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死途（5）

    不到几年工夫陈平常在读书写算上成为这些学生中的佼佼者，在村里也是有名的小秀才。可王霸天是大年正月十五里玩龙灯，那是越玩越转去，在这些学生中是倒手第一。他们的启蒙先生任智初先生很是看重陈平常，总是把自家的藏书借给他学习；而对王霸天这个弹纨子弟不消一顾，学不学也不管，任其自甘堕落。

    一晃王霸天与陈平安都快十五、六岁的准小伙子了，也是人们常说的毛头小子。两人都看上了任先生的独生女任小姣，都想娶小姣为妻。

    这任小姣与他们同岁，已是个小美人了。这姑娘虽人长得美，可有些爱虚荣。王霸天投其所好，今天送个花发夹，明日送件华丽衣服，什么胭脂水粉、玉佩耳环等等女儿家爱用的小东西他都送，这方面他比学习读书用新多了，加之人也长得相貌堂堂，家里也非常有钱，因此任小姣的一颗芳心志向着王霸天了。

    随着王霸天父亲在外做生意赚钱越多，王家在山村慢慢成了首富，整个村子的田地都被王霸天父亲花大价钱买到手了。陈平安的家也因母亲大病一场也不得不把自家的田地卖给了王家，后又成了王家佃农。

    王霸天一下成了这村王地主家的少爷，那飞扬跋扈的气慨更神了。谁也怕他三分，他再找陈平常玩，陈家的人在没有哪个敢拦的了。

    为了儿子成个好人，陈家父母暗地里要儿子少与王霸天来往，儿子听从了父母的话，同时也是长大成人的小伙子了，自然看不惯王霸天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他与老师女儿任小姣那暧昧关系更是不悦。因此，他慢慢地与王霸天来往就少了，后来因家里贫寒乐而退学，白天跟随父亲劳作在山田里，晚上自己学习。

    有钱有势的王霸天花花公子一个，虽上了私塾，但不好好读书，每天乱闯胡闹来打发日子。

    一天，他路过陈平常耕田的地方，邀陈平常同他去山里打野猪。

    陈平常父亲当时见农话很忙，婉言拒绝了王霸天的邀请。王霸天一气之下问陈平常跟不跟自己去打猎，陈平常与王霸天虽来往少了，但还维持盟友的关系，所以就随便些，就要王霸天自个去玩，莫耽误了自己耕田。

    谁知王霸天听后端起火铳向耕田的老水牛就是几铳，可怜那老水牛挣扎几下就倒下了，血rou模糊，死前发出了嗷嗷怒气。

    陈平常气愤地抓住王霸天，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可王霸天狡辩是猎铳走火，愿意赔陈家的钱，不过这钱只能在年底租子内扣除。

    王家有钱有势，陈父怕儿子遭其毒手，就答应了王霸天的约定。

    王霸天当陈平常的面指责陈父道，“想到今日，莫要当初啊。”那是挖苦陈父原先多次不让陈平常同自己玩耍，私下对儿子说自己的不是，你家终归孙猴子逃不过如来佛的手心，到如今还是屈膝在自己膝下！

    就这样，陈平常与王霸天的朋友没有做的了。有段时间陈平常想邀乡下穷朋友报复下王霸天，被善良的陈父知道后，把儿子骂了一通。信佛的陈母劝儿子积德行善，就这样陈平常放弃了报仇，勤恳劳作。那年他父子人当耕牛，终把丰收赢回了。

    如今的陈平常可谓大彻大悟，对王霸天的过去已是原谅了，看透了红尘恩怨。他虽比王霸天少活几年，可他走时有四代同堂，有老伴长期做伴。在老伴照顾下生活虽清贫，但也快活，子孙也孝顺。比起王霸天孤家寡人还是幸福多了。

