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伦全身冷汗涔涔,大脑一片空白。张秋生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至于在我家里出入的女人,你可以继续调查。我也不知道她名字,但她的丈夫叫木根水,是保阴下面**村的村委会主任。你应当认真调查,查个水落石出。你一定要搞清楚,现在的一些人为什么要请钟点工。” 苏明伦在某些方面来说很可怜。为了满足儿子在国外的花费,他拼命地捞钱。捞到钱大部分都交给老婆,他的老婆很厉害,工资卡都被她抓去,单位奖金也被她领去。作为单位领导,捞钱的法门很多,老婆不一定都知道,所以他多少也存了点钱。就这么点钱,还被张秋生发现了。他到今天都弄不明白,张秋生是怎么发现的? 张秋生是招惹不得了,一点都招惹不得,想都别想。连远在美国的事他都知道,这样的人能招惹么? 张秋生其实也很郁闷。在建委折腾这么长时间,咋就还没将这些人治服呢?建委的人顽强抵抗,誓死不投降,这就叫张秋生有点抓瞎。这阵子他甚至想着,你们不投降是吧?那好,我投降,这个副主任我不干了,我辞职。爷爷奶奶说也就让他们说去了。 为了逼建委的领导们投降,张秋生想尽了方法。调查他们**就是其中之一。这些领导◇全部都犯有贪污受贿的错误,都有欺男霸女的行为。欺上压下是他们的一贯作风,包养句老实话,苏明伦只有几个临时的情人而没养,这主要是他老婆太厉害盯得太紧。 将这些调查得到的结果做把柄,时不时地拿捏他们一下?这个太小儿科,在世之仙不屑为之。举报他们?将他们全拿下。可是能保证换一批领导就一定清廉吗?如果换上来的领导与现在的领导是一样的人,我何必要做无用功呢? 张秋生所谓的调查领导们的**其实很简单,完全没让他花多少功夫。苏明伦的儿子在美国没怎么正经读书,他只是在大学里瞎混。刚好的是,王长青、向梅与这小子在一个学校。只不过王长青与向梅是读研,这小子还没正式迈进大学门槛正在读语言课程。 张秋生现在不是无聊么,就与一些小伙伴网上聊天。他们那个小区儿时的伙伴,除了张家的三个姐弟与邓二丫外全部都出国读研了。张秋生没事就与他们视频,大家一起回忆儿时的趣事非常开心。 张秋生无意说了苏明伦的儿子也在王长青的学校,要他没事时能照顾就照顾一下,毕竟都是中国人。张秋生这样完全是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苏明伦还以为是调查他。 过了几天王长青说,那个姓苏的小子穿名牌、戴名表、开名车,根本用不着别人照顾。来两年了,到现在语言还没过关,就专门在华人圈子里混。 王长青还说:“昨天,这小子被唐莉打了一顿。唐莉也是我们二十一中的,与阳子、华子他们一个班。这小子竟然调-戏唐莉,甚至还动手动脚。我们二十一中的人是那么好惹的吗?唐莉气得将他打了一顿。我没报你的名字,免得给你丢脸。” 平时看着苏明伦很节俭的,想不到他儿子在国外竟然这样奢侈。苏明伦得怎样的贪污,才可以供儿子在美国花天酒地?段山是穷。但穷庙里有富和尚,建委的一班领导就是这样的和尚。 另外一个姓查的副主任,张秋生根本不用专门调查。姓查的副主任全名叫查得泉,分管建筑工程质量监督站、建筑工程预算定额站、建筑勘察设计院、小城镇建设科等等单位。在三个副主任中间属话最少,但又是最沉稳的一位。 查得泉,还有另外一个叫冯必升的副主任与张秋生住同一个小区,只不过他们住的是大户型,张秋生住的是不配套的安置房而已。 张秋生偶而无聊放出神识去查得泉家看看。建委有哪些人经常上他家走动,有哪些给他送礼,哪些人求他办事,求办的又是哪些事等等,张秋生都了解的**不离十。 冯必升是比较年轻的副主任,今年才四十还没到吧,儿子还在读初中。冯必升分管装饰装修办公室、重点工程建设办公室、企业指导科等等,还有建材大市场。 冯必升所分管的部门中,别的就不说了,那个建材大市场就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所谓建材大市场,其实就是建了一个市场专门卖建材,房东就是原来的建材局后来并到建委。那儿的铺面租给谁不租给谁,以什么样的价格出租,完全是由那个市场管委会主任说了算。谁来当管委会主任由冯必升说了算,所以这是个肥缺。说那儿是肥缺还表现在,建材市场的老板都是个私企业,租金要不要发票无所谓,或者没有正规发票只开一张自制的收据。这里得有多大的漏洞,只有天晓得了。 诸东升曾经抓过一次私分建材市场租金的事。