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师傅又何必对皇姐如此残忍呢？”

    白玉汤刚一离开这片区域，便见一身锦衣的朱祁钰提着灯笼喊住了她。

    “是你干的？”白玉汤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了肯定的猜测。

    朱祁钰笑着点头：“母后也同意了！”

    孙太后并非寻常女子，她当然明白以祝无双低微的武功肯定无法刺杀朱祁镇成功的，但是祝无双执意认下罪名，只能说她认识并且与那个害了自己儿子，她兄长的凶手关系亲密。多年未见的，又是个女儿，在她心里远远不如自己的镇儿。所以即便需要一个皇室子收拢旧皇派系，她也在迁怒祝无双。双方默许之下，新封的长公主表面上看上去风光无限，可以参政议政，在朝堂上前呼后拥。实际上，两位亲人都将其视为棋子进行博弈。

    白玉汤默然无语，自她教授朱祁钰起，以刘邦和李世民为例来教授他帝王之道。帝师的职位也不好干，帮他干掉了最大的阻碍之后，她选择离去，未尝没有自保的想法。

    朱祁钰祈求又渴望的看着她，“师傅看这宫中如何？”

    白玉汤如实回答自己的感受：“看似繁华的背后掩埋着累累白骨！”

    朱祁钰再问：“师傅觉得我现在都位置如何！”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朱祁钰不死心“师傅难道对这里一点留恋也没有吗？朕愿与卿共享这天下！”

    白玉汤漠然回答：“我既不是吕雉，也不是长孙无垢。也不想做武则天。”

    朱祁钰清秀的面容上露出苦笑：“自皇姐回宫以来，皇宫中除了朕与太后，无人比她位置更高，但是她却并没有因骤然而来的富贵而欣喜，只因亲人的冷落而伤心。师傅你和皇姐，才是一类人啊！”

    白玉汤不可置否，“既已入了局，想退下来何其难。我过来是想彻底斩断这里的一切，这是我写的规划，包括治国，外交，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内容。以文治国终究非长远之道，另外殉葬太过残忍……”

    朱祁钰收下送别礼物，满是怅然，他虽然长于深宫，却见惯了离别，即使已经身居至高的位置，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和谦和。

    他含笑道：“师傅，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在遥远的将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朱家天子多是痴情种，从朱元璋与马皇后，朱棣与徐妙云等等。但是喜欢的人，不一定要折断对方的翅膀，以权势束缚住他人。朱祁钰选择了放手，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到治理这个国家，他原本就是一位合格的君主，即使被兄长篡位也无损他的政绩。现在在白玉汤的教导下不仅文治教育方面更上一层楼，军事建设也是非凡，强硬的推行了语言一统和民族融合，并继续开启航海时代，带回了红薯玉米土豆等高产农作物，并大力推进水利基础设施的建设，解决了陕西旱灾带来的粮食和流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