    陈平常到阴间不久老伴也随后赶来照顾他，儿女孙辈们为他们烧来好多冥钞。他老俩就在这繁华的阴朝地府之地置办了家当，有了屋子与家什，过着休闲的日子。他老俩还不想去阳间过那争风吃醋的日子，经请求多留阴朝地府几年，不想还在此又会到了既是朋友又是冤家的王霸天。他感慨他与王霸天是同船过渡，八百年所修。他还告诉王霸天，他们的启蒙老师任智初也在这条街上。

    真怪，说任老，任老就到。任老先生摸了摸陈平安的头，问道：“谁在这里提到我啊！”

    陈平马上站起来，让任老先生坐下，告诉王霸天来了。任老先生冷笑下，看了看王霸天，说：“这孩子还认得出，只是被富贵染得不仁不类。”

    王霸天笑着问老师此话怎讲？任老先生说不仁是指他在阳间的所作所为，不类是他形同人样可比猪狗不如。

    王霸天气白了脸，假笑着口里还说：“感谢老师教诲。”只是他在阴间不如在阳间那样作威作福，只好假笑而了之。

    陈平常陪笑脸跟王霸天说：“老师老糊涂了，你不要记老师的仇啊！”

    任老先生也笑道：“是啊，我是九十岁来这里，一晃过了十几年，就是不想去阳间受罪。这好，又把陈平常两口子带得不想去阳间了，罪过、罪过啊。”

    王霸天知道任老先生为什么这恨自己，那时他自结婚后还要勾搭任老先生的大闺女任小姣。王霸天十六岁那年，父母为他把邻村的常地主家的姑娘常春华娶为妻子。可他又与任老先生的女儿任小姣私下来往，一次两人在村外小河边约会，然后进了山后山洞里。

    这次的约会却被妻子之兄发现，待两人从后山出来时，一伙蒙面人狠狠地打了王霸天，还把任姑娘绑架走了。

    后来妻兄假装路过此地虽救了王霸天，却放走了抓任小姣的那伙人，王霸天眼见这伙人押走了任小姣。

    天黑，任老先生见女儿出门后还未回来，就派家人满山遍野地找啊，怎么也找不到人。几天来人家派人四处打听，可得不到一点消息。

    这时，王霸天心里也慌了，他还是喜欢任姑娘的。他私下问妻兄常黑牟是否知道任姑娘下落。那常黑牟见王霸天对任姑娘还一往情深，一气之下告诉那次事件就是他策划的，还告诉任姑娘已被卖到深山里去了。告诉他如果再想那任姑娘就要手下的人把任姑娘杀了算了！

    王霸天求其内兄手下留情，再不想任姑娘，也不不与任姑娘来往了。

    常黑牟冷笑王霸天还在做梦，任姑娘永远也不会再来干扰自家小妹了。原来，常黑牟请山里土匪来打王霸天，想教训下他不要花心，自己有装作路过此地英勇救人，本不想把任小姣怎样的。谁知那些土匪都是亡命之徒，常黑牟也畏惧他们三分。他同王霸天一样不敢向这些人要回任小姣，更怕他们戳穿自己的西洋镜。其实，他也不知那些土匪把任小姣搞到哪里去了。

    听了常黑牟的话后，王霸天以为知道了任小姣的去向，忙到任家告诉任先生，是常黑牟拐走了任小姣，把她卖进深山里去了。

    任家找常家要人，常黑牟矢口不认，任先生又拉王霸天来证实。

    这时的王霸天也豁出去了。为了任小姣，为了良心能安稳，告诉是常黑牟把任小姣卖到深山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一来，搞得王、任、常三家水火不容。常家理亏，常老头一气之下西去，随即家境衰落。安葬常老头后，常黑牟交不出任小姣就躲进了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后来一放牛小孩告诉任先生，见过王霸天与任姑娘一同进后山。任老先生马上又来王家要人，王霸天只好说是深山里的土匪们抢走了任姑娘，还将自己打昏。为了此事，王霸天与妻子常小姐闹翻。

    王霸天把对常黑牟的怨恨发泄在妻子身上，一狠心就将发妻常春华休了。

    常家已家产没了，发妻苦求离婚不离家，王霸天看在一场夫妻的情分上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