如果不是冯必升态度较好,那一次他就算是死了。 诸东升抓这事的目的是,好处要大家分享,你不能一人独吞。比如在此事中,诸东升与苏明伦都没得到了好处。今后建材市场的租金,得带我们分一杯羹。 三位副主任已经介绍了两位,我们一并将最后一位也说了吧。这位副主任姓丁,叫丁八兹,今年五十八岁,过两年就要退休。从他这个年龄就知道,丁八兹同志是在那万恶的旧社会出生的。他出生时甚至日本鬼子都还没打跑,不过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日本鬼子离灭亡已经只有两年了。 万恶的旧社会是不搞计划生育的。丁八兹的老妈又很能干,一口气给他老爸生了十个儿子外加两个女儿,还个个都成活,老丁同志在兄弟中间位列第八名。 儿女生多了爸妈就懒得给他们一一取名,统一按照出生先后排名。第一个就叫老大,然后就依次叫二子、三子,以此类推,老丁同志就叫八子。 雄鸡一叫天下白,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解放的好日子。十五岁那年,丁八子随乡亲进城当泥瓦匠。进城时间不长,国家就实行户口制。 报户口嘛,总得有名字。老丁同志觉得叫丁八子不太雅观,要是重新改一个名,又怕回家老爸打,于是就谐音报了个丁八兹。这个丁八兹糊里糊涂地就成了他们家唯一的城市户口,在他们村那是相当的牛-逼。 后来社会上又突然兴起家庭出身,并且家庭在旧社会越穷越光荣。土改时,丁八兹家被定为贫农。村上许多人不服气,说他家原来是地主,孩子生多了,几个大点儿子结婚要分家,硬是将他家分成贫农。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贫农是非常时髦的。那时报家庭出身,贫农子弟是挺着腰杆说话,就像现在说自己老爸是什么大老板或大官一样。 后来要往各机关、学校派驻工宣队以体现工人阶级领导一切时,当时的建筑系统为选派工宣队争吵得昏天黑地。最后双方都将目光锁定丁八兹,因为他没参加任何一派就是当时所称的逍遥派,属绝对的稀有品种。于是丁八兹同志成了建委,当时叫基建局里一名光荣的干部。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八兹慢慢升到建委副主任。由于太没文化,他干到副主任后就止步不前。没文化的丁副主任分管工会、离退休老干部科、信---访办等等。 相比较而言,丁八兹分管的部门油水要小一点,所以也就比其他的主任们要苦-逼的多。其实吧,毕竟是副处级工龄又长,凭他的工资养家糊口绝对够。 丁八兹之所以苦-逼是因为他的负担太重。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孩子嫌弃段山太穷,都跑外地去了。儿子学师范的,在东部城市一个学校里教书。本来儿子是没有给他增添负担,但是儿子生了儿子后,将小孩送回家让老丁夫妻俩带。 其实这个没什么,爷爷奶奶带孙子天经地义,也不觉得有什么负担。但是,小女儿与丈夫离婚带着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她也不工作或者说找不到喜欢的工作,就待在爸妈家吃喝。这样一来他家的人口就多了,老俩口就有点架不住。 其实这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大家节约一点就行,老丁将外快交给老婆完全可以不降低生活质量。可是他又找了一个情人,这样一来他的钱就紧张了。 老丁的情人今年五十岁。一个五十岁的女人,早八辈子就过了浪漫的年龄。她找老丁这么个快六十的老头做情人,绝不会是为了爱情。她就是不时地找老丁要几个钱,一百,二百,一千或二千。 老丁迫于钱的压力,而他分管的部门甚少油水,所以将手伸进诸东升等人的地盘。这是诸东升这些人最讨厌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大家才没与他计较。 在段山建委的几个主任中,张秋生比较同情丁八兹。为什么要同情他,张秋生自己也搞不清楚。可能是他比较尊重年纪大的人吧,也可能是丁八兹的生活比较艰难。至于他不顾道义,在别人的地盘上抢食,张秋生压根没放在心上。 张秋生正在抽烟、喝茶加看街时,刘出众又带了一帮人过来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