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一前一后的？”薛子墨笑着说，看着他们有时候觉得自己都有点“老”了的感觉，“后面是有人追债吗？” “是有人追债来着！”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顾曦颜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回头一看，走进来了凌展驰。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薛子墨站起来说。 “刚见一个客户，顺便来问问你，答应我妈她老人家的那顿饭，你什么时候请？”凌展驰拉过刘晓娜的椅子坐了下来。 “呵呵，我这段时间忙晕了，凌姨想去哪儿我就订哪儿呗。”薛子墨递给凌展驰一杯水。 凌展驰的mama就是那位做了近40年编辑工作的高级编辑，薛子墨请高手出马帮忙出了上次考试的纠错题，说好忙完这段时间要请客的！转眼都一个多月过去了！ “我妈说有家私房菜好吃……”凌展驰笑着说。 “你确定是凌姨不是你？！”薛子墨不等凌展驰说完就打断了他。 顾曦颜悄悄地站起来，用报纸遮着脸，想趁那俩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这个凌展驰怎么会无处不在呢？ “嗨嗨嗨，跑什么呢？”凌展驰进门一眼就看见了顾曦颜，这丫头本事不小，折腾到这里来了！先看到她把头埋到报纸里，这会干脆想偷跑。 “你管得着吗？”顾曦颜停住脚步回过头，却一脸的“厌恶”。 “你们认识吗？”薛子墨问，听着顾曦颜的语气，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 “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看来心眼儿小不说，连礼貌也没有了。”凌展驰就是觉得逗着这丫头很好玩，“这种人才，你也都敢要？”凌展驰转而对薛子墨说。 “薛副才不会跟有些人一样呢！小肚鸡肠，公报私仇！”顾曦颜不等薛子墨开口说话，就忍不住要剑拔弩张了。 薛子墨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过招儿，没明白这俩人什么时候有这等过节了？ “顾曦很有能力的，连凌姨那关都过去了。”薛子墨好不容易插了一句。 “嗯？谁相信啊？就她？”凌展驰重新上下打量着顾曦颜。 “看什么看！”顾曦颜的语气大有你再看，挖你眼睛的倾向。 “又不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呢？”凌展驰收回目光，“跟你说正事儿，我这里有个广告，答应客户跟平面一起发出来的，你这里可以安排不？” “什么规格？内容我看看！”薛子墨嘴巴里跟凌展驰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气鼓鼓的顾曦颜。 “还不赶紧用功，小编辑！”凌展驰掏出广告稿件递给薛子墨，话却冲着顾曦颜说，“你们薛副的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滴！” “这个可以给你发个通栏，你看放三版可以吗？但只能下个星期发了。”薛子墨仔细审视后说。 “行！”“不行！” 凌展驰答应的同时被顾曦颜的反对声吓了一跳。 “领导都说行了，你凭什么说不行啊？”凌展驰想火了，这丫头怎么什么都要插一杠子。 “她现在是三版编辑。”薛子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俩人。 “那我换版，别的版面也行。”凌展驰觉得这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呢，“你真傻还是装傻啊，你们领导给你发个广告，起码让你可以少选两篇稿，省劲儿的事情都不知道做！” “谁稀罕这破广告呀，排上去难看死了！”顾曦颜要咬牙切齿了。 “展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呀，你老逗她干什么呢？”薛子墨觉得顾曦颜都快抓狂了。 “破广告？我还偏偏就要放在三版了。”凌展驰丢了一句，“顺便通知你一声，这个广告起码要发半年。” “你……”顾曦颜觉得凌展驰不可理喻，这男人的心眼儿堪比针鼻儿！ “你不会连编辑都不做了吧？”凌展驰一脸挑衅的味道。 “赶紧去广告部办手续吧，财神，恕不远送了。”