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1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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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陆西方，有一种花名为双棘。 双茎并长，柔软不倒，一高一矮交错卷生，高的开花如火红，矮的开花如墨黑。 一片厚土荒山中，正好有着这么一片双棘花海。 马车停下。 十七低声道：“公子，要不休息一下，赏赏花？” “好。” 若平回复了句，下了马车。 十七立马拿出一张小椅子来，道：“公子，您先坐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兽，抓一只来给公子用餐。” 若平不语，点了点头。 十七微张下嘴，又闭上，转身消失。 望着黑红一片的花海，若平失了失神，深深吐出了口气。 “花……意……魂……” 双花并生，茎连一根。 沉思良久，若平目中精光一闪，又迅速归于平静。 刷～ 十七一脸激动地出现，道：“公子，前面有个山洞，里面留了一些壁画，我看不懂，但好像是本源之法，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若平愣了下，定定地看向十七，道：“本源之法？融格境所留？” 十七有些犹豫地点下头。 若平起身，笑道：“那当然要去，走吧，马车先留在这里，你带路，我们步行过去。” “好。” 十七说着，转身走去。 若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绕过一座矮山，前方又是一片双棘花海，在这基本难见绿植的荒山中，可谓奇异。 “十七，你跟了我有多久？” 若平突然问起。 十七放慢了些脚步，笑道：“公子，差不多两年了吧，如果加上您沉睡的时日，就是八年。” “八年……” 若平呢喃了句，仰头一望。 淡蓝的天空下几朵淡淡如烟的白云飘过。 “十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在我们出发之前？” 若平低回头，语气复杂地问着。 十七身形一顿，又继续向前走着，清声道：“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若平看着十七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吧？十七……” 十七跟着停下，转过身时……已泪流满面…… 若平呼吸微急，红润起双眼，沉声道：“十七！认错！” 十七浑身一抖，摇了摇头，并抬手向前一按。 哗～ 顿时，一道诡异的红光从地面冒起，一瞬将若平笼罩在内。 若平不为所动，稍咬下牙，大声道：“十七！！认错！！” 十七低声泣起，还是摇了摇头。 若平用力握紧拳头，深呼吸几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十七闭上眼，迅速收复情绪。 “为什么？” 若平一脸失落问了句。 十七睁眼，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若平的眼睛。 “公子，我也是身不由己，从我懂事起，我就已是他人之奴，为奴者，从不自由，为了讨主子欢心，当年的事……我没有错，只是我也不知……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语气复杂地说完，十七自嘲地笑了笑。 若平抿下嘴，直问道：“你想夺舍我？就靠这个小阵？既如此，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手？为什么要用阵来夺舍？你明知道我的阵道水平是什么程度，以你的见识和手段，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夺舍之法，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阵？为什么……是怕我逃不了吗？” 话落，轻风徐来。 呼～ 黑红之花摇曳起舞。 十七僵在原地，有气无力地道：“是啊，为什么呢？明明我只是想适应了十七后，就立马夺舍了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一个死士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忍不住，想要多等一等，再等一等，而这一等，等到今天却是一条死路，所以，我不能再等，必须动手。” “你可以继续藏下去……” 若平立马道。 十七大声打断道：“藏不住的……公子，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你在离开无姻城的时候，就差不多猜出了我。” “这一路上，你以为我们碰到的那些融格会看不出我的伪装？不，他们都知道，只不过他们都以为我是你的护卫，出门在外有所伪装很正常，可一旦到了十盗城，肯定会接触到认识十七的离主，届时只需一眼，我的本貌就会曝露无疑，藏不住的。” 若平不语，沉默的有些可怕，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十七咬牙，不再犹豫，抬手一挥。 可见，红色小阵迅速转起，由外向内，朝中心处的若平缓缓缩小而去。 若平深吸口气，吼道：“十七！！！认错！！！” 十七呼吸急促，吼道：“我没错……” “我知道你没错，但我需要你认错啊，你不认错……我无法原谅你啊。” 若平沙哑着声打断道，眼眶一片湿润。 十七身形剧颤，猛地握紧双拳，丝丝血迹从指间流出。 “我没错！我不认！” “十七……你为什么要逼我——” 若平咬牙道。 十七微摇下头，不忍道：“公子，回不去的，回不去了，当年的事，早已在你我心中都插下了一根刺，我认错又能怎样？不可能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就算把刺拔掉了，伤口也永远都在，而能治愈这伤的人……也早就不住，你说你能原谅我？” 十七惨笑一声，悲道：“原谅不了的，你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不忍心，我知道的，同样，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永远不能。” 若平踉跄后退一步，失魂落魄地低下头，面无一丝血色。 十七抬手一按，阵缩加速。 眼看若平无动于衷，十七神情一狠，冷声道：“你就不想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吗？” 若平闻言，猛地抬头，双眼通红，他只一抬手，阵缩止，并往外缓缓转去。 十七似松了口气，寒声道：“她死的很痛快，尸骨无存，不是吗？你应该也看到才对，连根头发都没有得收，能不痛快吗？” “你！闭！嘴！” 若平狰狞说着，手一用力向前，阵转一急，向着阵外的十七迅速铺去。 十七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终于解脱……可阵临面，却又停下。 若平抬起控阵的手……正在止不住地发抖。 十七睁开眼，震颤下嘴唇，骂道：“你个懦夫，无胆懦夫，活该她死，谁叫……” “闭嘴！闭嘴！！闭嘴！！！” 若平疯了般连吼，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十七，但抬起的手……还是没有动作。 十七见状，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泣道：“对着十七，你不了手是吗，好，那好，你现在看看……我是谁？” 话落，十七大变。 面目一变，身形一变，灵魂气息一变，修为功法一变，所有一切……都在变。 见到此貌，若平情绪险些失控，却又不觉意外。 他抬起的手……依旧没有动作，只是抖得越发厉害。 “公子……动手——” 那人求道。 嘴边那一抹小胡子，已粘满了泪涕。 此人……正是…… 红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