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那就拿去吧
云裳心里很不爽，偷人东西，还想坐地起价，真够不要脸的。她蹲下来，看着萌萌：“宝贝，姑姑会帮你把你母亲的遗物拿回来的，你别难过。” “我不要了。”萌萌说，“姑姑，她喜欢就留着好了。” “啊？你说什么傻话。没有凭证，怎么找你爹啊？”云裳看萌萌一直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因为东西被盗难过。 “大伯没有爹，姑姑你也没有爹，我为什么一定要有爹？没有爹，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萌萌只知道有那么一个爹活着，不知道叫什么，不知道在哪里，那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他像个男子汉一样，跟苏流韵说：“你喜欢的话，拿去吧。现在，那块玉不值钱了，别想在我姑姑这里换钱走。我们不跟小偷做交易。” 萌萌最后一句话，颇有气节，惊呆了众人，就连苏流韵也觉得这小鬼神了。要不是他叫欧阳秋声师公，她还真想收他为徒，带着他走遍大江南北，劫富济贫，恣意潇洒。 就冲着这份喜欢，苏流韵决定把青玉还给他。当然，不能直接还，那太掉价，不是她的风格。“你不稀罕，那我也不稀罕了。我一代神偷，可不屑于偷一个没有用的废品。”说着，就将青玉抛了出去，陆寒川伸手接住。 “谢谢。”云裳掏出一锭银子，约莫与青玉的价格差不多抛给了苏流韵。“银子，不是白给的。你对我包袱里的银子不感兴趣，却唯独对这块玉感兴趣，能告诉我原因吗？”刚才的交易作罢，这银子是买消息的钱。 “觉得眼熟喽！”苏流韵看在银子的份上，把飞镖还给了欧阳秋声，寒川也收回了剑，气氛一时缓和下来。 “在哪里见过？”云裳追问。 “不记得。所以才拿来多看几眼啊。”苏流韵咬了一口银锭，确定是真货，塞进兜里。“要是知道，就不跟你们上山了。” 云裳有点失落：“这样啊……” “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们吧。到时候，怎么找你们？”很显然，苏流韵是不会来找这个打不过的欧阳秋声的，要找，也要找可爱的小萌萌呀！ “云裳。” 苏流韵一听名字，脸上略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了：“云国郡主云裳？” “正是！”云裳没必要谎报名字，这个小偷，虽是第一次见，看着不像掉钱眼里的人。也许，她真的认识萌萌的父母。 “难怪出手这么阔绰。好！你不必知道我叫什么，等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苏流韵掉头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林间。 “步法好轻，难怪我没察觉。”梁佳彦一直都在默默观察，他自命轻功不凡，与陆飞卿不相上下，没想到这个女的，还真的挺厉害的。要是过招，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 云裳将失而复得的青玉，找了根绳子穿起来，挂在萌萌脖子上：“这样，就不会丢了。” 萌萌低着头，看着玉，很郑重地说：“姑姑，如果今天那个小偷说的是真的，那我爹娘可能也是小偷，对不对？” “啊？”云裳没往这方面想，“也可能你爹是曾经被她偷过呢？你别瞎担心了。”云裳不知道这个小鬼脑子里都装些什么，总是语出惊人。 萌萌把青玉摘下来，塞云裳手心里：“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爹是谁，我不想知道，但是我不会拦着你去找。这块玉你留着，要是他是个好人，告诉我一声就好。如果……是坏人的话，不必告诉我。” “啊？”云裳不知道他有这么多想法。她望向寒川，难道是寒川教他的？她要给寒川找爹，寒川无所谓。她要给萌萌找爹，萌萌也无所谓。合着就她一个人惦记着，白白惦记了？她的爹要是还活着，她一定去找。只可惜，父王在陵墓里躺着，再也起不来了。 寒川走过来，宽慰云裳：“他年纪小，也许过阵子就忘记了，你别往心里去。” “是我想多了。现在新府邸都还没建，云国还是云益父子的天下，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云裳有些累了，但愿萌萌的父亲不是一个坏人，不然他就太可怜了。 山里安静，寒川跟着师父练剑去了，云裳也没闲着。 梁佳彦给她画了新府邸的图稿，摒弃了云王府坐北朝南，靠山蓄水的格局，占地几百亩，大到一座亭台，一栋楼阁，小到沿路种什么乔木花卉，无一不细致到精准。 云裳心里暗想：这家伙，按照他见一次云益就能画出骑马过街的画来，一定是准备把图纸备两份，一份拿去建造，一份交给景王。说到底，他是景王派来辅助她的人，最后，最终的主人还是景王。 于是乎也就多了一个心眼，不能叫景王完全掌握住她的府邸布置。面对梁佳彦的询问，也就含糊应付，再问，就说一时之间还没想好。 最快乐的还是萌萌，佳彦给他逮了一只灰色的兔子，陪他玩耍，他整日里抱着，连睡觉都要看一眼灰兔在干嘛才安心。 三日后，云益父子回国，景王的消息也传来，确定宣陵。云裳随即手书一封给平王殿下，向陛下请旨，定址宣陵。 一来一回的传消息，等到云益收到圣旨的时候，估计还有些时日。云裳想，什么时候出现在云州城比较好。师父一定是不会下山的，可以的话，萌萌先寄放在这里也很安全。 云涛已经是世子了，对她的仇视应该小了些。云霞的婚事又被她搅了，应该更恨她了。哎！明明没有兄弟姊妹，偏偏来了这么一对兄妹，真是头疼，想起来就头疼。 “佳彦，你家中有兄弟姊妹吗？” “没有。” “没有真好。” “我常年在外，倒是想要有个兄弟姊妹，可以孝敬父母。” “想想吧。想想就好，可别真的有。”云裳见他不信，“你看我父王跟二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路上埋伏我们。我都不知道这个仇要怎么报。”也许就是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才一直躲避，直到退无可退。 梁佳彦倒是看得开：“老王爷是郡主的父王，也是大周的王爷，查明真凶，自然是绳之以法。郡主何必忧虑，多虑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