薛子墨把凌展驰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推到门外，他觉得再让他俩这样唇枪舌战下去，非得把顾曦颜气哭了！ 薛子墨快速地打包，书是他的，刚出版的，是利用在报社工作这些年的采风编写成的，上次去一个贫困县采访的时候，答应了要送去的。 “您这是要干嘛去呢？”顾曦颜看着薛子墨不禁有点好奇。 “下去做个采访。”薛子墨终于把三大摞书都包装完毕。 “怎么这么多呀？什么书？”顾曦颜继续追问。 “你不知道薛副出书了？”张沛阳仿佛就是个“小灵通”。 “真的？薛副，那能不能给我一本啊？”顾曦颜早就听说薛子墨文笔好，还一直没有领教过大作。 “当然可以。”薛子墨说着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裁纸刀把打包绳割断了。 “不是，我可以等你回来重新拿……”顾曦颜话音未落，薛子墨已经掏出一本来，签好了大名，递了过来。“谢谢，薛副。” 薛子墨又重新打包…… 顾曦颜接过书，《回眸》，没看过内容，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看到薛子墨的字儿居然和自己一样，写的行草，感觉亲切。 “你们俩想不想下去锻炼一下？”薛子墨抬头问。 “想啊，但今儿我的版，薛副。”张沛阳兴奋中带着失望地说。 “哦。顾曦，你呢？有兴趣吗？”薛子墨转向顾曦颜。 “我……”顾曦颜有些犹豫，觉得只有自己跟薛子墨一起，怕是不太好吧！ “转正以后，每个人每月都是有自己的稿子要写的，编辑也不例外，不如趁现在有时间，积累一下。”薛子墨倒是想把这拨新人拉出去练练。 张沛阳在一边看着，怎么滴就是感觉薛副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的，此时他巴不得把自己的版面给调了，跟着一起去。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现在出发，抓紧时间的话，晚上就能回来了。”薛子墨猜测着顾曦颜的想法，想打消她的顾虑。 “那好吧。”顾曦颜果然答应了。 “那先把这些书搬到车上吧。”薛子墨做事倒是干脆利落。 “您自己开车？”顾曦颜坐到车上以后才发现薛子墨就是司机。 “当然了，我还得自己拍照呢！坐好，出发了！”薛子墨觉得理所应当，出去就得练得自己是个全才才行。 那真的是一个小县城，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半个小时完全能把整个县城绕个遍。从薛子墨说进县城开始计算，20分钟的路程到了一所学校，校舍年经失修，桌椅也很破旧，但院子里却很整洁，整个学校一到六年级齐全，老师却只有5个，但这些老师居然培养出了重点中学的学生！ 从两年前当薛子墨在采访过程中发现这所学校开始，一直给这所学校力所能及的帮助，联系有关部门给予补助，并在《华都时报》上呼吁大家捐款，来帮助这些老师和学生。看着身兼数职不辞辛苦的老师们，看着那些午饭时狼吞虎咽的孩子们，恶劣的条件从未磨灭这些老师和孩子的希望，不是吗？顾曦颜由衷地敬佩他们！ 临走前她把身上仅有的600块钱悄悄压在了校长办公桌的粉笔盒下面！ “你刚才跑办公室干什么去了？”薛子墨好奇地问。 “给孩子们留点东西。”顾曦颜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哦。我们吃饭去吧，吃完得赶紧回去了，看这样子一会儿说不定会下雨。”薛子墨倒也不追根究底。 付钱的时候，顾曦颜一马当先地冲到柜台，领导面前，这事而必须一马当先，但随即又有些气恼地折了回来。 “怎么了？”薛子墨看着顾曦颜抢着去付账，结果不到一分钟又折了回来。 “嗯……”顾曦颜顿了一下，“下次我再请您吧！” “呵呵，没带钱吗？”薛子墨开玩笑地说，“我可给你记着帐呢！” 坐到车上，顾曦颜着实有些气恼，觉得自己在薛子墨面前，怎么总是会频频出错呢？ “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可真得改改了。如果以后自己出来，也这样，哭都来不及呢！”薛子墨认真地说。 “知道了。”顾曦颜老实地答应着。 车刚启动，薛子墨的手机响起，他只得停下接电话。 “薛主编，您怎么还留钱呢？”校长声音里满是不好意思。 “钱？”薛子墨也觉得奇怪，挂了电话，转头看看顾曦颜，顾曦颜正翻着那本《回眸》，他突然转过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