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卡特琳娜的抉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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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崔斯特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我是认真的。”卡特琳娜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慢慢爬起身来。“崔斯特，你是叫崔斯特……对吧？” “‘卡牌大师‘崔斯特·菲特。”崔斯特脱下帽子行了个礼，正式做了个自我介绍。 “崔斯特，你完全没有认识到你的价值。”卡特琳娜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身子还是有一些疲软。 “呵，价值，狗屁价值！”崔斯特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硬。 “诺克萨斯给我定的价值吗？我只有被诺克萨斯承认才有价值吗？还是说我要效忠诺克萨斯才有价值？”崔斯特用一连串锋利的反问夺回了谈话的主导权。 不擅长打嘴仗的卡特琳娜一下被这么多问题噎住。 “那么被打败的你对诺克萨斯还有价值吗？还是说你离开了诺克萨斯就毫无价值了？”崔斯特进一步提出灵魂发问：“还是说，你认为带着我回诺克萨斯，你就又有价值了？” 崔斯特的瞳孔发出淡淡的红光，看得卡特琳娜有些失神。 “是……的。”她对最后一个问题做出了诚实的回答。 呼……崔斯特内心松了口气，自己这种入门级别威力的心灵威慑，也就是对这种虚弱到极点的英雄才会起一瞬间的作用了。 “你们这些刺客，就是被别人当工具当惯了，总是想着完成命令，得到别人的承认，才觉得自己有意义、有价值。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就算失败了，你就算不在诺克萨斯，你也依旧是一个强力的英雄，依旧能发挥自己的作用，依旧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呢？” “可是……”这番话对卡特琳娜的观念冲击过大，她完全愣住了，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可是刺客原本就是工具，对吧？”崔斯特帮她做出了回答，“你这样下去，即使再优秀，也只是一把利刃，不找到出口，你永远做不了那个利刃背后的人，难道你想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吗？” 提到了父亲，卡特琳娜攥紧了拳头。 曾经执掌军政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诺克萨斯大将军杜·卡克奥。 她曾经憧憬着父亲，仰望着父亲，但同时，又无比怨恨着父亲。 冰冷的铁链，微咸的泪水，散不尽的血腥味，鲜红的匕首，这些共同组成了卡特琳娜的童年。 从小就开始接受高强度又残酷的训练，一面培养着她的能力，一面也培养着她内心疯狂的野兽。 尽管她一直在用家族的荣耀和对帝国的忠诚这些道德感来压制野兽的爆发，但是仍然经常会出现无法自控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会对敌人造成难以预料的毁灭打击，但有时，也会伤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恨自己，但是她更恨父亲。 她不停的战斗，不停的变强，就是为了能有一天能亲手打败父亲。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但结果是，在她快看到希望的曙光时，父亲失踪了，没人能说出他的下落。 曾经不可一世的卡克奥将军，到最后甚至都没能留下半点尸体，多么可笑。 而现在呢？本以为自己早就超越了父亲，结果还是在机械地完成议会给的任务，麻木的追求着曾经自己所厌恶的名和利，甚至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在想着自己对诺克萨斯还能有哪些价值。 现在的自己，又比当时那个混蛋父亲好了多少？ 重蹈父亲的覆辙……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卡特琳娜陷入了长久的思绪，崔斯特也没有开口去打扰她。 “谢谢。”过了良久，卡特琳娜苦笑着给了一个回复。 崔斯特其实只是听说过卡克奥将军的失踪，至于是不是因为政治内斗而失踪都不能确定，更别说他们父女间复杂的爱恨情感了。所以听到“谢谢”的时候崔斯特还是有些震惊，但是他知道自己又押对了筹码。 “说实话，那天在对阵赵信的战场上，你的发挥有些不太对劲。”崔斯特转移了一下话题。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找借口的。” “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点……” “别告诉我！”卡特琳娜打断了崔斯特，即使有什么其他因素，她也不想再去回想那场战斗。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办？”崔斯特试探性地问。 “我想好了，我要去找一个答案。”她站起身，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自信的神采，“我暂时不会回诺克萨斯，但是也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俩要是真有些本事，也不至于只有这么点名气了，跟着你们对我接下来肯定没有帮助。” “呵呵，你想通了就好。”崔斯特尴尬地干笑两声，“我们其实本来也没想要逼你做什么，你现在想走去哪都行。” 卡特琳娜拿回了一些匕首，打开了房门，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崔斯特，然后离开了他的视野。 “呼……”崔斯特闭着眼仰在椅子上，对着外面喊：“人走了吗？” “已经走了。”马尔科姆回房间回答，“你怎么没打算让她留下来了？人走了也不用给她留个标记追踪什么的吗？” “你是真当我闲得慌啊！再说了不是你不想让他留下来的吗？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崔斯特白了他一眼。 “嘿嘿嘿，你这方案就走到第二步就把她说通了？我还怕你们在里面打起来。” “再往下走第三步的话，怕就甩不掉了，现在这样刚好！可惜了，直到最后也没捞到点什么好处。” “看你给别人两个小妮子当老师不是当得挺开心的吗？又是传道受业又是人生解惑的。” “是是是，开心死了，下次换你来当！”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诺克萨斯！” “不是，你疯了吗？还去诺克萨斯？” “没办法啊！离这里最近的小镇就是在诺克萨斯境内，几个小时就到了。往南走的话，下一个小镇要一整天的路程，我们必须要补给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