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短暂的相逢
苏凌没有等到她的控诉，没有等到她讨要任何，她就那么一直跪在下面，一动不动。 最后，他说：“退下吧。” 走了这么远，准备了这么多，无非是要陛下的态度，而陛下这三言两语，算是偏向谁呢？云裳再拜，既然为臣，就不可忤逆陛下旨意。 以前不知道，为何那么多皇子都要争取坐上那个位置。当个逍遥王爷，岂不自在？如今看来，谁愿意将性命交付他人？为了这份自由，也要拼尽全力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云裳生来不姓苏，没有这个权利。那么意气风发的苏子恒跟苏子寒，他们岂会甘心为臣？与其说，父王的死是云益不甘心，不如说是苏子恒不甘心。他们两个被压制的人，联合起来，才叫云益敢下手。 放弃苏子恒那棵大树，依靠苏子寒这样避世的王爷，算不算站错阵营了？呵。出来的几步，像是走过了漫长的一年。 苏子寒看着她脸色不好，没有开口。 “殿下，陛下没有要求留我住在宫里。”说完云裳自觉多言了，这里是皇宫啊，随即闭嘴。 “哦。”苏子寒伸出手臂，欲扶她下石阶。 “谢殿下。”云裳搭在苏子寒手臂上，三百六十五步，以后，由她来朝见陛下了。 入夜，人定之时。阿执带了一个人来，说是要云裳见一见。 奇怪了，苏子寒早上才说谁也不要见的。等到了客厅，看到熟悉的身影，云裳冲上去抱住他：“哥哥！” “裳儿，怎么轻了这么多？云涛的毒药可解了？”陆寒川稳稳地接住云裳，看见她气色不错，就安心了。 “哥哥，你在京城过的怎么样？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话间，云裳将脑袋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像个小猫。 陆寒川一皱眉头：“问你话呢。” 阿执人带到了，就很识趣的出去了。 “哥哥，我没事。就是这位大人救的我，她拿剑架在云涛脖子上，逼云涛交出解药的。厉害吧！”云裳指了指阿执的离去的背影，像没事的人一样说笑。 “太危险了。你是怎么碰到他们的？不是叫你遇上了，绕道走吗？”寒川捧着她的脑袋，仔细打量，越看越心疼。 “就是喝阮澈喜酒的时候，那不是云涛是世子也参加婚宴了嘛。哥哥，不生气了。来，坐这儿，告诉我你最近都在哪里，做什么？”跟过去的那些破事比，云裳更关心的是陆寒川的生活。 苏子寒将陆寒川举荐给了丞相傅秦宣，丞相大人安排他去了二皇子跟前。 云裳一听，难不成，平王跟皇后沾亲，景王要跟冷贵妃连成一线？看苏子寒那人，怎么也不像是会跟谁联合的样子啊。 “我看景王殿下对你跟萌萌都挺好的，现在让你住在王府，是不是对你……” “别瞎说。哥哥，他只是需要云国，而我刚好需要他的帮助。没有别的，你想多了。”云裳打断他。苏子寒那样的人物，才看不上她这样的笨蛋呢。“萌萌也入京了，不知道苏子寒把他送哪里念书去了。他才三岁，唉！” “心疼了？” “不心疼！我们家萌萌长大了，是要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窝在家里算什么。”云裳这话分明是安慰自己的，不心疼才怪。 “今日进宫，陛下有没有说怎么处置那两人？” “云益谋害父王的事情，张清莲在查办，就不知道有没有线索能查到他身上去。云涛的案子，铁定他逃不掉，人证物证都在。” “云益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年都装的跟没事的人一样，比云涛难对付的多。云涛亲自动手，赖不掉。云益派人偷袭，要是他死不认账的话……” “是呀！也不能一直耗着啊!”云裳能耗得起，苏子寒会等不及吧！“来京城之前，遇到一个会用金针的刺客。哥哥，宣陵城，还有这样的高人？” “金针？”陆寒川不记得那家武学用针的，“会不会是什么旁门左道？” “杀手，结果最总要，才不管正道歪道呢。” “那你可以问问师父，他见多识广。”寒川第一个想到的是欧阳秋声，师父他被各种高手挑战，也许会了解。 原本云裳是要留寒川在王府休息的，二皇子那边不存在休假，寒川只好赶回去。 送到门口，云裳舍不得：“好久没看到哥哥了，见面就说几句话。” “乖。等你成为云国的主人，再跟二皇子调我回去。” “一定！”云裳抱了抱他，“你要好好的，等我。” “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陆寒川站在门口，目送她往回走。 云裳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他就站在那里，一直望着她走远。 “爷，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阿执站在屋顶上，看着离去的陆寒川，跟身边的苏子寒说道。 “你说，世界上真的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吗？”苏子寒有点迷失，陆寒川跟云裳之间相依为命的感情，亲密无间，是他不曾有过的。谁，可以像云裳扑向陆寒川那样向他扑来？没有。苏子芊没有，薛青萝没有……从来都没有谁，像云裳抱住陆寒川那样抱过他。 “阿执是孤儿，不懂血缘关系。再说了，他们一起长大，应该算青梅竹马吧？”阿执觉得，亲人，不足以形容陆寒川跟云裳之间的关系，恋人才贴切。“不对。有血缘关系的，也不见得是亲人，也可能是仇人。”补充完，阿执才觉得表述的圆满。 苏子寒却是冷哼一声，下了屋顶。 云裳因为在阮国中毒一事，闭门不见客，那些祝贺她荣升公主的京官们，都挡在了景王府门外。想借机一睹景王面容的，也落了空。 景王府的大门，一如既往的紧闭。而景王跟云裳公主两个人的名字，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顺带着，云涛投毒一案，也得到百姓关注，不得不尽快出结果。 云益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从他入京，陛下不见他，想探视云涛也不成。找到平王，平王只给了一个字，等。等来等去，只等到云裳受封公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