阵地，所以说我们一般要选择密林进行摆炮，有人说非开阔地影响击炮的准度，不用太担心这一点，只要咱们的补给足够，只要炮火覆盖到所指定的范围，我们就能把鬼子炸成灰，实现炮火支援。第二点，要有协同作战意识，不能只为了一时哄的带劲，而不管不顾，咱们一个重炮组四五个人，为了整场战役的胜利，其中需要有人进行警戒，以防止日军突击队偷袭，眼睛都灵光一点，我们的炮兵营地随时都可能成为前线。第三点，我们要防日军炮兵的轰击，炮的防护工作要做好，沙袋摆的紧凑一点，炮与炮之前的距离不要太近，弹药箱与炮的距离也不要太近。还有一点，日军的炮兵一旦对我们进行炮火覆盖，首先要转移的是炮弹，炮弹一旦被击中，那后果不堪设想，连炮带人都得玩完。之后，我们炮兵的小命你要保住啊！我们需要在炮兵营地后方挖些单兵坑，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可以挖猫耳洞。有人说，那不是步兵干的事吗？不对，大错特错，我们炮兵一旦有伤亡，有损失，整个机炮组都会受到牵连，人手不足的话，炮就成了摆设，跟废铁没有什么区别，单兵坑能减少人员伤亡，提高我们的机动效率，这一点甚为重要。好了，我就先说这么多吧，兄弟们，活动活动。”金成道。“金成参谋讲了那么半天，你们都领悟了吗？”三炮在高台上喊道，“了解，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三炮营长，你下来一下。”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轻柔的女音，三炮一愣，向前看去，嗯——没错，是她，尚云洁。金成咳了两声，挥了挥手，说道：“解散！解散！”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离去。

    微风吹过林场，顺起她那一头的秀发，青丝飘荡处，散发出些许的清香，他的皮肤还是像以前那样皙白，美貌动人！三炮走了过去，呼吸有些急促，很显然，他异常的紧张，手都不知放在何处，这种场景他很少经历，“嗨，云洁小姐，你有何贵干？哈哈！”“你笑什么？显得很傻，但是我喜欢这种笑！云洁道，三炮心中一颤，脸上聚集着一股热流，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脸已经通红了。

    “你脸红了，你紧张了。嘿嘿！”云洁说道，三炮的内心很慌乱，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长出一口气，“那个，那个，我那个，对，谢谢你，谢谢你在南京救了我一命。多谢！多谢！”三炮道，“不是的，是我应该谢谢你，是你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勇气，若是没有你，我大概就得死在那个荒山了。”云洁向前一步，拉住了三炮的手，三炮顿时感觉心脏已不再跳动，“走，我们去那边说，嘻嘻。”云洁说道，她牵着他的手，向到高台后走去，这两个人的背影有一种朦胧美，好一幅唯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