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山、那人、那狗
更新时间：20130925 四川大巴山腹地，川陕交界处。【】 道路崎岖，大雪封山，将近年关，神州大地上一片喜庆。大巴山腹地，在两座高山峡谷中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却与外面普天同庆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毫无生气。 山村升起了几缕寥寥炊烟，村子不大二三十户人的规模，两个身影慢慢出现在了村头的山腰上，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乍一看会给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可是如果心思缜密的人会发现，这个看似傻呵呵的男子，走路步步生风，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却有着一丝隐晦的傲气。 “龙老，这就是目的地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吗”魁梧青年回头好奇问道。 从北京一路走来，自己一直跟着这位老人，在这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跟着。这一路两人巧妙的绕过家族所有耳目，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本以为能让名动三军的龙老，千里迢迢舟车劳顿赶来的地方，怎么应该也是一个神仙洞府，再不济也应该算是个世外桃源吧。可是眼下的这个山村怎么看，怎么没有那种张牙舞爪的美感，有的只有斑驳苍白的贫穷和落后。 被人魁梧男子叫龙老的花甲老人，眯起眼睛欣赏这脚下村子的风景，却没有转头看身旁的高大青年，这个笑容让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庞顿时深刻了起来：“别叫我龙老，老什么的在我耳朵里听不惯，我知道你们这群小子暗地里叫我什么，但是起码那个活阎王的称呼听着顺耳，再说我一个在地方部队混吃等死的小公务员也确实称不上龙老这个名号，听着就像你在笑话我，所以以后还是直接叫龙叔吧听着顺耳。” “好。”高了将近半个头的魁梧青年轻笑着答应了下来。说心里话他也不喜欢太过拘谨的喊什么“龙老”，总觉着这样太过世俗，有点溜须拍马的感觉。 他瞥了眼脚下的贫瘠山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降低声调道：“龙叔，到底是怎样的人会劳动您的大驾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这位一辈子身在军队的老人，来到这个自己这么多年最看重的后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感慨，轻声道：“走吧。” 魁梧男子，不由一愣，眼神迷茫。 村子很小，属于那种有个风吹草动整个村子都会知道的穷乡僻壤，大雪封山的时候，突然涌进两个人，对于这个完全与世隔绝，没有路通向外面的落魄村子来说，这简直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事情。外人不知道那两座大山的可怕，他们可是对这座大山怀着深深的畏惧于敬仰。今天一口气来了两个陌生人，突然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击，不仅是那些穿着破旧棉袄一身脏兮兮的孩子躲在门后瞪大眼睛，几乎所有村民都站在远处带着艳慕，奇怪的复杂眼神。人群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孩子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被那个魁梧青年看了一眼，立即一溜烟逃窜到人群中，似乎那个魁梧的不像人的人比大人口中的野人还要可怕，一股脑冲进家中躲在被窝里才肯罢休。 两个外来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事情，而那些淳朴村民便在远处凝视，眼神简单到甚至不夹杂嫉妒，只有单纯的奇怪和艳慕。 泥泞，脏乱，满地的鸡鸭，破败不堪的房屋，这些在魁梧青年眼中已经不能用贫穷来概括了，他不是没见过与世隔绝，贫困潦倒的地方，但是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印记，完全是最原始的一切，远处的几位老人甚至还穿着影视剧中满清时候的长衫。 那些站在远处窃窃私语的村民好像终于拿出了个主意，人群中走出两位最年长的老人，一身补丁只能在影视剧中才能见到的青麻长衫，外面套着一件老式棉袄，用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四川话，问道：“两位远道而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一高一矮，而且气质迥异，也许是因为整个村子淳朴到近乎苍白的缘故，或者是那两位古稀老人淳朴的话语。让魁梧男子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温馨，所以他忍不住多瞧了那眼前的两位仿佛活在满清时期的老人。 “听不太懂，你们会说普通话吗”魁梧男人终于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笑尽量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两位老人没有说话，不知道听没有听懂魁梧男人说的意思，咧开嘴同样异常洁白的牙齿展露无遗，嘴角的弧度更大，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 魁梧男人尴尬的收敛笑容，向身旁的龙叔求助。 龙叔促狭一笑，用着蛮蹩脚的四川话问道：“老哥，你们村是不是有一家姓王的外姓人家” 两位老人仔细听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勉强听懂了一点，什么也没说，对着后面说了句：“他们是来找人的，没事。”身后的村民顿时一下散开，各自回家，老人向着散开的人群中喊了喊：“二娃。” 不一会一个大冬天光脚，小脸冻得通红的孩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对这个老人毕恭毕敬的行了行礼，用方言说道：“老祖。” 老人慈祥的摸了摸光脚小孩的头，笑道：“带着两位客人去王老师家。” 琢磨了半天，小屁孩逼红脸道：“王驼背吗我刚刚看到他们进山采药去了。没人在家。” 老人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你现在去他们准在家。” 小屁孩挠了挠头，一副谎言被揭穿的可爱模样，拍了拍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向着这两个陌生人招了招黝黑的小手，道：“跟我来嘛我带你们过去。” 一路走来斑驳泥泞的村间小路，满是穷困的印记，到处都是鸡鸭鹅粪，虽然是冬天而那味道却依然不怎么好闻，甚至有点令人作呕。 “驼背，你们家来客人了。” 魁梧男子观看着这些中国贫富差距下的产物，很不合时宜的，被小屁孩的喊声给打扰到了，他顺着小屁孩的目光望去，在一座几乎破败不堪的木质草屋前，站着个似乎有点不太寻常的农村村民。 也许是因为刚刚见识过这个村子的淳朴憨厚，正在打量着自己有点憨傻痴呆模样的年轻男子，让他有了一丝不适应。总觉得那个此时一身破布棉袄，满脸尘土的男子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熟悉城市中那些上位者眼神的他深谙这种落差，所以他忍不住开始仔细打量起了那家伙。 十**岁的样子，一米七四左右的个子，在南方人堆中很平常的身高，但有着一张很柔弱的面孔，他的面容即使放在他这种大老粗眼里就那种容貌也完全不能和英俊挂钩，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怪人，站在中国几乎最落后的偏僻村落，捧着一个满是草药的破背篓，傻乎乎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自己。 感觉气氛有点怪异的魁梧男子，仿佛终于擦觉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