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别告诉老夫,今天政事堂就咱俩啊?
张顿好奇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几案上贴着的人名。 从左到右,分别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李靖”、“豆卢宽”…… 人名包含六部尚书,御史大夫,谏议大夫,大理寺卿,以及好些位国公。 而他的名字,排在最后。 张顿不由捏了捏鼻子,自己这个京兆府少尹在他们当中,显得格外的渺小啊。 想来也是,虽然现在的他,是从三品的京兆府少尹,但是其他人,却一个个都是正三品的实权宰相! 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现在虽然参知政事,但真正做起实事来,跟他没什么关系。 张顿不再多想,自顾自的坐在了写有他名字的几案后。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脚步声。 “嗯?” 长孙无忌头戴乌纱帽,穿着一袭紫色官袍,双手背在身后走了进来。 看到张顿,他愣了一下,讶然道:“张少尹,你来的挺早啊。” 张顿站起身笑着拱手道:“见过长孙尚书。” 长孙无忌瞅着他,“张少尹,老夫昨日都没来得及恭喜你,又升官了啊。” “从五品的万年令,变成从三品的京兆府少尹,朝堂上能比及你的大臣,都凑不齐一个巴掌。” “长孙尚书谬赞了。”张顿肃然道:“下官也是运气好。”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这份运气,送给满朝文武,他们也没人敢接。” 张顿是怎么升官的? 靠的是追缴欠款,得罪百官! 满朝文武,但凡有点心眼的都知道这是烫手芋头,没人敢碰。 也就面前这个二愣子。 不仅接了,还把事办成了! 一想到昨天去见李二,听到他对张顿赞不绝口,长孙无忌就一阵牙疼。 长孙无忌瞅了一眼张顿,然后闭着眼眸,语气淡淡道:“张少尹,距离他们都到齐还有些时间,老夫昨晚上没睡好,先眯一会,若是来人了,你记得叫醒老夫。” 张顿沉吟道:“好。”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而是后背靠着墙,闭着眼睛休憩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张顿有些困惑的看着政事堂外,隐隐约约能听到有官吏的交谈声音。 可是,却没有人走进来。 怎么回事,按照时间,这个时候政事堂已经开始议事了才对。 房玄龄、杜如晦、以及李靖、豆卢宽、段纶、李道宗和那些国公,却一个没来。 他们忘记时间了? 还是,自己记错时间了? 张顿陷入了沉思,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响着呼噜声的长孙无忌。 我应该没记错时间才对。 不然,偌大政事堂,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人,不可能长孙无忌也在。 他横不能也记错时间吧? 不对劲! 张顿拧着眉头,究竟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什么不来? 国公们不来,他能理解。 毕竟跟他们不对付,他们也许看自己不顺眼,所以今天告假了。 可是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李靖、豆卢宽、段纶呢? 我没得罪他们啊。 他们为什么也不来议事? 还是说,被什么事给拌着了,导致他们没办法过来? 张顿越想越不明白。 又过去一个多时辰,伴随着一道哈欠声,长孙无忌缓缓睁开了眼睛,舒展了几下手臂。 “老夫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 说着,长孙无忌瞅了一眼张顿,问道:“张少尹,什么时辰了?” 张顿正襟危坐,闷声道:“刚午时。” “嗯?”长孙无忌楞了一下,只以为听错了,忍不住问道:“什么时辰?” 张顿耐心道。“午时了。” 长孙无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带着一抹恼怒道:“张顿,老夫不是跟你说,他们来了叫醒老夫吗?他们都已经走了?” 张顿哭笑不得道:“他们就没来。” “……” 长孙无忌睁大眼睛道:“什么叫没来?” 说完,他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政事堂,难以置信道:“你别告诉老夫,今天政事堂,就来了咱们两个?” 张顿点头道:“对,下官就是这个意思。” 长孙无忌沉默了几秒,忽然扬起手掌,猛地拍在桌案上,怒声道:“混账东西!” “这帮人,拿老夫当猴耍呢?” “他们今日不来,不会提前派人说一声?早知如此,老夫今日就不来了!” 张顿在这两个多时辰里,早就想明白了,看着长孙无忌,语气幽幽道:“长孙尚书,你还没看明白么,他们就是拿我们当猴耍。” “不可能!”长孙无忌板着脸道:“若说他们拿你当猴耍,老夫能想得通,你得罪过他们,但老夫没有啊!” “他们给你一个难堪,理所当然!” “但不该连带着老夫!” 长孙无忌不忿道:“老夫是无辜的!” “……” 张顿沉吟了几秒道:“长孙尚书,赎铜之事,是你上的奏折。” 长孙无忌:“???” 张顿继续说道:“追缴欠款,也有你一份,所以说,你并不冤枉。” 长孙无忌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找不出话,嘴角抽搐了几下,站起身怒声道:“罢了,谁让老夫跟你扯上关系!” 你自己倒霉,跟我关系大么?张顿干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问道:“长孙尚书,现在咱们干什么?” “回家!” 长孙无忌板着脸站起身,道:“人都没来齐,难道你想咱们两个议事?你知道要议事什么?” “明白了。” 张顿点头,站起身拱手道:“那下官告辞了。” 说罢,他大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长孙无忌扶着额头,一阵无语。 很快,他也离开政事堂,朝着御史台的方向而去。 ———— “卑职见过张少尹!” “见过张少尹。” 京兆府,张顿刚一来,府内的官吏们,便纷纷冲着他恭敬拱手。 张顿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不得不说,京兆府府衙和万年县县衙的氛围不一样。 万年县县衙,顶头官吏就是万年令,下面还有一个县丞,一个县尉。 因为舒蝶之死案,县丞和县令都躲着不敢出来。 能在县衙看到的人,就只有杨班头,和那八十个衙役。