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五章 何错之有

    “担不起你一声陆师弟的称呼。”陆续振袖作响。“要不再继续看看光阴长河？”也不待妖圣回答，再一挥衣袖，时光逆转。

    众人又逆光阴长河而上，这次追溯较远，待众人站定。

    已回到人圣还未成圣之时，见那人圣架以牛车，在大地前行，呼见前方有苍鹰正对一只鸽子穷追不舍，鸽子将要毙命之时，人圣出手将其救下，苍鹰徘徊不去，问言于人圣“我已三日不曾进食，你今日救了这鸽子，却是杀了我，这是为善人嘛？”人圣闻言“我于天道不应救它，可上天亦有好生之德，天衍四九，尚有一线生机，今日我遇到了，便想保住它的性命。”苍鹰继续徘徊问人圣道“那我将如何生存？”，人圣沉吟不语。沉默片刻，举刀割下自己一块rou，抛于苍鹰。“你，我亦救之。”苍鹰食rou而去得以存活。为人圣拉车青牛见此，舔舐人圣伤口。“你今日救鸽喂rou苍鹰，明日亦有雄狮逐兔，何解？”人圣显然被这一问给困惑住了。静坐于一处树下开始沉思。光阴长河开始加速流转。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人圣所处之树叶子青了又黄，黄了又青，直至结出了果实。对青牛回到“我当以有教无类，视万物有灵，今日起，我在此讲学，无论人，兽，精魅，皆可来学，致使天地大同。”随着人圣开始讲学，坐下有人，有兽皆来听。当日那头苍鹰也来此听学，圣人见此，从身后树上摘下果实，喂于苍鹰，苍鹰吃过竟幻化成人形，与众人一般，落座听学。人圣传以功法，无所藏私，愿学皆可。画面到此开始模糊再度开始加速流转。

    只见苍鹰显化成人形后，修为一日千里，便拜别人圣，周游五洲，开始教化群兽，开悟者，皆传法修行。

    光阴长河到此结束。

    陆逊问着眼前服饰相同的青衫男子“李隼，尔等本难踏修行之路，人圣传法，试图造使天地大同，为何你却偏偏一意孤行，致使两族对立，混战千年？”

    青衫男子度过刚才光阴长河也陷入缅怀之中，他就是当年那头苍鹰。得人圣赐以姓名成为天地间第一头化形妖兽。

    “事不过三，最后再来走一遭光阴长河吧。”李隼携众人又开始追溯时光。

    李隼化为人形后，周游五洲之地，见兽袭人阻拦，见人袭兽亦阻。教兽以修行之法，教人以文字礼仪。直至有一天，李隼路过一村庄，一老牛正在耕地，已经年迈不堪，耕田已很缓慢，每当停歇之时，农主就会一鞭子抽在其骨瘦嶙峋的背上。李隼见此上前阻止，却被农主推开“去去去，我自家的牛，你不要来管闲事。”李隼见与农主交谈不成，只得再问于老牛“你可愿随我学习修行之法，可免受此耕作鞭挞之苦。”老牛已初开灵智，只是摇头回答李隼“我自出生起，便被农主所养，我之劳作是我所愿，所受鞭挞只因我年老无力，不怨他。”李隼听此回答，也不再劝解老牛，只是安静在此守候了老牛一段光阴，终有一日老牛不堪鞭挞，于泥地中倒下。农主以为是老牛偷懒，再抽几鞭依旧无反应才知道老牛已经死去。李隼此时再度出面，问于农夫，可否愿交以牛身让其安葬。农夫摇头挥手赶走了李隼。李隼不死心，出钱购买，农夫也不肯。当日夜晚，农夫分牛尸烹饪而食，一家皆欢笑着说许久未见rou食了，今日得好好吃一番。李隼见此已气急，但忍耐了下来，这家人的确许久没吃rou食了，亦如当日的他。可第二日，农夫却已在坊市叫卖牛rou。李隼忍无可忍，便冲到摊前询问农夫“为何你一家人都已吃饱还不愿安葬这头为你耕地十载的老牛？为何要到这坊间卖它的rou而不肯卖我？”农夫推开李隼回答到“我家的牛，我要杀便杀，要吃便吃，要卖便卖，卖于谁，都是我作主，我是他的主人都是我说了算，你管什么闲事。”李隼听闻此言感觉受到了冲击，失魂落魄，离开后继续游览五洲，雷同之事皆有发生。或是看家老犬，或是骑行万里棕马。

    “陆逊，你说我何错之有啊？”

    陆逊从光阴长河中退出，只见那李隼已经盘腿临空而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陆逊也盘腿坐下。身后的武夫与妖修们还在光阴长河中受冲刷。

    “陆逊，你说说看，你们人族何时将我们妖，兽，视为同道，相视为人了？不过是你们的工具，口粮而已。从未真正放在同一地位对待。”

    “李隼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人圣所想所求，是他对这天地的美好期望，他希望这世间有礼可依，有理可规，有灵众生都可以踏上修行，以天地灵气造化自身，以求超脱凡俗的欲望。可五洲之地何其大，纵使为圣也不能尽数教，虽有我等三千子弟，游走传学，也无法让所有人明白全部的道理。欲望是无穷大的，从勉强果腹，到餐餐有rou糜，从初入修行道路，到立地成圣，何人能不受诱惑。人人心中都有所求所念，只是看这所念所求为何，有多大。你以圣要求所有人，何其难也。”陆逊一字一句的跟李隼说道。

    李隼听完只是微笑不语，摇了摇头“陆逊，你可是否有想过，为何这偌大的北俱芦洲，只剩你这最后一位君子？你的所讲所教，都是克制自己，却忘了传下的修行之法，当人尝到任你道理万千，我以力强压，我比你强，就可弱rou强食，皆可打伤殆尽，‘你’还会克己守心嘛？”

    陆逊闻言眉头紧皱“再给这世道多一些时间不好嘛？”

    李隼再次摇了摇头“你知道我给了多久嘛？快三个大甲子年了，有曾变过？没有一方放下了仇恨，倘若人圣真的公平待我等，便不会有那长青山结界，五洲之地，我妖踞一洲有何不可？”

    “先生若不公，就不会只是将你囚禁于文字狱内。”

    李隼冷笑“哦，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先生教诲了？”

    李隼继续说道“你们人擅长以力解决问题，那我等也学之，就看谁力气大些了嘛。”陆逊只得叹息到“你所说太狭隘，无论这‘力’有多大，可道理在这世间，无论你怎么讲，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李隼起身不愿再与陆逊继续辩论，将一众等从光阴长河拉回。待众人站定，只是说了句“我已无理可讲，你说服不了我，我今日在此，只信那一力降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